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愫
在房间呆闷了，孟惊寒决定出去走走。
来到院中，看到姜芥正在葡萄架下饮茶，纤纤玉手握着碧绿色茶杯，白嫩无暇。
看到他，姜芥展颜一笑，道：“孟公子，过来喝一杯？”
孟惊寒便在对面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递来的茶，赞道：“好茶！”
姜芥道：“见笑了，荒漠之地，没什么好茶，不嫌弃就好。”
孟惊寒笑笑。
姜芥又道：“孟公子，刚才听明月说，你要去镶龙帝国？”
孟惊寒回道：“正是。姜小姐知道路线吗？”
姜芥摇摇头，为孟惊寒续上一杯茶，又道：“大漠太大，我和明月一样，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孟惊寒大为失望。
姜芥调皮地道：“不过，我爹或许知道。”
孟惊寒忙问：“令尊在哪？”
姜芥笑了。
孟惊寒搔了搔头，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
转着手中茶杯，姜芥问道：“外面一定很精彩吧？”
孟惊寒想了想，回道：“很精彩，也很危险。”
“是吗？”姜芥不太信，不过也没追问，而是站起身来，“孟公子，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跟着姜芥身后，孟惊寒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
走到大门，有家丁和丫鬟要跟着。姜芥不让，他们执拗不过，只好作罢。
姜芥回头笑道：“我爹总是这样。”
孟惊寒不好置评。
来到街上，他发现这里就像一个热闹小镇，酒馆茶肆，杂货店铺，样样不缺。如果不是远处高高的黄色沙丘，让人很难相信自己置身大漠之中。
一路上，人们一边喊着“小姐好”，一边好奇打量孟惊寒。
姜芥对每一个人都是热情回应，脸上露着开心的笑容。碰到有小孩子，她还会去买一些小食分发给他们。
看着姜芥脸上纯洁的笑容，孟惊寒的心里就像湖水一样漾开。
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油渍，姜芥呼了一口气，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大漠？”
孟惊寒苦涩一笑。
姜芥赶忙道：“如果不好说，就不要说了，我也只是问问。”
孟惊寒摇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况你让我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也有？”
说完，姜芥低下头，脸颊晕上了红霞。
街上人声嘈杂，不适合说事，两人便来到湖边。
坐在草地上，孟惊寒便把进入大漠的起因和经过说了出来。
姜芥听完后，脱口道：“我帮你。”
孟惊寒忙道：“姜小姐，实在是太感激了。”
姜芥道：“听你一直叫姜小姐，怪别扭的，你叫我姜芥好了。”
孟惊寒答道：“好。”
看着平静的湖面，姜芥道：“我爹出门了，说是将有大事发生，他要去拜访几位好友。他已经去了三四天，等他回来了，我就去问他。”
孟惊寒问道：“什么大事？需要帮忙吗？”
姜芥摇了摇头，道：“我爹没说。不过，大漠危机四伏，时常有事发生，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爹自有应付的法子。倒是你自己，浩瀚大漠如此之大，你一个人回去，恐怕很难。”
孟惊寒心中一柔，回道：“总要回去的，不是吗？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好比这次，我都快要死了，但上天叫我遇到你，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姜芥噗呲地笑了，道：“你呀，真乐观。”
这时，太阳越来越热，清凉的湖水也消解不了热气的侵袭。看到姜芥额上的细汗，孟惊寒便道：“我们回去吧。”
姜芥轻轻地“嗯”了一声。
刚到街上，就见明月朝着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小姐，老爷回来了。”
姜芥脸上一喜，看了一眼孟惊寒，快步向家走去。
一进门，姜芥便挽着她父亲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父亲脸上则挂着慈爱的笑意。
孟惊寒忙上前作了个揖，问了一声好。
姜芥介绍道：“爹，他叫孟惊寒，是女儿这次去采购，在大漠遇到的朋友。”
姜父饶有兴致地看着孟惊寒，发现这少年长相俊朗，气息沉稳，身上有一股坚韧不拔的气息，暗自赞许，问道：“老夫姜无涯，欢迎你来做客，不知孟少侠家在何方？”
姜芥撒娇道：“爹，哪有一上来就问这个的。”
姜无涯心想，你的眼睛出卖了你自己，分明是对这个少年有意，我能不打听清楚吗？
孟惊寒回道：“镶龙帝国。”
听到这个答案，姜无涯似乎陷入回忆，好一会儿才道：“那是天水郡了。唉，说起来，我有一位故人也姓孟，也是镶龙帝国的。只可惜，十年前，他遭遇不白之冤，被你们帝国国主下了大狱。”
