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换
看着手敲桌面，陷入沉思的孟惊寒，杜眉没有打扰，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来。
她父亲非常关心孟家的案子，偌大一个孟家说完就完了，朝廷三足鼎立的格局就此打破，对于杜家来说也是一场危机。孟家案发之后，苦于信息的滞后，她父亲便开始组建讯阁。在大量的人力、财力支持下，讯阁一跃成为镶龙帝国三大民间势力之一。最近两年，她父亲才开始把讯阁的权力移交给她。
所以，刚才她正在内院和堂主谈话，听到有人要买孟家的消息，便想亲自过来看看。
面前的姜若凡和孟家有着极大的关联，这一点她是很笃定的，只不过她还没有往孟家后人身上想。
等孟惊寒回过神来，她也收回目光，笑道：“姜公子，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孟惊寒问道：“孟家家主目前如何？”
杜眉摇头道：“崔家守卫森严，我们的人虽然也有渗透，但也不敢打草惊蛇。不过，据渗透的人反馈的信息，应该说很不好，受尽折磨是免不了的。”
孟惊寒气得一拳砸到桌上，桌子应声而碎，倒把一旁的杜眉吓了一跳。
端详着孟惊寒脸上的怒意，杜眉心下愈加肯定自己的推测。
“抱歉，惊扰到杜小姐了。刚才气机紊乱，控制不住砸了桌子，我会赔偿的。”反应过来之后，孟惊寒有点懊悔，这过激行为表现得太明显，告诫自己下次遇事一定要冷静。
杜眉嫣然道：“说笑了，一张桌子值不了几个钱，怎么会让姜公子赔偿呢。”
孟惊寒问道：“不知道刚才这些信息一共多少钱？”
杜眉回道：“这次就分文不取了，当交姜公子这个朋友。”
孟惊寒爽朗一笑，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就谢过杜小姐了。我这还有事情，就此告辞。”说完，向着屋外走去。
“姜公子。”杜眉喊住了孟惊寒。
孟惊寒回头道：“杜小姐还有事？”
杜眉走了过来，道：“是这样的，沧澜城今晚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神兵利器、心法秘籍，应有尽有。据说还有提升品级的宝物，不知道姜公子有没有兴趣陪我去走一遭。”
孟惊寒想了想，突破六品还需要一些时日，如果有宝物可以提升，自然是再好不过。现在他一需要时间，二需要实力。于是，他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接着，两人便约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
看着远去的孟惊寒，杜眉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找了一家客栈，孟惊寒住了下来，除了吃饭，其他时间他就呆在室内修炼。
到了晚上，店小二敲门，说有人来找。来到店门口，却见杜眉站在一辆马车前，正笑吟吟地等着他。不愧是讯阁，果然信息灵通。
孟惊寒上了马车，闻着车内散发的幽香，一路无话。
马车来到拍卖行，在大门接待的人，看到杜眉下来，忙跑过来道：“杜小姐拨冗莅临，不甚荣幸，快请，快请。”
杜眉一路走，一路和人打着招呼，受尽礼遇和赞美。接待的人，也一直把杜眉领到天字二号包间才离开。接着，就有侍女奉上清茶，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杜眉告诉孟惊寒，这是拍卖行的手段，以天地人设置不同的包间，让前来参与拍卖的人，既显身份，又有面子，自然乐于大把花银子。
同时，她又向孟惊寒介绍一些拍卖行的规则。
旁边的侍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想，能够让杜家小姐如此对待的人，一定是大人物了。
透着纱帘，拍卖场一览无遗。台上站着几位美艳的侍女，台下是陆陆续续抵达的客人。
等到席位差不多坐满，一个老者走上台，拱手一圈，道：“感谢各位贵客光临，小老儿鄙姓王，单名一个雄字。这次拍卖会，就由我来主持。我敢保证，今天拍卖的物品，一定让各位满意而归。好了，为了不耽误各位的时间，这次拍卖会就正式开始。除了注明以物换物之外，其他均可以银票结算。”
这时有人道：“原来是拍卖会二当家，八卦掌王老爷子，他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捧着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是一柄剑和一截铁棒。
王雄拿起这柄剑，对着就是铁棒一斩，只见铁棒应声而断，剑身光洁如新，坐席发出一片赞叹。
