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钱
白氏拍了拍解意，用树枝在地上把原委清清楚楚地给解意讲了。
出乎白氏意料的是，解意似乎对这个并不是很在乎，听到这个消息看起来还有点儿开心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在解意看来，那些小鱼如果腌制起来确实费盐，大鱼还稍微好拿一些，小鱼这么多确实不好拿。
白氏知道了解意的想法后，如释重负一般，她还想的解意会因为这事儿生气，到时候连累到石磊跟大家的关系就不好了。
石磊这个身份没办法反对衙役的话，若是反对，到时候衙役能直接不让人下河，到时候他们又没得吃了。
所以只能按照宋衙役的吩咐办事儿，但好在宋衙役也不是特别贪财的人，没有说把今天吃不完的鱼全卖掉，只是卖掉了些巴掌鱼而已。
解意笑了笑，朝着烤鱼扬了扬下巴，示意白氏继续吃烤鱼。
阿十吃得依旧很开心，吃着吃着却觉得自己忍不住想哭。
十岁之前她在家都是干着最多的活，吃着最少的饭，后来被爹娘送到城里当粗使丫头，后来又把她卖入了官奴营。
她如今二十岁，今日却是第二次吃到鱼肉。
阿兰那边则是满心欢喜地带着桃桃一起吃鱼，阿兰小心翼翼地将烤鱼中的刺，一点点剔除，鱼肉被搅得细碎，最后确认没有一丁点的鱼刺之后，才将鱼肉吹了吹，开心地喂给桃桃吃。
还不到一岁的小桃桃趴在背篓里面，试探性地舔着鱼肉，一会儿把食物弄到了嘴边，一会儿又用舌头使劲地舔着嘴边的鱼肉，想把肉再吃进嘴里，看着可爱得不行。
解意烤鱼的手艺得到了众人的赞扬，都纷纷学着解意竖起了大拇指。
宋三手里拿着烤得喷香的烤鱼，带着石磊在人群中穿梭，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
这种显摆吃食的人，真的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宋三找了前面几个衙役，衙役背对着众人将钱给了宋三，宋三让石磊取了六七条巴掌大的鱼出来，拿给了那个衙役。
接着宋三带着石磊如法炮制，一趟下来，背篓里面的鱼竟都卖空了。
石磊回来给白氏说了一下刚才去前面的事情，白氏又把宋三的话转述给解意。
下午上路到达第一个歇脚的地方，石磊被宋三叫走了，去一旁嘀嘀咕咕了半天之后才回来。
石磊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不能笑出来，憋了一路，走到流放七人组那边。
石磊回到人群当中，先把事情给媳妇儿说了一遍。
白氏听完了宋三对他们几人的安排，开心极了。
因为宋衙役说能把父子两人的枷给卸了，这对于她们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儿。
当下就拍板敲定，分到手的钱得给解意，等着解意给众人发工钱就行。
两人合计完事情，白氏又把解意带到了一边，在地上给解意讲述经过。
解意看着地上的字，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眼花。
白氏说，那些虽然都是巴掌鱼，但也是有大有小，宋衙役收的钱都不一样，最后一共收了二百五十六文钱回来，宋衙役留了一半，剩下给到石磊手里的就剩下一百二十八文。
白氏将装钱的那个小袋子打开给解意看了看。
解意看到荷包里的钱用两根草绳串了六个小串，还额外有几个是零散的。
说实话，这个价钱有些出乎意料了。
解意自己对那些小鱼，心里其实是有个预估的价格的，记得史书上曾经记载，鱼贱如土，有个时代甚至是用100文的鱼，够20个人吃饱，当然这是在江南鱼米之乡的物价。
所以解意觉得，哪怕衙役再奸再黑，卖出去的鱼，顶天能给他们分十个铜板。
结果不曾想，这衙役虽然黑，但是却没有黑她们的钱，而是坑了前面富户的钱。
真是流放路上劫富济贫第一人啊！
解意喜滋滋地看着荷包里面的钱，又犯起了难。
这没钱的时候想钱，有钱的时候怕钱，他们七个人都出了力气，但每个人的作用和贡献都还不太一样，怎么分才能让人都满意？
解意怕自己这要是分不好这笔钱，流放七人组说不定等到明天早上就散伙了。
世上向来是共苦容易，同甘很难。
解意手里捧着有些沉甸甸的荷包，不自觉地伸出食指挠了挠后脑勺。
白氏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旧在地上写着些字，只见上面写道：
我跟你白哥商量过了，卖的那些鱼都是巴掌鱼，如果没有你那捕鱼的篓子，是没有办法抓上来这么多的，所以这钱理应给你。
说实话，解意对这些人情世故方面的东西，还不太会拿捏，不患寡而患不均。
解意跟三个室友创业，从入资到分账，也是请了律师专门来处理这些事情的，用律师那一套公式，显然不太适合如今的情形。
于是解意在地上向白氏请教道：
白姐姐，你看这钱我该怎么分给大家啊？每个人分多少合适？
白氏看完，继续在地上写道：
这要从根源上来捋，就是一笔捋不清的糊涂账，大鱼还是按照之前咱们想的，留着当口粮，卖掉的小鱼，收回来的钱，你就按照零工的工钱，给我们几个算工钱就行了，别平分，平分反而要出事儿。
解意点点头，很是认可白氏的话。
看着眼前的白氏，不仅人长得好看，好像也是那种知足常乐的人，不贪心，但也不会一味地让自己吃亏，很对解意的性子。
解意又询问了一下短工一天的价钱，还有工时。
所幸石磊先前打听过这类的事情，还都给白氏说过，最后解意跟白氏一起将几人的工钱，确定了下来。
白氏看着最终敲定的数目，解意满意地点点头，两人又回到了人群中，招呼着几人起身，朝着人少的地方挪了挪。
最后由白氏代解意宣布了，这次分配的办法。
阿十最多是七文，编地笼五文，杀小鱼一文，又因为阿十编织地笼又快又好额外奖励了一文。
阿兰和石榴都是六文，编地笼五文，杀小鱼一文。
白氏五文，只有编地笼的钱。
石磊五文，是起地笼、卖鱼、跟衙役周旋的辛苦钱，原本解意是打算给八文的，被白氏亲自降到了五文。
小石头负责挖蚯蚓和一些杂事，只有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