孟惊寒心中一动，却又暗自摇头，应该不会如此巧合。不过，想到父亲，他一下子红了眼眶。
姜芥忙道：“爹，你这刚回来，一路上也累了，先去休息。我去准备饭菜，等下吃饭再聊。”
姜无涯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孟惊寒一眼。
孟惊寒本来想问路线的，看到姜家父女都离开了，也回了房间。
期间，明月送了茶水进来。
午饭的时候，几个人闲聊一些家常，对于孟惊寒的礼貌，姜无涯还是很有好感的。
下午，孟惊寒在修炼中度过。
这一次修炼，他的气海已经凝实到了十分之九，看来是快要突破五品，这让他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在金色气海的持续作用下，他全身一半以上的筋骨皮也镀上金色。等到全身筋骨皮完全覆盖，就可以踏入凝神境界，开始修炼识海了。
另外，剑术小成之后，如何由简化繁，也是他一有时间就琢磨的问题。好在领悟“剑心明”之后，对剑术的理解、参悟能力大幅度提升，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一定能够初窥门径。
到了晚上，姜芥带着明月过来，邀他一起去看星星。左右无事，他也就同意了。
骑马出了寨子，三人在沙漠跑了一阵子，才在最高的一个沙丘之上停了下来。
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寨子，和湖中倒映的灯火、星光，明月跳下马，张开双手，边跑边叫：“好美啊！”
孟惊寒和姜芥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享受这份眼前的美好。
明月跑累了，就坐在两人的一侧，托着下巴，喃喃道：“我要是一颗星星该多好呀。”
姜芥抿嘴一笑，道：“明月，你这是要上天呀。”
孟惊寒忍不住笑了。
明月嘟起嘴，回道：“小姐，你又笑话我。你想呀，星星那么高，它肯定可以看遍全世界。”
孟惊寒默道，是啊，我要是星星，俯视大地，回去镶龙帝国的路线，还不一清二楚。
姜芥又道：“你做星星，那我就做月亮。”
孟惊寒笑道：“那明月就惨了，连名字都没有了。”
姜芥和明月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得花枝招展。
月上中天，清辉遍地。夜，也开始凉了。
姜芥站了起来，道：“回去吧。”
骑在马上，姜芥轻声道：“谢谢你陪我。”
孟惊寒道：“应该是我谢你，怕我愁闷，特意带我出来透风。”
有时候一个人做了事情，总是希望别人能懂她的心意。
姜芥开心地道：“我爹说有故人在镶龙帝国，说明他肯定是去过的，明天问他就知道了。”
孟惊寒点点头。
这时，姜芥打着马，回头喊道：“孟公子，明月，我们比比谁先到家。”
孟惊寒心情一开，少年的玩性也起来了，一夹马肚子，喊道：“比就比。”
于是，在这荒凉的夜色里，响起欢笑的马蹄声。
翌日，清晨。
孟惊寒在院中练剑，长剑或劈刺、或点撩、或崩截、或抹穿、或挑提、或绞扫，形成一片剑光，令人莫敢近前。
练得正酣之际，耳边传来掌声，他忙收起剑，便看到站在廊下的姜芥和明月；鼓掌的是明月。
明月跑过去递上手帕，狡黠地笑道：“孟公子，你的剑法好厉害呀。”
拿手帕拭了一下脸，一股香气从手帕传出，孟惊寒不由得吸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姜芥的脸一下子红了。
孟惊寒忙交还手帕。
明月刮了一下脸，嘻笑道：“也不害羞，这是小姐的手帕。”
孟惊寒尴尬不已。
姜芥低头跑了出去，却一头撞到姜无涯的身上，赶忙喊了一声“爹”。
姜无涯扶正姜芥，责备道：“一个女孩子，毛毛躁躁的。”
拉着姜无涯的手臂，姜芥撒娇道：“爹，您就别说我了，好不好？”
姜无涯拿女儿没办法，只好笑了。
姜芥趁机道：“爹，我刚好有事找您，您来一下。”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姜无涯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幽室，室内陈设也比较讲究，摆放着字画、书籍、绿植，风雅别致。
进去之后，姜芥又是泡茶，又是捶肩，殷勤伺候。
姜无涯享受着，但就是不开口。
姜芥只好说道：“爹，您给我说说镶龙帝国呗。”
姜无涯问道：“说它做什么？”
姜芥回道：“我这不是没出过大漠吗，想了解一下，有机会以后去看看。”
姜无涯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便道：“是你自己要去，还是别人要去呀？”
姜芥辩驳道：“当然是我自己了。”
姜无涯哈哈一笑，道：“不见得吧！”
被点破心思，姜芥脸色一红。
女大不中留呀，姜无涯有点惆怅，不过还是正色道：“不管是你去，还是别人去，最好别去，路途太凶险了。”
“为什么？”父亲堂堂七品武者，都如此忌讳，姜芥心下不由得为孟惊寒担忧。
姜无涯沉声道：“目前已知的两条路线，一条要经过上幽陵，另一个要穿过诡炎山，你说呢？”
“诡炎山？”闻言，姜芥骇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