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目标：伊季利特 4
“那这样不累吗？相当于那四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啊。”
“累的话，其实就只有一开始不适应的时候感觉很累的，回宿舍之后倒头就睡这一点就是证明，在习惯了总之其实倒也还好了。”
“那在城墙上放哨，一守就是七个小时，你受得了吗？我想想就感觉可怕，感觉好无聊啊。”
“也还好吧，其实这份工作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枯燥。轮工班的时候，是有一个和你一起行动的戒备军的。在你们打好关系后，可以一个人放哨，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
“哦，那这样做的话，被上司看到了不会被骂吗？”
“哈哈哈，其实不会了。老实说，我们的老大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只要在工班时间，不出差错的话，他是不会管我们这些事的。”
在工作的时候也可以做提升自己的事啊。
“那你们的戒备军有多少工资呢？”
“这个的话……是每三个星期发放一次工资，每一次是一个红色黑冥和三个青蓝黑冥。”
“诶！这么多啊！那除开工班时间，每一天的训练肯定会很累吧？难度很高吧？”
“嗯，关于这一点的话，一开始是觉得感觉挺累的，不过坚持下来的话……”
“就感觉没这么累了吗？”
“感觉还是很累啊！嘛，就像是身体上习惯了这样的负担，训练后守城然后休息，四天过后就是休息日。就这样日复一日，一般是这样的流程。要细算下来的话，空班训练七个小时还有工班守城的七个小时，也不是每一分钟都在想着‘自己是在工作’这个事实。在空班训练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休息时间，在工班守城的时候也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注意着的。而且在城墙上说是放哨，其实大多数情况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是稍微注意一下警报和‘白哥’，然后随便可以干点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实也还是蛮轻松的。”
“那样的话，确实感觉好幸福啊。”
听我这样的说，里格笑了笑。
“是啊，就从我现在的生活看，还算是幸福美满吧……”
每一天都过得很轻松舒适，而且还可以把空班时候的训练可以当做是锻炼身体，工班的时候只需要完成少量的工作的同时，还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而且这些都被算是正常的工作时间，所以也可以理所应当、心安理得地拿这份工资。
若是以后我的工作也是这样的话，那也很不错啊！不过我现在连伊季利特的法学院都不知是否一定能够进入就开始想着以后的生活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呢？
也没有吧，哈哈。
不久之后，我便停下了筷子，里格吃饭的速度很快，所以他早早地就等我了。大概是认为我已经结束了用餐，桌上一顿佳肴都已成了厨余残渣。
“已经吃好了吗？”
里格开始起身，准备收拾桌子。
“已经吃好了，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客人坐着看看风景就行了，像这种小事嘛。”
我从椅子上起了身，虽然平时我不常下厨，不过只是像收拾餐桌、洗盘子这种事情我还是没问题的。
“让我来吧。”
“没事，你就坐着随便看看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的，再怎么说，我也享用了一顿美味的饭菜——”
他不打算和我客气，而是直接按着我的肩膀，里格的力气好大，我被压倒性的力量直接硬生生地按到了椅子上。
“客人就坐在椅子上就行了，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我拼命地点了点头。
里格生气了？看着他拿着盘子就气冲冲地走进厨房了，一定是生气了吧？这世界上还真是有意思啊。就像虻不喜欢别人拿他书一样，就算书在面前找他要也一定要他亲自把书递给你，不然他也一定会狠狠地抢回去然后质问你一番。
嘛，世界上也是有各种家伙呢。
我端起面前的橙汁，又喝了一口。口感很不错啊，而且根据这些个残渣的感觉，这橙汁应该是鲜榨的吧，并非是市面上的卖品。
再向天外看去，黑夜已经完全降临了。周围本应是漆黑的一片，却因城墙内壁上的挂灯而明亮了起来，这时候的我又在窗外边，和刚才不一样，这次是拉了个凳子坐着的，我用手靠着窗户的外轮廓，吹着晚风。
那帮人还在站着那里多久了啊。
