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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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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眉的话,可难不倒杜天雄。他端起茶,细细地品了一口,然后道:“我是答应过,可是,他这不是没有求我吗?”

    听到杜天雄玩文字游戏,杜眉撒娇似地喊了一声“爹”。

    杜天雄只好放下茶杯,正色道:“眉儿,不是我不愿出手,而是整件事情透着古怪。十年来,孟朝晖具体的关押地址,被崔家捂得密不透风,怎么突然之间就传出来了呢?这明显就不对劲。我认为,这是崔家设计的一个陷阱,目的是引孟惊寒上钩。”

    杜眉脸色一变,但还是反驳道:“可讯阁刺探到的消息,孟朝晖确实极有可能关押在秘密据点。”

    杜天雄看了杜眉一眼,悠悠地道:“有时候,你所看见的,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

    一听这话,杜眉心中大急,问道:“爹,可我给过去的消息是明确答复的,这该如何是好?”

    杜天雄淡淡地道:“其实,错也有错的好处,至少可以掀开崔家这个据点的神秘面纱。”

    杜眉不说话了,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杜天雄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我让你哥带人去城南秘密驻扎。”

    杜眉这才眉开眼笑,谢了她爹,然后跑出了杜府,骑马向着落日山赶去,打算阻止孟惊寒。

    路上不止一日,却没有遇到人,她只好怏怏地回了杜府。

    原来,孟惊寒和沈如风等人,为了不暴露,特地绕过城西一面,从落日山穿过城北壁立千仞的大山。

    山路崎岖,虽然影响了前行的速度,一行人却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城南的山中。

    这里距离崔家的秘密据点,已经不足两个时辰的行程,沈如风建议原地休息,调整一下各自的状态。

    没多久,天空却是下起了淅淅小雨。道路泥泞,阻滞了一行人的脚步,导致比原来多花了半个时辰。

    来到崔家的秘密据点,才发现是一座建在半山之上的寨子。

    正是夜晚,寨子灯火通明。借着灯火,依稀可以看到寨前来回巡逻的黑骑以及几座瞭望塔。

    来都来了,防范再严密,也要去一探究竟。

    在观察了寨子之后,孟惊寒决定一个人去。沈如风自然不答应,但犟不过,只好交代一定要小心。

    取出准备好的黑布,孟惊寒把它蒙在脸上,趁着夜色向寨子摸去。不久,他便来到寨子外围,抓住黑骑巡逻间隙,飞身来到寨墙之下。等确定安全,贴着墙根又走了一段路,在瞭望塔的视野盲区处,纵身跃了进去。

    落地之后,他发现身处的位置,竟是一处花园。他看着花园里假山林立,花木茂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又找了一个隐秘的高处打量,才发现寨内非常庞大,竟然有一进又一进的院落。

    下得高处,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探查。他不敢释放识力,怕被寨中的高手察觉,因此进度非常缓慢。

    期间,也有一二个黑骑发现了他,刚要开口质问,却被他瞬息斩杀。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探完一个院落,发现全是没人的住房。又搜了一个,也是如此。

    待进入第三个院落,里面才传来了热闹的声音。循着声音,他来到一处房子窗前,用手捅破窗纸一看,却是崔文白和几个人正在饮酒作乐。场中,还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薄纱正在翩翩起舞。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要离开时,突然看到一个断了右臂的人,仔细辨认,原来是窦云。

    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过来,那些在一线天峡谷伏击的人,都是崔文白指使的。难怪杜眉查不到窦云的踪迹,原来藏身在这里。

    他看了一会儿,也没心情看下去,便走了。

    他也想过制服一个黑骑,但担心对方一开口,不是回答,而是呼叫。

    进入下一个院落,巡逻黑骑明显多了起来,这让他心中一喜。

    这个院落明显不一样,房子都是大石块垒成,只有中间一个进入通道。在通道前方,左右各有两名手持长刀的黑骑。

    他知道,如果不解决眼前这些人,是没有办法进入通道之内。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观察许久,他发现这四个黑骑,根本就一动不动。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他只好拔出夫宰,施展“漾影逐波”,闪身来到黑骑面前。然后一式“崩字诀”,重重剑影把四人罩住。

