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54
过年前几天，顾棉住回了顾家，准备和父母一起过年。由于离店里比较远，顾棉便经常开车第二谦留下的那辆车。
顾清淮看见过几次，问了她之后才知是第二谦的车，也没多说什么。
过年期间，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每次见了顾棉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棉当然知道她们想问什么，但又没什么好说的，就装作看不见，直接忽视掉。
大年初五，顾棉看了眼准备好的礼品，迟迟不动身。
“怎么还不去？别让你晴姨等着急了。”李瑾丽看了半天，忍不住催促道。
每年的这一天是约定好顾棉去第二谦家拜年的日子，之前是想着娃娃亲，后来娃娃亲没成，想着当成干女儿也行，就一直延续下去。
“我这就去。”
顾棉叹口气，提起东西就匆匆出门。
下了楼，第二谦已经开车等在那里，直到上了车，顾棉心底还是有点忐忑。
“你说这像不像第一次见公婆？”
第二谦看了眼后备箱里的礼品，腾出右手牵着顾棉的手来回揉捏，勾着嘴角，痞笑着看向顾棉。
惹来本就紧张地顾棉一个翻出天际的白眼。
“又不是没去过，怕什么？出门的时候我妈在家正伤心呢，说回来这么久也不去看她一眼，春节才等到你去……”
第二谦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话里的调侃一点没变。
“才不是，我……”
顾棉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关于她，他什么都知道，无需多解释。
“是不是傻，逗你的！我妈怎么可能会怪你！”
刚进别墅大门，就看到何晴站在门前笑咪咪地迎他们。
“小棉，快来！这么久没见怎么瘦了！”
顾棉从车里下来就被何晴拉着左瞧右瞧，看了半天，一路的忐忑也在这个瞬间烟消云散。
“晴姨，新年好呀！我也想你和宏叔了！”顾棉眼睛弯弯，抑制不住的笑意从眼中迸出。
“小没良心的，回来也不知道来看我，非要等这一天！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开心才最重要！你别嫌我念叨，毕竟是自己孩子，不论发生什么事儿，总归都是向着你的……”
何晴拉着顾棉向屋里走，丝毫不在意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亲儿子。
听着何晴的念叨，顾棉不禁眼眶一红，赶忙低下了头。
自从顾棉回到y市，顾清淮和李瑾丽都是偏内敛的人，从来没有过责怪，甚至连询问也都是貌似漫不经心问几句，怕触到她的伤心事，也没有过多安慰，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这么久。
冷不丁从何晴嘴里听到这么温暖的话，还是让顾棉红了眼。
“妈，大过年的，您说点开心的成嘛！”
第二谦跟在后面看得真切，小姑娘偷偷按了按眼角，虽然知道何晴是好心，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埋怨。
“我还没说你呢！上次他回来说有女朋友了，结果到过年都没看到人影，指不定是别人看不上他，把他给踹了！”何晴瞥了一眼第二谦。
“没有没有，他挺好的。”顾棉连忙帮忙解释。
“这么说，你见过他女朋友？”
何晴没听清到底是哪个‘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媳妇。
“呃……见过。”
顾棉面色一僵，又不敢直接承认，就顺着说下去。
“噗嗤”第二谦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看顾棉自己夸自己也太逗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觉得他女朋友怎么样？如果你说不好，那我也没见的必要了。”
何晴跟第二谦如出一辙的杏眼八卦地盯着顾棉，丝毫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端庄严肃。
“还行吧。”顾棉勉强弯弯唇，扬起招牌营业微笑，脸颊隐隐发烫。
当众夸自己可还行！
这以后要是让何晴知道了，那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真的？”
看顾棉不太自然的样子，何晴显然不太相信，正准备再开口，就被从楼上下来的第二宏打断了。
“小棉来啦！”
“宏叔，新年好～”
顾棉赶紧起身乖巧地给第二宏打招呼，以此躲过何晴的连环问。
“好好，都好～先坐沙发上玩会儿吧，一会儿就开饭！”
“顾棉，跟我上楼，我给你看个东西。”
还没等顾棉屁股坐热，第二谦就急匆匆地拉着她上了二楼。
何晴看着跑得飞快的俩人，一脸茫然。
默了片刻，想到顾棉刚才古怪的神情，突然惊呼。
“老公，咱儿子不会找的是个男朋友吧？！”
“有人要就不错了。”第二宏老神在在道。
“……”
刚刚走到楼梯口的第二谦也被自家老妈的脑回路雷在原地。之前还说只要是女生就行，现在男女都无所谓了。
顾棉更是抿着唇，强忍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砰”地一声，房门被用力关上。
第二谦懒散的瘫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语气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完蛋了，顾棉棉，小爷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顾棉自顾自地在他床边坐下，来了几百次的地方，跟自家差不多。
“我不管，你得对小爷负责！”
“怎么个负责法？”
顾棉笑嘻嘻地看着他，抬起右手在旁边拿了个抱枕垫在身后，半倚在床上。
第二谦注意到眼前人右手无名指第二个关节处带着一个分外熟悉的翡翠戒指，一时愣怔，没有答话。
“明天小爷勉为其难再送你个戒指。”
顾棉一时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眼角扫过右手，瞬间明白过来。
“你想的美。”脸颊绯红，心里似有头小鹿不停地蹦跶。
不再看他，低头假装看手机的样子。
只是一个视频的bgm在手机上不停地重复着重复着
这顿午餐分外和谐，顾及着顾棉，老两口尽量收敛，也因为顾棉的存在，第二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受到数落。
等到把饭菜都撤了，第二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第二谦就走去书房。何晴则拉着顾棉坐在沙发上闲聊，第二谦也顺势挤在自家母上大人身边，听着二人讲话。