那些戒备军里一个像是队长一样的人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大家就便从原地解散了。
慵懒的我改用用下巴靠着窗台。
解散后零零散散的人当中，有的伸了一下懒腰就往左边城外区内的方向走，那些人是休班或者是休息日的人吧？有些带着小跑的走向城墙的人应该就是轮工班的人吧。
！
喂喂，我看到你了哦！
其中还有一个。蹑手蹑脚地警惕着周围的家伙，是打算逃班的人吧？
不是吧？就连从我这边。连窗户的边框都没有走出，他就被队长抓住了，然后沮丧地往城墙的楼梯上走，这是想要逃跑却又被逮到的家伙吧。
哈哈哈……辛苦了。
享用着橙汁看着工作的人，总有种做老板的感觉呢。这种感觉是错觉吗？一定是吧，我相当确定，但为什么我又会感觉这么开心呢？
“哈哈哈，诚这小子又被羟江老大抓住了啊，哈哈哈。”
我回过头，桌上已经收拾得和我刚进来的时候一个样了，里格的动作还真是快呢。
“喂，毓麟！”
“嗯，怎么了？”
“要不要出去转一转呢？就当是消食或者是散散心。”
我正有此意。
“好啊，我正好也想要去看看你们戒备军的工作。”
里格在穿上大衣的同时，也给我递了一件大衣过来。
“这边晚上的时候会很冷，小心着凉。”
我接了过来。
“谢谢。”
我也一边穿着大衣一边朝着门外走，在里格打开们的一瞬间，窗外的风再次吹了过来，我本能地微嘘眼睛。虽然才刚入春，不过晚上若是不加点衣服出去的话，还是感觉会冷的吧。
话说岚姐、虻还有婆婆，还有在伊季利特里让我感觉“素未谋面”的爸爸和古美门哥哥，你们是否有被这阵苏风吹过？是否也因它而感到内心舒畅呢？
说是去参观一下戒备军的日常工作，但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没什么新奇的。起初听到戒备军的工作，我就应该知道那是呆板的，是平淡无奇的。
不过散心和消食的效果达到了就行了。
“我们回来了。”
“嗯？”
旁边传来了里格疑问的语气。
“啊，这只是我的习惯罢了。”
“原来如此。”
我们回到了他的宿舍，虽然这并不是我的家，应该是因为劳累感从而丢掉了很多可有可无的戒备之心。现在，我感到非常疲劳，不只是身体上精神上也是，躺在床上的话我有五分钟之内就一定睡着的自信心。
“明天的时候……啊！”
“怎么了？”
里格想到了什么，左右张望的他想找到什么。
“地图……地图，”里格想到了放置着那东西的柜子上，很快他便从那里把那张地图拿了过来，摆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张伊季利特的地图，地图上没有什么灰尘，还很崭新。
他指着其中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萧山，最后你们的考核地点，就是在萧山山底。也就是东城门的位置，但报名地和最后你的考核地点不一样，所以一开始到南城门的地方，往左走，然后——”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行，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就地图这个地方的样子。”
“我知道了。”
“本来我明天想要带你去的，结果在家里那边有点事，所以就……”
“没关系没关系，到时候你就处理你自己家的事就可以了，你做到这一地步我已经很感谢了。”
他点了点头。
“明天早上我很早起来，就要走。所以明天不用特意来给我打招呼了，明天下午五点之前的考核，你最好是吃了中午饭之后就出发。”
“好，我明白了。”
他嗯了一声。
像是猜透了我心中所想一样。
“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而且明天还要参加考核，现在就睡了吧。”
“好。”
在一切睡前工作准备就绪后，我心安理得地躺在了里格为我指定的床上。
随着“嘭”的一声后周围都变得阴暗了起来，在喘了一口气后，里格就躺在我旁边的床上。我打了一个哈欠调整了一下位置，打算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就这样缓缓入睡。
“睡着了吗？”
“才刚刚上床一小会儿，肯定还没睡着呢，哈哈。”
“哈哈，也是呢。”
“哈哈哈——”
在一阵沉默之后。
“毓麟。”
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你以后有没有什么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吗？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
这个就是那什么吧！睡觉之前发自内心的闲谈。
微睡的约定？
关于这件事情，在我脑海里已经反复预演过很多次了。次数很多，甚至只要一提起这个话题，我就可以像是连锁反应一样“脱口而出”。
“我想在法学院中以然法师的身份，以伊季利特里的‘枭’为目标。”