把剑放回托盘，王雄开口道：“这柄剑是铸剑大师长冶子的杰作，叫作含光，真正的削铁如泥，起拍价五百两黄金。”
对于武者来说，一把好的武器，等于多了一个助手，价值毋庸置疑。所以，王雄一报价，出价之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飙升到七千两黄金，最后以八千两黄金被一个武林豪门子弟买下。
来了个开堂彩，王雄眉开眼笑，开始拍卖第二季物品——一支品相完整的千年人参。在王雄极尽夸张之能事下，这支千年人参简直可以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又引起一个竞价高潮。
此后，也有一些地级以下的秘籍、奇珍异宝拍卖，都没有引起孟惊寒的兴趣。
杜眉悠闲地品着茶，目前所拍的物品，堂堂杜大小姐自然是看不上，她在猜想孟惊寒什么时候喊价。
又过了七八轮，这次拍卖的是一件宝甲。当王雄介绍说可以抵挡八品武者一击，全场一片惊呼，杜眉也不例外。按理来说，这样的宝物只会出现帝都的拍卖场。
孟惊寒很是意动，有这宝甲护身，等于多了一份保命手段，到时候对付崔家也多一份胜算。
王雄继续道：“这件物品的主人，要求以物换物，谁能够拿出他满意的物品，这件宝甲就属于谁。”
话音一落，就有一疤脸老头喊道：“我愿意用一本地级刀法交换。”
顿时，台下议论纷纷。
“地级秘籍，这老头，可真舍得出手。”
“嘘，小声点，他可是姚出众。”
“什么？吓死我了。”
“是姚老怪又怎么了，和宝甲一比，他这秘籍就是垃圾。”
姚出众一听这话，露出恶狠狠的凶光。刚才议论的那些人，立刻闭口不谈，目光闪烁，不敢与之对视。
王雄回头看了一下天字三号的包间，然后道：“下一个。”
这时有人讥讽道：“姚老怪，就你破刀法秘籍也好意思拿出来，我都瞧不上眼。”
姚出众一看说话之人，笑道：“我道是谁在这大言不惭，原来是铁剑派何掌门。你要是拿得出对方看得上的物品，就赶紧拿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不过，该不会是你小姨子的肚兜吧？”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原来这是何掌门一件轶闻，他和小姨子有一腿，被原配夫人发现，闹得天下皆知。
何掌门恼羞成怒，“锵”的一声，拔出随身长剑，就要去找姚出众拼命。
王雄面色不善地道：“何掌门，有事等拍卖会完了，你们去私下解决，现在还请你给老夫一个面子。”
何掌门“哼”了一声，收回长剑，气呼呼地坐下。
一场闹剧之后，有人出凶兽之心，有人出避毒丹药，都没有交换成功。王雄也不知道宝甲的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继续询问。
杜眉见无人出手，正打算开口，却见孟惊寒向侍女招手，然后取出一个玉瓶，让她去交给天字三号房间的人。
玉瓶里是夜啼之沛。孟惊寒在诡炎山送了姜芥一瓶之后，又买了几个玉瓶把剩下的那瓶分开装了。现下让侍女送去的，正是其中的一份。
过了一会儿，侍女回来了，却说天子三号的贵客请他过去一叙。
孟惊寒便跟着侍女来到天字三号包间，进去才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一拂手，所有侍女鱼贯而出。他这才站起身来，抱拳道：“夏子苏有礼了，请公子如何称呼？请你过来，我也是想问一下，这夜啼之沛是否还有？”
对方竟然认识夜啼之沛，想来必是不凡，不过，孟惊寒还是摇头道：“在下姜若凡。这夜啼之沛也是长辈所赐，仅此一份。如果夏兄觉得不够，那就算了。”
夏子苏哂然一笑，道：“是我贪心了。既然如此，这玉瓶归我，那宝甲归你。”
孟惊寒没想到夏子苏如此爽快，心中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夜啼之沛连赤龙子都重视，实在不宜暴露过多。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有侍女把宝甲送了上来，夏子苏示意交给了孟惊寒。
各取所需，两人相视一笑。
回到天字二号包间，杜眉道了一声“恭喜”，继续观看拍卖，也是最后一轮拍卖。
只见王雄拿起托盘的一颗丹药，说道：“想必各位都听说过龙门丹，它药效就和它名字一样，鲤鱼跃龙门，可以助人直接晋升一个品级。话不多说，还是以物换物，各位开始吧。”
孟惊寒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下杜眉，对方莞尔道：“确实如此。不过，后遗症也很明显，就是再也难以突破下一品级。”
孟惊寒顿时没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