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齐灵儿
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偏偏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扎人心扉，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的人脸颊生疼。
杨静明亮的双眼微睁，表情有些错愕，眼前这个相貌清秀的男人正低头看着一本黑色的书册。
印象里从她入职那天起这个男人和自己就只有少量必要的交流，怎么会突然帮自己出头？
（他的性格好像变了许多……）
被骂成妖怪的张总一时间被噎得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悻悻地把咸猪手收了回来，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怒视着那个不懂礼貌的男员工道：
“哎哎，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你叫什么名字？领导是哪一位啊？”
久居副主任一职的张总一套“领导四连”打得是炉火纯青。
“额，张总，小齐他来公司也没多久，年轻人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啊。”
坐在齐格飞对面，和齐格飞私交甚笃的前辈大哥急忙劝说，一边使劲地向他这位没啥眼力见的后辈使眼色。
“新来的就要多学多看，像他这种态度像什么话。我们这是去工作，你要是有本事和那些大客户谈生意我就带你去，订单让给你，我们学习经验，好不好~”
张总拉着长音，大脸上又挂上了油腻的笑容。
但齐格飞连扭头看对方一眼都欠奉，依旧盯着手里的漫游手册。
张钰
男 40岁
学历：初中
种族：人类
爱钱，爱权，爱女人。雅离电气公司销售部副主任，靠着姐夫老总的内推坐上了领导的位置。常年利用权限侵吞公司财产，骚扰公司职员。与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却经常游荡于赌场，夜店，在外面包养了两位情人。
能力数据：
筋力：e
敏捷：e
魔力：/
智力：d
幸运：b
领导力：d
综合评价：e
备注：所谓酒囊饭袋指的就是这种人。
（幸运b啊，难怪这种白痴能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坐那么久。）
下一页还附有几副张钰在赌场夜店一掷千金的照片，他与两个情人暧昧地走进宾馆的相片，以及不少不堪入目的东西。
漫游手册的信息查询功能在现实中依然可以如常使用，这些现成的证据省下了齐格飞不少功夫。
他直接把附有照片的那一整页给撕了下来递给了身后的张钰，语气轻蔑：
“工作？是去这里工作吗？”
张钰的笑容猛然一僵，耳根腾的一下就红了，随着他的视线一路往下，通红的脸颊一点点变得惨白。
他一把夺过书页揉成一团，双眼中的怒色仿佛要将齐格飞撕碎。
他上前两步靠近齐格飞，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
话里行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从容嚣张：
“这些是哪来的？这都是污蔑！这是造谣是侵犯个人隐私，你这是在犯罪！”
“哦是吗？那我这就带着这些东西去派出所自首。顺便再给令正寄一份，表达我个人的谢罪之情。”
“你！”
张钰油腻的大脸涨的通红，剧烈喘气仿佛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去。
“你想怎么样？”
齐格飞一点也没客气，直接站了起来像是亲叔侄一般将手臂搭在张钰的肩膀上。这诡异的一幕让整间办公室一时间落针可闻。
“别那么紧张嘛，张总。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几个无伤大雅的小忙。”
齐格飞一边说一边带着张钰往办公室外走去。
“第一，麻烦您将我调动到销售部，给我安排个销售组长的位置。
第二，拿出点诚意去给那些被您骚扰过的女同事赔礼道歉，就当给您自己积点阴德。
第三呢~“
齐格飞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转冷：
“老子以后不想在公司里再看到你这张脸，等我的调动结束你就给我辞职滚蛋。”
张钰脸色发黑，咬牙切齿道：
“别开玩笑了，道歉也就罢了，人员调动根本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而且……”
“放心，人事那边一定会批准的，您只要负责在我的调动令和您的辞职信上签个字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你先把那些照片消除掉。”
“别担心，只要您配合，照片里的东西不会再有半个人知道。”
张钰愣愣地看着眼前面容清秀一脸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心底一阵发寒。
他自认纵横职场二十载深知其中的险恶，却在今天栽在了一个刚来公司不满一年的新人手上。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齐格飞到底是什么时候拿到了那么多证据，但他知道如果今天自己顽抗不从，对方一定会拿出比那些照片更加致命的武器来。而到那时自己恐怕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
“对了，您私自挪用的那几笔公款还赌债的事我也会当没看到的。”
仿佛是读出了自己的内心，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恰到好处地又丢下了一颗炸弹。
张钰发福的身躯一阵踉跄，不敢置信地看着齐格飞。
这些事情可不是职场骚扰这种上下打点一下就能压下去的小事，一旦被发现即便他的姐夫也保不住他，所以在公款的事情上他一直做的很小心隐秘，怎么可能会暴露？
“你怎么连这都……我知道了，事情我会办妥的……”
“合作愉快。”
