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辰
看完杂耍，又带着小孩尝了好几种镇里的特色美食，就差不多戌时初。
只剩下最后一项活动。
柳家镇郊外有一条小溪，溪水蜿蜒曲折，与大江相连，直到东海。每年的花灯节都会有很多人去那里放花灯，祈愿家人平安，事业顺利，夫妻和睦，与情人结成眷属等。
溪边就有小摊，卖做好的花灯和精美的纸笺，还提供笔墨纸砚，服务周到。
姜羽韶和谢池砚一人选了一只花灯，各自在纸上写上心愿，然后像其他人那样，小心放入水里。
略宽阔的溪面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红色的烛光将小溪点缀的更加美丽。
烛光和月光交相辉映，荡漾在水面上，波光潋滟。
每一个放灯的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千万不要起风，祈祷自己的那艘“小舟”能飘远，祈祷愿望能顺利抵达神明耳畔。
看了一会两人放出的灯，直到它们从视野中消失，姜羽韶和谢池砚才起身，离开了岸边。
“阿砚，你许了什么愿？”
姜羽韶有些好奇。
“不告诉你。”
“阿砚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姜羽韶调侃道。
她也不是非要知道，因此便没有追问，而是拍了拍小孩的肩膀。
“放心，不管你许了什么愿，“神明”都能收到。”
“嗯？”
谢池砚疑惑地看向她。
“我刚刚用了一个小法术，所以，咱们两个的灯绝对不会半路出问题。”
姜羽韶一脸得意，表情里写着快夸我，却换来了小孩一句“师姐，你好幼稚。”
她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被小孩说幼稚的不好意思，而是开始逗他。
“喂，谢池砚小朋友，你的灯现在可掌握在我手里呢，所以你是不是得讨好讨好我？”
“要是不说些好话，你的愿望可就实现不了了……”
……
柳汐悦生辰那天，姜羽韶拿出了自己和谢池砚为她挑的礼物。
她是小女孩心性，最喜欢凡界的饰品。
姜羽韶一下子给她买了一堆，从头绳，珠花，簪子，镯子到衣裳裙子，把她美坏了。
“师叔，我爱死你了1
柳汐悦跳起来扑到姜羽韶怀里，抱着她撒娇。
姜羽韶无奈的笑了笑，稳住脚下，小心护住对方别摔了。
“柳汐悦，你就不能稳重点吗？”
一旁穿紫衣的少年斜了她一眼。
柳汐悦从姜羽韶怀里退出来，“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嫉妒师叔疼我。”然后又扮了个鬼脸，“略略略，气死你，气死你。”
少年“蹭”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嫉妒你？别搞笑了。”
“我生辰时师叔又不是没送我礼物，我用得着嫉妒你？”
柳汐悦立马接上话，“这可是师叔特意去凡界给我买的。”
“那又怎么样？”少年也不甘示弱，“我前年生辰时，师叔送我的竹笛还是她亲手做的。”
柳汐悦继续针锋相对，“你显摆什么，跟师叔亲手做的东西我没有一样。”
听到这儿，一旁的谢池砚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他眼睫微垂，再抬眼时已恢复了正常。
大家的注意都在斗嘴的两人身上，没人发现他瞬间低落的情绪。
另一边，柳汐悦继续反驳，“别忘了，咱们俩入门的时候你的生日已经过了，而我的生日还没过，所以算起来，师叔送我的礼物肯定比你多一件。”
这个角度有些神奇，少年一时找不到话说，卡了壳。
柳汐悦立马笑出了声，“哈哈哈，华昶，说不过我了吧1
“你，你个臭丫头，我这是让着你，免得你一会哭鼻子。”
……
眼见两个人越吵越带劲，姜羽韶不得不拦了一下，“小昶，今天是汐汐的生辰，你是师兄，让着她一些。”
少年听话的住了嘴。
柳汐悦见状很是开心，不过还没等她嘚瑟，就也被说了，“汐汐，你不许总欺负师兄。”
她扁了扁嘴，也消停了。
少年名叫华昶，和柳汐悦一样，都是掌门的徒弟。
两个人在凡界就认识，从小一同长大，有青梅竹马之谊，但相处起来却像一对欢喜冤家，最喜欢互相捉弄，看对方吃瘪，凑在一起免不了打打闹闹。
但他们却很听姜羽韶的话，师叔都开口了，两个人便安分不少。
“对了，汐汐也得谢谢小师叔惦记着我。”
柳汐悦眉眼弯弯的道谢，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一点，“小师叔，你是什么时候生辰啊？”
这一问把谢池砚问愣了。
父母双亡时，他才四岁，凭借着过人的记忆才能有一点点回忆可寻，但生辰，他却是想不起来的。
“我……”
谢池砚想说自己不记得，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华昶和柳汐悦争姜羽韶更疼谁时的话。
他下意识就咽下了到嘴边的语句，鬼使神差的答道：“下个月初一。”
“哇！那马上就到了诶。”
柳汐悦感叹一声，然后赶紧问道：“小师叔，快说说，你喜欢什么啊，到时候我们好送你。”
这还是谢池砚第一次被人问生辰想要什么，而且姜羽韶的目光也看向了他，等着听他的回答。
他有些局促，只胡乱回了一句“一时也想不出来。”
柳汐悦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又兴奋起来，“没事，没事，这样才显得更加惊喜，小师叔你只管等着收礼吧。”
“对，汐汐说的没错，这还是小师叔来逍遥宗过的第一个生辰，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
华昶也跟着出主意。
……
自说了“下月初一”这个日子后，谢池砚就一直忍不住暗暗观察姜羽韶的行踪，对方一离开他的视线，就会猜测她是不是去给他准备礼物去了，进而就开始琢磨她会准备什么。
每到这时候，他就有些后悔自己把日期说的太近，只有十几天的时间，恐怕什么都来不及。
“阿砚，想什么呢？”
姜羽韶隔着桌案，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
谢池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拿着笔，纸上已经滴了一摊墨点。
他脸色爆红，赶紧把笔放下，抓起这张纸团成一团，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