    四个黑骑刚想要呼叫,纵横的剑气,便把他们崩杀了。

    把四具尸体拖入通道口,他便开始往里走去。走了一会儿,来到通道尽头,却是一个向下走的台阶。他拾阶而下,穿过一道夹壁,终于见到一扇铁门。

    铁门外面也有黑骑,这一次他赖得等待时机,提着夫宰径直走了过去。

    一众黑骑看到有人,问也不问一声,拔出长刀,就杀了过来。毕竟有人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上面的人已经死了,问了也是白问,不如直接拿下。

    夹壁本来也不宽,一道道刀芒袭来,一下子便把空间填满。

    孟惊寒把夫宰一横,气机立即布满剑身,然后运起“守字诀”,形成一个山形气盾,朝前一压,把所有刀芒压个粉碎。

    接着,他又是一式“崩字诀”,化作一道强大的剑气,斩向前面的一众黑骑。剑气过处,如山崩地裂,发生“轰轰”之声,在夹壁内不断回荡。

    很快,他的剑气便来到一众黑骑面前。见避无可避,一众黑骑纷纷运起气机,各自斩出最强的一刀。

    然而,七品武者的剑气,又岂是一众黑骑能够抵挡的。刚一碰触,所有的刀芒立刻被崩散。

    剑气去势依然不减,又瞬间把一众黑骑淹没。

    孟惊寒又施展“漾影逐波”, 提着夫宰驱身上前,把崩成重伤的一众黑骑一一斩于剑下。

    解决掉铁门外面的黑骑,他一脚踢开铁门。正要进门,门内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袭来。

    他连忙一退一跃,跃到夹壁上空,然后催动气机,手握夫宰从上而下斩落。

    长剑所过,铁制箭羽被一切两半,跌落一地。

    落在地面,他朝门内一看,里面竟是一大批的黑骑。

    荆泽也在其中,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露着一脸得意的笑。

    孟惊寒知道中计了,所谓父亲在秘密据点,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不过,他也不在乎,至少证明了父亲没有关押在此。

    想到这,他看着荆泽,耸了耸肩,笑道:“你等很久了吧。”

    荆泽微微眼睛一眯,孟惊寒一副淡定的样子,让他觉得对方不是过于自信,就是过于自大,暗暗自忖:“难道是因为晋升到了七品武者,飘了?”

    孟惊寒自然不知道荆泽心中所想,在他看来,荆泽的确已经不足为惧,当日在落日山都能够伤其于“识剑”之下,更遑论今日。

    听了孟惊寒的问话,荆泽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对方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于是,他一挥手,让一众黑骑收了弓箭。既然第一轮突袭的箭雨都没有奏效,再放也是多余。

    他开口道:“是等了很久,可惜只等来你一个人?你那些自命忠诚的属下呢?他们怎么不来?不会是怕死吧?”说完,哈哈大笑。

    孟惊寒也笑道:“怕死?你知不知道,死,也是分人的。有的人畏之如虎,有的人却甘之如饴。算了,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再说了,一个小小的据点,又何须大动干戈。”

    何须大动干戈,听着这句话,荆泽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铁门口,长刀锵然出鞘,朝前就是一斩道:“看来你最近进步很大,那我就来领教一下。”

    孟惊寒早有防备,看着刀芒斩来,他握着夫宰朝前一划,一道虚实剑意便迎了上去。

    当剑气切在刀芒上,瞬间便把刀芒切个粉碎。剑气更是继续疾行,其去势锐不可当。

    荆泽脸色一变,体内气机喷涌而出,刀身顿时光芒大炽。他双手举起长刀,临空劈在剑气之上。

    劈散了剑气,他人却被震退了一步,不由得心下大骇:这才两个月时间,孟惊寒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

