第455章 困难的订单
“吕先生，欢迎来冰城。”
临近五月末。
吕英纵坐着飞机来了一趟冰城，他下了飞机第一次看到蓝色的天，便有一些诧异。
因为，这种碧蓝的天空南方极少见，一年到头都是阴霾一片。
而理论上讲北方有着沙尘暴，更不易见到这种蓝色。
他疑惑地跟着家具厂的厂长黄安发，坐上了车子，便去了家具厂。
沿路是泥泞的乡间小道，还有红砖搭建而成的小平房，偶尔有几辆骡车悠闲地停靠着路边。
吕英纵看着这一副乡村的景象，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天那么蓝。
因为没有多少工厂，没有太多污染。
冰城远离港口，并不适宜发展外贸，同时这里的严寒，也让运输，生产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不过，这里也因此比南方保留了更多纯生态的东西。
只是……
这里办家具厂，跑到南方去卖？
是不是成本太高了一点？
吕英纵思考着从冰城到羊城数千里路的路程，还有诸多影响生产成本的因素。
他觉得自己今天参观的这一家厂子，在竞争力上会有不足，至少是和最强的南方地区企业，是有巨大的差距。
出租车不一会停在了一个老旧厂房的门口。
厂子上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招牌，上面写着冰城飞龙家具厂。
吕英纵见到这个老厂子，便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厂子很老旧。
不远处的一间礼堂模样的红房子，还带着白色廊柱，充满着异域风情。
“这厂子有多少年了？”
“建筑有快五十年了，家具厂三十多年了……”厂长黄安发略有一些自豪地说着自己厂的历史。
吕英纵一听这话，觉得这老厂子应该蛮有实力。
可走着走着，他在工厂里，竟然看到了免费的托儿所，还有理发店，公共澡堂，便觉得这个厂子效益不会太好。
因为这些都是成本。
在南方的许多工厂里，别说这些福利了。
一个工人一分钟打个螺丝，一天能上几次厕所，一顿饭吃几分钟，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这些规定还有专门的工程师来不断优化，形成更高，更强的效率。
逼着工人发挥最大的人体极限。
相比之下，吕英纵觉得现在参观的这一家工厂，简直就是弱爆了。
厂长黄安发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在一边介绍，一边还极为自豪地说道：
“幼儿园，理发店，电影院，图书馆。这都是给我们工人的福利。”
“我们还有免费的宿舍楼给工人们住。”
吕英纵听完有一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敷衍地表示认可。
可他心里却觉得这个厂子没有成本控制意识。
“再看看我们工厂里面吧！我们的生产线，都是以前工人们设计出来的。”
在厂长黄安发的陪伴下，吕英纵在工厂里走了一圈，厂子里的设备极为老旧。
相比刘梦那一家圣约翰家具厂，这里生产装备足足落后了二十年。
“厂子里的工人一天都干几小时？”
吕英纵在了解了生产环境后，又询问了一番黄安发工人的加班状况。
“我们这里忙的时候三班倒，空的时候，就双休……一般不超过八个小时。”
黄安发说道。
才八个小时？
吕英纵听完这个答案，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厂子，生产能力不行。
因为南方那边随便一个厂子，一天起码也得干上十二个小时，还是那种没有加班费的。
工人工作时间不够。
设备不行，还有大量的人员福利包袱。
吕英纵觉得自己的心上人——圣约翰公司的女老板刘梦，压根不用害怕这样一个厂子。
这个厂子怎么看都像是自己会黄掉的样子。
他想了想便对身边的黄安发说道：“黄厂长，我想在你这边订两千套沙发！”
“款式样子，我会发图纸给你。”
话音落下。
黄安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便着急问，说道：“两千套沙发这么多？这都是什么款式？”
“我会发图纸给你的，如果贵厂能做。后面，我会有更大的采购量。”
吕英纵说道。
他要给的是一份汽车沙发的订单，和传统的沙发相比，需要更大的技术门槛。
因为汽车沙发带着电动功能，需要整体移动，甚至上下移动。
吕英纵问过许多传统的沙发企业，他们都做不了这种产品。
他这个订单也是在测试家具厂的实力。
“行！吕先生，晚上我请你吃饭，让你尝一尝我们冰城的当地美食！”
黄安发没有看出吕英纵的想法，一脸笑呵呵地邀请喝酒，以尽地主之谊。
吕英纵也没有客气，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在黄安发的陪同下走出了工厂。
可他正准备去厂门口坐车离开的时候，看到厂子一个角落蹲着一大堆闲散的老头。
老头们在角落喝着茶吹着牛逼，不像是上班。
“黄厂长，你们厂子里，怎么还有那么多闲人呢？你也不管管？”
吕英纵看了看老头们，觉得这个厂子的管理，真的有一些不行。
黄安发则一脸尴尬地摇了摇头，说道：“都是些退休的返聘的，我也不好管。”
“我也搞不明白，我们老板李建国把这些老家伙找回来干嘛？”
吕英纵听完这话，紧皱了眉头，不住地摇头，可最后还是把那一张订单给了黄安发。
他认定这个北国之城的老破家具厂，做不出那种带着技术含量的汽车沙发，也只能抄袭一下那种木制沙发。
这一张订单有着特殊的含义。
订单是让这个厂子的老板李建国知难而退，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女神被抄袭事件的一种报复。
吕英纵想表达的意思是——抄袭者李建国你这个小厂子，只能玩一些抄袭之类的下三滥的手段。
没有技术和竞争能力！
不入流！
他是在羞辱李建国。
……
三天之后。
李建国搞完了展销会的活动，在四周又看了看竞争对手们开的实体店，搞了个心里清楚，才坐着飞机回了厂子。
到了厂子之后。
黄安发便拿着一叠图纸，皱着眉头来办公室找李建国，说道：“老板，最近厂子里接了个大单。可是，这个沙发的款式非常有难度……”
李建国便拿过图纸一看。
他原本就是在机械厂做车间主任，看图纸自然是基本功。
只是那么一瞅。
他脑海里便把图纸上一个上百个零部件组成的电动沙发，理得清清楚楚。
“这产品我们厂子以前没做过……”
“对，所以我才找老板，您这边来商量这个事情……我感觉对方是在给我们出难题。”
黄安发也不是个笨蛋，在陪同吕英纵参观厂子的时候，就察觉出了对方的傲慢。
他现在看到这一叠电动沙发图纸，便很快意识到对方是在耍自己。
一个木制工艺家具厂，怎么能做出带着机械电机的，汽车电动沙发？
可李建国在和黄安发细聊一番，得知了来者不善之后，反而笑着说道：
“安排人立项，立马开始汽车沙发研发！”
话音落下。
黄安发一听傻掉了，他愣愣地看着李建国，说道：“这汽车沙发，我们也不会啊！”
李建国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买下这个之前要破产的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