“小棉，这话本来晴姨不想问，但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想问问。”何晴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是少见。
“切，既然说了就直接问呗，我怎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顾棉还没开口，就被自家儿子拆了台。
“晴姨，在您这就没什么是不能问的！”顾棉赶紧开口。
“我就想问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何晴迫不及待地开口，那八卦的小眼神丝毫没有刚才的犹疑。
“虽说刚离婚不急，但是吧，老话不是说了，忘掉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赶紧开启下一段！”
“哟，您这算是哪门子的老话！爸，你能不能让我妈少看点那些青春疼痛的网络文学！”
顾棉刚准备开口，就被第二谦再次吐槽亲妈打断了。
“滚！滚！赶紧滚，该干嘛干嘛去！小棉说话你插什么嘴！”
何晴作势要打第二谦，拍过去的巴掌啪啪响。
“插什么嘴？您这个年纪了说话也不注意点。”第二谦翻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到。
说完才意识到不太对，在外面浪荡惯了，许是今天在家太舒服，什么荤话都张口就来。
顾棉绷着脸坐在一边，跟他认识这么久，肯定也见识过他浪荡子的样子，但他在顾棉面前多少还是收着点的，偶尔俩人私下里说她也不介意，没想到回到家里，对着何晴也能张口就来。
“老公，快来听听你儿子说的什么浑话！不要脸！”
何晴这次是真的恼怒，专捡痛的地方下手使劲儿掐。
“使劲儿打！”
书房门没关，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里面的第二宏接着电话，抽空回了句。
“哎哟哎哟，我错了错了~”
第二谦一边抱着身子求饶，一边觑着顾棉的脸色，看她没有真生气，才暗松了口气。
最终还是顾棉解救了他。
“晴姨，没事儿，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我有男朋友了。”顾棉开口答刚才何晴的问题。
“有了呀？是刚认识的吗？”
何晴被顾棉的男朋友吸引了注意力，也没了继续揍第二谦的小心思。
“我和他认识很久很久了”
顾棉斟酌着开口，怕说得太多，露了馅。
“那就好，认识久了知根知底也好。我本来从你们还小的时候就经常想着你能跟我家谦儿在一起，但现在你们身边都有人了，还算圆满，那就算了。谁家能娶到你那是谁家的福气，无论什么，都是甄诚不懂得珍惜，你别笑话晴姨，真是做梦都想要一个你这么乖巧的儿媳妇，也不知道谦儿找的是个什么样的，能有你一半就好。”何晴想了想问那个问题之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摇了摇头，暗自作罢。
“我祝您梦想成真！”一旁安静如鸡的第二谦又突然开口。
“又不过生日，突然说这种祝福语怪吓人的！”
何晴被冷不丁开口的第二谦吓了一跳，还准备再骂两句就被第二宏叫走了。
因为一个老友的会馆被人醉酒闹事，恰好闹事的人也是第二宏的朋友，生意场上，朋友的朋友都算是朋友，又都好面子，再加上大过年的，不想闹到警局那么难看，所以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出面从中调和，何晴听到也准备跟着去，询问了两句顾棉晚上要不要留下吃饭，得到否定的答案又跟她唠了两句，简单交代第二谦把顾棉送回家就走了。
对于顾棉，在这个家里从来就不是外人，没有那么多的客套。
路上，第二宏开车，何晴坐在副驾驶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公，为什么小棉来你都不怎么说话？”何晴随意闲聊。
“闺女大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还有你陪着。”
“也是，我现在很好奇她男朋友。”
何晴说到这里灵光一闪，“诶，你说，谦儿会不会还认识那人啊？毕竟论认识久的话，谁都没他俩认识的久！”
“你就没想过就是他俩在一起？你不会真以为他要给你带回来个男朋友吧？”
第二宏开着车，漫不经心地开口。
听那语调，与第二谦如出一辙，但是细品的话，一个是透着肆意散漫，一个却温和谦雅。
“啊？不会吧？”
何晴一脸震惊的回忆今天吃饭时的场景，没发现什么异样。
“你儿子那性子，从小藏不住事儿，就算嘴上不说，眼睛也会出卖他。”
第二宏笃定地开口，“从小棉进门，他的眼珠子就没从人身上挪开过，这模样还真跟我年轻时候一样。那时候看见你，就觉得身边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黑白，只有你是唯一的色彩。”
“说儿子呢，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饶是何晴再跳脱的性子，也能被情话信手拈来，温柔谦和的第二宏瞬间撩拨的羞红脸。
“不对呀，那如果谦儿喜欢小棉，那怎么还会看着她结婚呢？”
“那这中间的事儿，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怎么？小棉离过婚就进不了门？”
第二宏轻易就把何晴的思绪打断，引导她向另一个方向走。
“怎么可能！怪不得那兔崽子之前就问我万一找个离过婚的，说了一堆吧啦吧啦，原来是在这试探我呢！”
何晴轻易就想到了之前第二谦的种种才恍然大悟，但也没因他瞒自己而生气。
“现在想清楚了吧？那就别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边的小情侣还不知道已经被第二宏看穿了。
本来第二谦买好了电影票，顾棉临时觉得贺岁档人太多了，犯懒不想去，就准备窝在家里看。
调好电影，第二谦的心思却不在看电影上。
脑海里一直想着顾棉的那句“下次就让你试”。
上次之后，赶上过年，俩人确实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了。
正当气氛正浓，某些情绪蠢蠢欲动，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肩膀突然一重。
第二谦转头一看，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
他无奈勾了勾唇，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平，盖好被子，才起身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