“噗……哈哈哈哈。”
听到我这样说出之后，像是想要忍住却没有忍住一样，笑声从里格嘴中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啊，不是你这么问我吗？然后我又正常地回答。”
“不不不，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
“哼。”
“不过啊……这还真是一个很厉害、又很远大的梦想啊。”
我感觉到里格似乎话里有话，不自主地我侧身翻去看里格。但因为里格是侧着身和我说话的，所以就算如此，我自然而然也就看不到他的脸。
又迎来了短暂的沉默，里格应该还没有打算睡吧，难道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
“呐，毓麟。”
我打了一个哈欠。
“嗯？怎么了？”
疲劳感已经让我无法让眼睛保持着睁开的状态。
“你知道在伊季利特里，有资格能以优异的战力为基准的人参加国政的人，那样的人你知道叫什么吗？或者说是你知道那样的存在吗？”
“不，还是初来乍到的我，说实话，对伊季利特内的事情还不大了解，所——”
“叫做帝煞军。”
里格没有等我说完。
“帝煞军？”
“没错，就是叫做那个名字，被誉为那种称号的人不仅仅是在伊季利特，在全樊城内都只有五十个人左右。”
樊城应该是指帝国吧？就是指我们这里国家的意思。
“毓麟，我想说，如果你想要当‘枭’是认真的，不是说说而已的话，你的其中一个目标应该是首先成为帝煞军。”
“嗯，只有五十个人左右吗，那人数可相当的稀少呢。”
“是啊，能入学法学院的人从小的时候就要展开相对应的锻炼。光是这样还没完，在考核中能脱颖而出的人，才算是真正有资格从零开始的人。”
从小的时候就要展开训练吗……我小时候做过什么训练吗？我估计我就算是把头想破也想不出来吧。
“光是入学高等法学院的人就已经够厉害的了，而要成为樊城里帝煞军的人，那也必须得是精英中的精英，怪物中的怪物，你的目标必然是还要超越这存在的分量!”
我陷入了沉思。
“要想成为帝煞军的话，就必须得是法学院的见习生或者毕业生吗？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吗？”
“不是，在远咒帝国里，只要是足够强大的怪物，又誓言效忠于樊城的人就可以成为帝煞军的一员。”
“那不就是只要强大的人都可以成为帝煞军了吗？所——”
“你当真觉得连法学院都进入不了的人，还可以进入帝煞军吗？”
里格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我能感觉到，他这次说的话带有一点认真，而且同样的，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脸来，所以我仍旧看不到他的脸。
“对于其他国家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可以说，在樊城，如果你有作为韧甲士、然法师又或者是魔战使的打算的话，是否能进入法学院一定是最好的衡量标准。而如果你还想往高处爬，如果你还有更远大的打算的话。那能否成为帝煞军，一定就是衡量你是否真正有资格的最权威的认证了……”
本以为我以为我和里格的对话，将会很快结束。但里格说了很久，而我此时的困意也全无，因为我也想知道更多关于前辈的事情。
毓麟，你应该知道，你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么重的分量。
在樊城里，要挑选最具有代表性的名地，其中一定有伊季利特远咒帝国高等自然法术学院的名号，这座学院因充裕的经济支撑、优秀强大的老师，以及做出了“精英辈出”的不负众望的成绩，所以广泛地得到了大众的认可。
虽然学院的考核往往是无情的，但还是有众多的跃跃欲试者都对这座学院趋之若鹜。但学院的考核也仍旧是无情的，用最直白的语言，对不适合的人果断地采取否定的判定，尽管如此，大家也仍旧想要尝试踏进学院的大门。
伊季利特每一届考核的时候，都是除了大年祭以外最热闹的时候。
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众多报名者，不管是不是帝国本地人，他们都试图着从法学院中得到赏识和尊敬，但最后真正能够留下来的人却并不多见。最后怀揣着无限可能的梦想的人们，被考核的司令一句无情的话给否定了也着实感觉可恶。
每一届的考核都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要因此断送自己的梦想。
“毓麟，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也是法学院的见习生。”
“诶，里格你也很厉害啊！”
“不过是在参加了第三次考核之后才进入的。”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面没有回应我这段话，而我选择无视继续说下去。
