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目标：伊季利特 3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是麦河村啊。”
“我知道你老家是麦河村，我说你今天是从哪里过来的。”
“就是从麦河村啊。”
“啊？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今天才从麦河村出发吗？”
“没错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站远了一点，打量着我的一身，“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身体素质这么不错啊，而且还带着这么一大堆行李。”
哈哈哈，我的体力可是我非常引以为傲的哦！
“那你要不，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也来得及。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就算身体再怎么强健，这么一大段路下来你肯定也累坏了吧？”
我对此表示好奇。
不知是与现在的时间有关系，还是和我是单一的个体有关。不过大家大概都是这样的——一到了夜晚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活跃，精力再怎么充沛，身体也会对自己提出警告，示意自己现在不得不休息了。
按照地图上的来看，现在还剩下的路程只有很少的一段路了，现在继续走的话，在明天天亮之前是一定可以到达的伊季利特的，况且我也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他伸出手想要拿我的包裹。
我在说出“不用了，不用了”的同时，我的身体却很自觉地就把身上的包裹卸下来递给他，很快我便反应过来了。
“诶？”
我的包裹已经交给了他，刚才在递交我包裹的一瞬间，我的身体也整个放松了下来了。
我眼睛和他的眼睛对视着，感到了一丝尴尬。
“哈，没关系的哦。”他笑了一下。
“那……拜托了。”
“跟我来吧。”
他力气真大，只用右手就能拿着我的包裹，而且丝毫不感觉累呢。随后他带着我走进了城墙内一边的一座小房子里。我停了下来，既然他是戒备军的话，那里面的房间就是他们的宿舍吧。
“现在，没关系了吗？”
“你是指……”他转过头疑惑地看我，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没事的，现在也正好是我的交班时间。”
“这样啊。”
嘛，就这样吧。
他打开了门之后走了进去，在确认了许可之后我也跟着进去了。
在每个人进到一个新房子之后，首先要做的定是好好地先观望一番，我自然也是这么做的，总觉得……怎么说呢？
“这间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在这不算大的空间里却放下了很多东西，而且还很有条理地整理了起来。
“是啊。”
“整理的非常干净呢，跟我的房间比起来简直天一个地一个。”
“哈哈哈，谢谢夸奖。”
他把我的包裹放在了一个沙发上面，在确认它不会掉下来之后。
“你在这里稍微坐一会儿吧，我现在去弄点东西出来吃。”
“这……这太麻烦你了吧？而且我的包里现在有存粮的。”
“没关系，没关系啦。你太客气咯，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啊。”
他招呼我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后，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小座房子里真的好干净啊，与我的房间相比……
人与人的差距怎会这样大？这是我今天最大的问题。
明明我看起来就是和里格是同一个类型的人，收拾房间这样的事情，他为什么就可以做到呢？以我的无能程度来说是怎样也到达不了他的境界的吧，哈，就连我自己也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了啊。
哈哈……
(嘿咻，嘿咻，嘿咻）
那扇通风窗外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我站起身来看向窗外，可以看到外面有一群统一了服装的人。大概有十多号人，他们动作整齐，还在嘴里喊着口令。它们应该是在进行着某种训练，他们一个个看起来身体都很健壮。他们的身体真不错啊，还穿着短袖，我都已经穿上外套了。
我就在这里站着，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从这里经过。在赶了一天的路之后，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来了又去的人群也不会感觉得无聊。
“咚”的一声响起，强烈的现实感把我从对一些有的没的的深邃遐想中拉了回来。
我回过头后，发现刚才那一声那是盘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现在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食物……
这样就结束了吗？当然不是，但也只有这样了。本来我想挨个地报上菜名的，但结果是大多的菜品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又怎么说得上名字呢？