    一剑击退荆泽,孟惊寒又是一式“一元万象”。这一剑,去势更快,威力更大,正是他在登天境增幅重压下的成果。

    剑气所过,黑骑纷纷避让,很快便来到荆泽的面前。

    一运气机,荆泽的“势”陡然而出,化作一股无形的威压向着孟惊寒的剑气逼去,把剑气的速度压了下来。趁此机会,他长刀一斜,使出狂刀刀法。

    看着连绵不断的刀芒,孟惊寒忙使出“守字诀”,剑气化作一面山形气盾,碾了过去。这“守字诀”的气盾,比之他自悟的剑界,防御效果还要惊人,让他感慨,不愧是天级秘籍。

    果然,锋利的刀芒斩在气盾之上,仅仅漾开一道道气波,又被弹开了,看得荆泽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剑法?”

    孟惊寒懒得回答,验证了自己的实力,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他体内气机一涌,使出“崩字诀”,同时叠加爆发力,重重剑气如排山倒海一般杀将过去。

    面对这骇然的剑法,荆泽不敢直撄其锋。他一边使出“气罡”密布周身,一边调动气机附于长刀之上,双脚紧踩地面,采取守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磅礴剑气。

    剑气轰鸣,全部落在荆泽的身上,他的“气罡”瞬间爆开,强大的冲击力更是把他斩飞数米之远,重重地砸在后面的墙上。他刚要挣扎起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已然受了重伤。

    提着夫宰,孟惊寒跨进铁门。虽然知道他父亲不会在里面,但他想看看铁门之内到底有些什么。

    一众黑骑根本不敢阻拦,连连后退,最后围在荆泽身边,惊惧地盯着孟惊寒,生怕他突然下手。

    来到里面,孟惊寒见到了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一边是墙壁,另一边是一间间用铁栅栏隔出狱室,一眼望不到头。只是现在狱室空空如也,想来是为了实施这次计划,把关押的人都转移了。

    看了一眼,他也安心了,转身欲走。

    这时,荆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墙壁,狞笑道:“你跑不掉的,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就等着和你父亲团聚吧,哈哈哈哈!”

    孟惊寒一拍额头,哑然失笑。差点忘记荆泽的身份了,作为黑骑都统,肯定知道父亲的一些事情。

    一众黑骑看到孟惊寒走了过来,手握着长刀,想动又不敢动。

    看到属下的样子,荆泽怒气上涌,他一向治军极严,自认为黑骑悍不惧死,这会才发现大错特错,忍不住骂道:“你们这就怕了?简直丢黑骑的脸。废物,一群废物。”

    听到荆泽的怒骂,一众黑骑低下了头。

    这其实也不怪他们,在他们的心中,荆泽是不可战胜的。现在却重伤在孟惊寒的手下,他们信念崩塌了。心中没有了信念,自然有了畏惧。

    对于黑骑,孟惊寒没有一丁点儿好感,搁谁被追捕十年,也不会有。但这会儿,他竟然有了一丝同情。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却被人呵斥来呵斥去,的确是一种悲哀。

    坐到荆泽先前坐着的椅子上,孟惊寒盯着荆泽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也只问一遍,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

    荆泽反问道:“我要是不回答呢?”

    孟惊寒摸了摸夫宰。

    荆泽嗤鼻一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怕死吧?”

    孟惊寒摇头道:“那倒不至于。但总有方法,比死更可怕。对于这一点,我想你不会反对吧。”

    荆泽默不作声。

    孟惊寒问道:“我父亲到底关押在哪里?”

    荆泽道:“我不知道关押在哪。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孟惊寒俄而起身,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荆泽点点头。

    孟惊寒也不问了,一个健步窜到过去,一拳击在荆泽的气海之上,废了他的一身功力,头也不回地走了。

    荆泽低头看了看气海的位置,然后拿起地上的长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便歪倒在墙下。

    “都统!”

    一众黑骑呼喊道。

    荆泽已死,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想到这里,一众黑骑举着长刀追了上来,大声喊道:“杀。”

    孟惊寒转过身来,夫宰朝前一拔,一道凌冽的剑气,腾空而起,把追来的黑骑全部斩杀。

    他看着一地的尸体,叹道:“有的人慷慨赴义,有的人从容就义。在我看来,你们只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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