“我并不是什么樊城的四大贵族之后，所以我要比周围的人更加努力一些才行。我在心中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所以……我没有一刻耽误过日常的训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失落的关系，在嘴边想说出的话被我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虽然追求能力至上的法学院让大家力不从心而心有不甘是常有的事，被就此否定到一蹶不振的人也有。但转念换一个方向思考，如若只因为第一次考核失败就否定自己、轻易放弃了的人，那也只能说明自己的实力和梦想都不过是“就这样而已”的东西罢了。
法学院这样的做法，最直接且也最有效地保证了每一个有能力的和有潜力的天赋异禀者，都能在这里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致。有天赋者就有无天赋者，这样的做法虽好，但无疑会给不包含于其中的人带来痛苦。但……
毫无疑问，这对整体而言，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好办法。
而且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不适合的人尽早地了解到自己“不适合”的这个事实，早点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早点在其他方面找到一条新的自己可以走下去的道路，这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如此，但在这个世界上看重的也不只是实力，还有与友人的羁绊呢。”
“那个也很重要呢。”
是啊。
对我来说，我不后悔那段时光，那段与朋友们在一起努力的气氛，可不是随时都有的啊。与痛苦并存的快乐，才是真正享受其中的快乐。
“是呢。”
毓麟又打了一个哈欠。也是呢，他今天走了一天，也累了一天。
“毓麟，如果你想睡了的话，就先睡了吧。”
“没……没关系，明天，考核之前的时间，还很长很长呢……”
“毓麟，你也还真是心大呢。”我还记得，那些事情就发生在六年前。真是奇怪呢，明明都过去那么久远的时间了，直至现在看到毓麟的脸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样，“那段时间……真是怀念呢，”我等了一下，“还记得六年前，我刚通过考核的时候，那可以说是我人生当中最开心的时候。这么久的努力后总算有了回报，我打从心底的感到开心，并且打算从那个瞬间为起点，我要比之前更加地努力，我也应该如此。”
我也打从心底对那时努力的自己感到自豪。
但……
“可是，就算再怎么努力的我，在一开始的两年的时候，感觉自己只是能勉强能跟上他们脚步而已，而到了第三年，大家的差距就慢慢开始大起来了，我一步一步看着，我身边的人，开始毫不在意地，好像就觉得没有这样一回事一样，他们就超越了我……”
他们什么也没做错，相反我到现在也觉得他们都是很不错的家伙，只是我不想再和他们有更多的关联。和他们没有关系，我只想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们就行。
“我的父母也曾经和我说过，我作为那样的韧甲士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可以作为一个普通的韧甲士，他们已经很满意这样的我了。”
但只有我知道那并不是我的初心，我的梦想就是在这之上作为帝煞军。在第二习年快到第三习年的时候，我认定了，我已经达不到我所期望的目标，而且感觉身心都已经疲惫了，开始逃避了起来。
“在快到三等士的时候……”
我的喉咙有什么在哽咽着，我打算放弃继续说下去，不过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对这件事的抗拒也不再如初，所以我停了一下还是打算说出来吧。
算了，也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
“再之后，我开始觉得维持现状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并且我也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她也为了那样的我而表示担心。”
我放弃了成为帝煞军。
“我打算，放弃参加帝煞军的集训队。之后我和两个和我同届的朋友讨论了一下，他们在听了我说的话之后，也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于是我们三人一同填写了申请表，申请进入戒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