不过其中几样菜品里面摆了什么我还是知道的，虽然这是只要有眼睛就能知道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些了。
我的志向又不是作为一名大厨，我只需要知道，哪个菜品比较好吃就行了！
这个时候我应该说点什么吧？里格看起来相当期待的样子呢！菜品如此丰厚，看得出里格是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的吧。
“真，真……是相当丰厚的食物啊。”
“只有这样而已？”
只说出了这样的话，无法回应他的期待吧。
“你先看左边的这道菜，作为原料的肉可不是一般的肉啊，是在我老家秧勺的牛肉。我们老家那边的地处位置非常靠近南部和小琛田。既然牛生活的环境都如此好，它的牛肉也自然优良的啊……”
里格娓娓道来，他吸了一口气，正当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哦，我还有汤还没煮好！”然后蹑手蹑脚地就跑过去了。
总感觉，里格的表情感觉很怪，但是却说不上是哪里觉得怪。
“小……小心一点哦。”
我再一次看向了窗外。
他口中说的秧勺和小琛田，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在地图上晃眼看过的，秧勺和小琛田和麦河村一样都属于地处偏僻的城外区，不过那里并不是我这一次路程所必须要经过的地方，自然而然就一眼带过，现在才想起来。
事后才想起来，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吧，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
还有啊，里格所说的关于他的“大厨之道”，虽然我完全不理解，但是也的确没有想一直听下去的感觉——这样听起来的确感觉有点怪。其原因是什么，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感觉到里格在说出那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应该有什么变化才对。
事实上，我之前也说过的。，对于身为外行的我来说，我只需要知道哪个菜品好吃，哪个厨师手艺好就行了。所以这也说明了，我不想要继续听下去的理由不是这个，而是因为里格的眼神。
我注意到里格的眼睛和之前曾经见过的两双眼睛不太一样，分别是虻还有华岚姐，他们两个都是不可思议的家伙。而我感觉在里格的身上，有一种故意营造出那种氛围的感觉，那并不是单纯的“纯真而又享受当下”，我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那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了。
话说回来啊，我很期待到时候我会拥有像是岚姐和虻那样的眼神呢。要是在未来，我被别人看到拥有着这样的眼神就好了呢。我有预感，它很快了，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明天，我将踏入伊季利特的法学院，作为新晋见习生的身份！虽然心里很想这样想，不过我能否真正进入学院，还得看能否通过明天的考核吧。
而且啊，就算通过考核进入了学院，也不代表我可以就此高枕无忧了，如若表现不好或者能力潜力太差，我也可能大概率会被劝退吧……
窗外已经看不到人了，我也坐回了饭桌前，那帮夜晚训练的人大概也已经离开这里了吧。里格戴着手套，从厨房里拿了一个装满汤的大碗端了过来。对方那么热情，如果再推辞的话，就是我这边不懂礼数了。
现在就开始享用这餐晚宴吧，就当是作为我辛苦一天的奖赏吧。
“这下，菜就全上齐了。”
那么这就代表着可以开动了吧？我拿起了手中的筷子，正准备看着对方先动筷子之后，自己这边再大快朵颐的时候。
“请等一下……”
只见里格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出像是在祈祷一样的动作。我十分不解他的行为，不过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在父亲书房的书架上，记得有某本书曾经介绍过，在这片罗芙瓦兰大陆上。有的地方会有教徒的存在。
其中有些教徒在食用食物之前，会双手合十以表达对天主的谢意，感谢天主赐予自己食物。不过要我说啊，制作出美味佳肴的不是自己吗？为什么自己要感谢天主呢？我觉得在这个时候与其感谢天主，不如感谢努力的自己呢。
但这都已经演变成什么教徒了，我还有这样的说法就说明了我是个缺乏信仰的家伙吧。在静静地等待了一小会儿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抱歉让你久等了啊，我是慈神教的教徒。”
“没有的事，我现在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享用这一顿晚餐了。”
“那就开饭吧，我对我的厨艺可是相当有自信的哦。”
在里格示意“可以享用”之后，我拿起了筷子。
一顿丰盛的佳肴不仅仅是在于菜一定要符合自己的口味，这一餐的“佳肴”正说明了这一点。里格端上来的菜大多数都是比较清淡的，可以说是与我的期望背道而驰，而婆婆为我做的饭菜大多时候都是符合我口味的，带有辣椒或者带有甜味的菜品。
我也并不是一个挑食的人，要让我来评价里格的这一桌饭菜的话。
那真是破天荒的“超级美味”啊!
