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勇敢
“许公子真的会死么？”
“嗯。”
杜如筠点点头，前世记忆里，许明晰活得比现在久些，估计是冀州一行，惹怒了华阳公主，最终导致了他急症暴发。
不过这样也好，许明晰这般模样正好绝了如馨的念想，只要如馨绝了念想，剩下的杜家去解决。
“可他是好人。”
杜如馨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虽然杜如馨平日里性格隐忍软弱，为人胆小怕事，可却不是容易流泪的，见杜如馨这般，杜如筠劝道：“人各有命，如馨莫要悲伤。”
杜如筠看了看天边的太阳，对杜如馨道：“天色不早了，我和母亲还得进宫。”
刚要走，旁边杜如馨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愿意为许公子冲喜！”
杜如筠身体僵住了，就连旁边的杜夫人也像是没缓过神来那般，顿在原地。
“你疯了么？”
郑舟舟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杜如馨：“那许明晰必死无疑啊！”
“如馨啊，如馨”
杜夫人指着面前的杜如馨:“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前只知道你胆小怕事，如今你竟这般不爱惜自己，你的名字写在杜家族谱之上，却以杜家女的身份给人冲喜！”
“如馨”
杜如筠一脸沉色地看着杜如馨:“你回京州之前，华阳公主因为许明晰去冀州找你的事，来过杜府闹事，她还送了件礼物给杜府，如馨可想看看那件礼物？”
杜如馨茫然地摇摇头。
“春桃，扶着你家姑娘跟我走！”
“是。”
春桃闻言扶起了身体因热症而虚弱无力的杜如馨，来到一处僻静的下人住处。
“嘎吱——”
一声，门被打开，屋内便传来一阵淡淡的血腥气。
血腥气窜入鼻中，杜如筠连忙走到一旁扶着门框干呕起来，旁边桃红连忙给她递上一颗酸梅。
“筠丫头，你没事吧？”
旁边杜夫人关切道：“你这怀着孩子，为何想起来这种地方。”
杜如筠微微缓了神色，又咳了几声，用绢帕捂住口鼻道：“不让她亲眼看看，她不会罢休的。”
杜如馨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仆人，声音发虚：“他怎么了？”
“是华阳公主送给杜府的礼物。”
杜如筠顿了顿继续道：“那日华阳公主来杜府，偏说是你勾引了许明晰去了冀州，想找杜家兴师问罪，她来的时候带了个奴仆来作证，这个奴仆不过是知道许明晰去了冀州，却没有阻拦许明晰，或者上报华阳公主，这才被打成了这样。”
“华阳公主竟这般残忍。”
杜如馨怔怔看着面前的奴仆，声音忍不住颤抖。
听着杜如馨颤抖的声音，杜如筠微微颔首，要的就是她害怕。
“我和母亲之前从未向你明说过为何不让你与许明晰接触，是希望你不要思虑过深，徒增烦恼。”
杜如筠叹了口气：“可是，如今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杜家是万万不会将你嫁到许家的，就算是许明晰能活下来又如何，他连一个奴仆都保不住，还因为与华阳公主起争执，差点暴毙，你觉得这样的男人，连自己都做不成，又怎能给你幸福？”
见杜如馨不说话，杜夫人补道：“华阳公主何时看得起我杜家，更别说是你，你若嫁过去多半是给许明晰陪葬的份。”
“对啊，对啊”
刚才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郑舟舟难得地严肃了几分：“我若是许明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且家中还有那样的母亲，是绝对不敢招惹你的，你想想，谁会将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往火坑里推呢？”
杜如馨猛然抬头看着郑舟舟，眼中含了些泪水。
想不到郑舟舟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倒是一片清明，杜如筠默默在心中给郑舟舟叫好，不过郑舟舟说的也不完全对。
其实许明晰是喜欢如馨的，只可惜许明晰对如馨的喜欢过于自私，而且他的感情仅限于喜欢。
“春桃，送二小姐回院子，在退婚旨意下来前如馨便在家中修身养性吧。”
屋外已是黄昏，杜夫人轻叹一口气：“只能明天进宫了。”
“嗯。”
杜如筠点点头:“只要如馨不对许明晰再抱有任何想法，其它事情晚一些也无妨。”
次日清晨，杜如筠才刚刚醒来，就听得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喊。
“大小姐救命啊！”
“嗯？”
杜如筠一愣，这不是春桃的声音么？
“怎么回事？”
“二小姐她不见了”
“什么？”
杜如筠大惊失色：“你说谁不见了？”
“二小姐！如馨小姐不见了！”
春桃一边哭，一边道：“昨晚回去，二小姐赏了奴婢一些桂花酒吃，奴婢吃完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二小姐就不见了。”
“府中其他地方找过没有？”
“二小姐留了书信。”
杜如筠接过春桃手中的书信，书信上的笔迹确实是如馨的
“怎么会这样？”
她脑袋一片空白，颤抖着声音：“桃红，快扶我去找母亲。”
杜夫人见到杜如筠的时候，早已梳妆打扮完毕。
“筠丫头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快些准备准备，我们进宫求见太后。”
“不用去了”
杜如筠摇摇头，颤抖着手将杜如馨留下的书信递给杜夫人。
“如馨昨晚一个人逃去华阳公主府了”
“啪——”
粉彩瓷碗掉在地上，青黄色的茶汤在地面上溅开一朵花。
“你是不是弄错了？如馨那么胆小。”
杜夫人一边说一边迅速打开了书信，看着眼前的内容她脸色煞白。
“我确认过了。”
杜如筠沉沉叹了口气：“这确实是如馨的笔迹。”
“这孩子她怎么敢这样做？”
杜如筠摇摇头：“早知道就该用铁链子将她锁起来，等许明晰死了，再放她出来。”
之所以没有将杜如馨严加看管，是杜如筠咬定杜如馨不会逃走，她万万没想到，如馨为了那个许明晰竟然变得这般勇呵，真是该勇敢的时候懦弱，该软弱的时候倒是勇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