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尸检
几滴鲜血滴落在杉木的额头上，这让他躺在床上急忙睁开眼睛。
只见初夏的身体正紧贴在天花板上，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扭曲着，浓浓的黑发犹如一朵绽放的鲜花，漂浮在身旁。
一团金色火焰从身后喷涌而出，并迅速向天花板四周不断蔓延，而杉木也在此时看清女友的表情。
这不是一种凝视！
这是一种求救！
“杉木！救救我！”
火焰吞噬中的初夏，突然朝床上的杉木开口说道。
“不……！初夏！不……！”
听到杉木痛苦的叫声，哥哥子胧赶忙拍醒处于噩梦中的弟弟：“喂喂喂！你没事吧？”
躺在座椅上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杉木赶紧伸手挡住光线，他望向身旁的哥哥，没有说话。
刚才的噩梦实在过于真实，女友临时前的那声呼救，如刀尖刺入心窝般疼得难受。
等杉木休息一会儿后坐起身子，子胧这才递给对方一瓶矿泉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听着，我早晚要和你好好谈谈这件事情。”
拧开矿泉水，喝上几口，杉木望着汽车前方问道：“我们是在哪里？”
“汉水市人民医院！”
扭头望向车窗外人山人海的医院大门，杉木很是不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这家医院太平间的邓主任是爸爸的熟人，他说有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需要我们处理。”
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噩梦，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还是因为文鸡镇的事情，仍未让杉木走出情绪，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又死人了！”
拍了拍弟弟肩膀，哥哥子胧安慰了一句：“干咱们这行，遇到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想开点就行。”
坐在副驾缓了一会儿，杉木直接打开车门：“走吧！让我们去收拾它！”
走进汉水市人民医院的地下室，停放尸体的太平间自带一股寒冷且渗人的气息，只是站在大门口，就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敲一下办公室门，子胧径直走进去，朝里面的人问道：“请问邓主任在吗？”
一个光头小伙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抬起头来回答道：“邓主任去市卫生局开会了。”
与弟弟互视一眼，子胧走到小伙面前说道：“我们是汉水医学院的学生，邓主任叫我们过来实习一下，说有一具保安的尸体想让我们看看。”
望着这两位看似年轻但又不像学生的人，光头小伙不断打量着对方：“我怎么没听邓主任跟我说这事。”
“请问你是？”子胧问道。
“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要不你们坐那边等一会儿，等主任回来后再说？”
“他还有多久才回来？”子胧继续问道。
光头小伙看了眼墙上的挂钟，10点25分：“这就不清楚了，听说今天的会还挺重要，可能要开到下午！”
“下午？”
听到这个答案，子胧很是无语，他扭头看了一眼弟弟杉木，然后又朝小伙问道：“那我们可以先看看那具尸体吗？”
“当然不行，没有主任的签字，谁都不可以看！”光头小伙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眼看这个小伙始终不肯通融，子胧也只好朝身旁的弟弟瘪了瘪嘴，并用眼神朝光头小伙示意一下，而杉木则用一种无语的眼神回应着哥哥，随即从兜里掏出100块钱，若无其事地放在小伙面前，笑着说道：“我们就看一会儿。”
朝门口看了一眼，小伙快速将桌上的百元大钞揣进兜里，然后笑盈盈地站起身来说道：“ok，我们可说好了，只能看一会儿！”
“就一会儿！”杉木尬笑着回答道。
跟在光头小伙身后，杉木继续问道：“听邓主任说，这个保安是在家里被发现的？”
“是的！她女儿在厕所里发现的死者。”
走到冷藏柜旁边，子胧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眼睛下方比划一下：“听说他的两只眼睛，当时血流不止？”
望着子胧哼笑了一声，小伙从一个冷藏柜里拉出一具直挺挺的尸体，然后掀开对方脸上的白布说道：“恐怕不止这样，他的双眼全都融化了。”
随着小伙拉开这层白色的遮尸布，一具身体呈现淡淡青色的男性裸尸，出现在兄弟二人面前。
虽然早已看过很多次死人，但眼前这具两只眼眶空无一物的尸体，兄弟二人还是头回遇见。
将保安的脸部仔细看一遍，眼眶和脸颊除了有早已变黑的血液之外，看不出任何刀割的痕迹，对方的两只眼球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一滩融化后的组织液体凝固在眼眶内。
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杉木这才朝光头小伙问道：“身体上有搏斗，或者其他人为的痕迹吗？”
悠然地点上一根香烟，小伙回答道：“没有！报告上说，当时家里除了他女儿，没有别人！”
“那邓主任在尸检后，有认定死亡原因吗？”杉木又问道。
“主任说他也不确定，怀疑是严重的脑中风。可能病发时有伤及死者的脑动脉，或者脑袋里的其他东西，反正在这个人的脑袋里，一定是发生了一场爆炸。”
说着，光头小伙立刻在嘴中模拟出一声爆炸的声音。
小伙的解释，让杉木更是感觉不可理解，于是他继续问道：“脑中爆炸？为什么这样说？”
“尸检的时候，发现他的颅内有大出血的状况，而且非常严重！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死者脑袋里几乎灌满了鲜血。”
“可是他的眼睛……”
杉木指了指保安的眼眶，也许是觉得对方的样子实在过于恐怖，于是杉木又停下了话语，将眼神移向小伙。
对于杉木的表现，光头小伙倒也习以为常，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口烟，然后直指尸体的眼睛说道：“主任说这可能是毛细血管破裂引起的，很多脑中风的死者，都会出现眼睛充血的症状。”
“那他们的眼睛，都会融化吗？”子胧盯着死者，面无表情地问道。
子胧的这句话，还是让一直神情轻松的光头小伙，面色凝固了一下，他盯着死者的眼睛摇了摇头：“没有，我这也是头回见到这种情况。”
“那你认为这是什么造成的？”子胧又问道。
再次摇了摇头，小伙抬起头来望向子胧：“我不是医生，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那我们可以看下邓主任的尸检报告吗？这是为了我们的毕业论文。”子胧一边向小伙提问，一边又解释着自己的问题。
又吸了一口烟，小伙的眼珠子不断打量着兄弟二人：“呃……这个嘛！按照规定，我是不能给你们看的！”
听到这话，子胧直接转过身去，朝弟弟杉木翻了一个白眼，而杉木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小伙的兜里，微笑着说道：“我们只看一小会儿。”
看着手机走出汉水市人民医院，兄弟二人坐进车内，指着手机里的尸检报告图片，弟弟杉木问道：“你觉得这会是一种医学现象吗？”
一边启动汽车发动机，哥哥子胧一边回答道：“要么它是一种非常奇怪且罕见的医学现象，要么它就是怨灵邪魔干的。”
“爸爸的笔记本里，有提到过类似医学记录吗？”
握着方向盘没有挂档，哥哥子胧转过身来盯着杉木：“你觉得这么多年，爸爸哪次出手是为了追查医学？”
“从来没有！”
弟弟杉木盯着手机里的图片，很认真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