张钰妥协的瞬间，齐格飞的脑海中响起了夏侬系统的机械音。
【您习得专精技能：恐吓】
【恐吓当前熟练度：35（进阶）】
【漫游者先生，专精技能和意能一样可以在任何世界使用，请尽可能获得更多的专精技能】
【专精技能熟练度等级分为：0~20入门 21~40进阶 41~60精通 61~80专家 81~99大师 100至圣】
【漫游者先生，请尽可能提高专精技能的熟练度。您的装备可能会丢失，您的伙伴可能会背叛，只有专精永远都是您的支柱。】
烦人的叮叮叮似乎已经被优化掉了，齐格飞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张钰耷拉着肩膀离开了，这个沉迷酒色本就有些未老先衰的中年人此时更像是一口气老了十几岁。
齐格飞翻动漫游手册，刚刚被撕下来的那一页已经重新长了出来，上面依旧印着张钰的那些照片。
“白痴，辞完职你就滚去牢底坐穿吧。”
是的，齐格飞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张副主任，刚才一系列的交易只是为了彻底榨干张钰的剩余价值。
他是个实用主义者，过去艰苦的生活教会了他要合理利用手头的一切资源，哪怕对方是一只将要送进废品处理厂的手机，也要尽可能把其上那些贵重金属拆下来。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大家都无法相信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秀气斯文的年轻人居然会和那种油腻恶心的大叔宛如老友一般勾肩搭背，一时间谁都不敢上前搭话。
最终还是杨静率先开口，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淡漠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谢你的解围。”
“客气了。”
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他们俩的对话永远都是这么简单明了。一个不会主动聊天，另一个更是基本哑巴。齐格飞实在不明白这种个性的人怎么会跑来做人事，人事可是最需要沟通能力的工作了。
齐格飞的前辈大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转移话题：
“小齐，张总呢，他没为难你吗？”
“没事没事，我问了才知道张总居然是我堂弟他老婆的二舅，我们刚在门外认了亲。” 齐格飞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没为难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刚和他反映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大家工作了。”
“真的吗！”
“怎么回事，你们都谈些什么？”
听齐格飞这么一说，办公室里的女同胞们脸上明显露出了喜色，纷纷聚拢过来询问具体经过。
伫立在一旁的杨静看着正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齐格飞，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
汇乐路
齐格飞居住的公寓小区坐落于此。
小吃店，五金店，房产销售，绘画屋，琴艺坊，菜市场，百货超市……这是一条网罗了各行各业各种商铺的街道，几乎以一己之力供应起周围居民的全部生活需要。
早些年国家的扫黄力度还没现在那么强的时候，这条街上还堂而皇之地开着两家足浴店。
由于张钰的事，今天的齐格飞比平常了晚了一小时才到家。
妹妹齐灵儿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两只洁白的脚掌在空气中晃啊晃的，甚是悠哉。
少女一看到自家大哥开门进来，立刻扯起甜美的嗓音浮夸的喊了起来：
“哇！真是西边出太阳，老哥你今天居然加班了。emmm~不对不对，有猫腻。”
她太了解自家老哥了，这个男人一到五点神仙难留，无论风吹雨打他永远比自己先到家，一般这种时候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
（老哥不可能加班，既然如此，真相就只有一个。）
“老哥你谈对象了！天哪，母胎solo二十二年的老哥终于谈对象了！”
少女激动地踩着沙发就蹦了过去，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家老哥的脖子上。
“老爸老妈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我们老齐家终于要有后了。”
齐格飞被这突然袭击搞得差点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他满脸无语地看向挂在自己身上的齐灵儿。
少女穿着白色衬衫校服打着红色领结。衣领处透漏出的雪白肌肤宛如羊脂美玉，含苞待放的小胸脯激动地一阵起伏，粉雕玉琢的俏脸上满是八卦。
（又重了，这孩子只长身子不长脑子啊。）
他一把提起妹妹的衣领把这只树袋熊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眼睛一瞪：
“有你个头，我今天是有正事要处理。”
齐灵儿狐疑地瞥了自家老哥一眼。
“你还有正事？啥正事啊？啥正事能比给咱老齐家传宗接代重要啊。”
齐格飞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妹妹，当年那个抓着自己的袖口哭哭啼啼的小不点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五官标致，身段儿也不错，嗯，长大了肯定不输给杨静和卡塔丽娜。就是脑袋不太好使。）
“老哥你眼神好猥琐。”
齐灵儿发现了自家老哥目光的怪异，双手抱着肩膀后退两步，警惕的眼神像是一头小鹿。
齐格飞被噎了一下，有些难堪地移开视线。
“人小鬼大的东西，赶紧去准备刀叉，我订了披萨。”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