其中有些端来的菜品婆婆也曾经做过，从这一点可以得知，其中有些菜品，应该是比较大众化的菜品。等后面端来的菜品全部上齐之后，才发现这一桌的佳肴其实只有几盘菜是我真正认识的，而且也仅仅是“认识”的程度。
能让不知其真身的外行人也能打从心底觉得好的，那样的东西就一定是有价值的。对此我也很中肯地做出了评价。
“真的很不错啊，就在厨艺上的话都快赶上我婆婆了。”
“谢谢，让远道而来的人吃过自己的饭菜后真心露出满意的表情，这就是对厨师最好的肯定了！这就是厨师之道！哈哈哈。”
因为我在咀嚼中，所以没有说话，只是“嗯嗯”地点了点头，总觉得也听到过同样的话呢。现在窗外能时不时还能听到别人的声音，估计是训练又开始了，不过声音太小了我选择忽视过去。
“啊，有一件事差点忘记问了。”
“关于那个我也正想提及呢，这个事情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大概像是城外区这些偏僻一点的地方还没有普及吧。”
里格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伊季利特的贵族，万人桥家族你知道吧？”
所谓贵族就是指的是像百日红·汤铖那样的人吧，那样的贵族还有其他的啊。
“我曾经去过菱源城，以那次为契机知道了伊季利特里有一个百日红家族的存在，万人桥家族嘛……就未曾听闻了。”
“哦哦，那我就顺便给你说一下吧，在伊季利特有四个家族被远咒帝国冠以贵族的称号。分别是十文字家族、百日红家族、千反田家族以及刚才我提到过的万人桥家族。”
“啊啊，这样啊。”
“因为那四家族的名字中都有依序进位的数字，所以人称‘进位四名门’也有‘四大贵族’的叫法。”
这也的确是让人感觉眼前一亮的巧合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而其中的万人桥家族的一位叫做万人桥·林蔓的人，他在两个月前发明了时晷，也就是比日晷更加先进的新式器具。以前的计时方法，就是现在你们仍在用的日晷记时法，是将一天化为十二个阶段的子时、丑时、寅时、卯时、辰时、巳时、午时、未时、申时、酉时、戌时和亥时。而新式的时晷记时法则是把一天分为了二十四个阶段，每个阶段被称为一时，一天也就是二十四时，而且只要想的话还可以细分为一千四百四十个阶段，单位为分。以及最多的八万六千四百个阶段，单位为秒。”
“那这样怎么记时呢？”
“就比如说现在的时间吧，现在的时间是戌时，用时晷记时法的时间就可以分为更精确的十九点和二十点，也有下午七点和下午八点的说法。”
也就是说从把时间从一块分为两块了，这样的确更加精确了。
“而且啊，每一个小时还可以分为更精确的六十分。”
分开其中一块还可以分六十份？这个提升，简直！
“更甚的，那一分还可以分为六十秒。”
分成了六十分之后还可以再分六十份……
“欸！这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而因为这发明还没有实行多久，所以还没有完全普及。对了，我这有一张时晷和日晷的时间对照表。”
他站起身后，朝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我估计那里是里格自己的房间里吧。不一会儿，他拿来了一张被折叠了几轮的胶纸来，随后慢慢展开。
我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从而放下了筷子。
……
看了几轮之后我总算是弄懂了，只不过现在的进餐还没有结束，我再次回到了桌上拿起了筷子。
“毓麟，你来这里是打算参加伊季利特明天的招生考核吗？”
我将口中的一块肉嚼碎后吞下。
“没错。”
“真的是这样啊，招生考核在明天的下午五点以前就全部结束了，而你今天才出发呢。”
“啊，哈哈。我在得知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一天的时候我也是很震惊的。”我从桌子上的一个盘子中夹起了一块卷白菜，“不过细算下来，今天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明天在那考核开始之前，我也一定能到达。”
“毓麟你也很厉害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要参加的那个考核可是伊季利特中最好的地方。不，就单从全世界上来说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地方了。而且你还这么年轻，应该是用小来形容吧……”
伊季利特里有一个很出名的学院的名字叫做远咒帝国高等法学院，可以说是在整个远咒帝国里都是特别的存在，而其中学院里的老师也大多数都是这个学院里曾经的优等生。
因为名气很大，所以不仅仅是远咒帝国里的人，其他地方每年也会有很多当地优秀的人来这个地方进行入学考核。因为这里的学院举世闻名，所以每一年的招生考核都会有数千数万的人参加。
为了保证教学本身的质量能精确到每一个人身上，实际入学的人只有一千多人，又或者更少。所以说一句心里话，事实上我并不认为我可以百分之百入学，尽管我拥有连自己都自豪的身体素质，以及“森林之友”的称号。但是按照这个入学量我并不认为我成功的几率会很高，即使我的确在身体素质方面上极其自信。
但就算如此我也要进行尝试，因为尝试也算是证明了自己的确是实打实地在“做”这件事，与直接放弃是有本质的不同。在我看来任何事情的成功几率都是百分之五十，而不做就是百分之零。
“所以才说你真的很厉害啊。”
“也没有吧，我也没有能一定通过考核的实力和自信，只是想尽自己的全力去尝试一下。”
如果过了的话当然我也会非常开心的。
“那也很不错，就先祝你成功了。”
“谢谢！”
窗外又传来了他人的喘息声，声音还在逐渐变大，是他们在训练的时候，位置时常在发生改变，从而向我们这边靠过来了吧，我的眼睛也自然而然地往窗外看去。
“那些外面的那些人和我一样的，他们也是戒备军。轮到班期的人会在城墙上做放哨的工作，轮到‘空班’的人会在之后会加入到队伍的正常训练中。”
“欸？那么现在就是你的空班时间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哈哈哈，没有没有，戒备军实施的是‘三班制’，现在刚好是我的休班时间。”
“三班制？休班？”
“是这样的，三班制是指‘工班’‘空班’以及‘休班’，我们戒备军一个星期工作四天。其中轮工班的人负责在城墙上做七个小时的放哨工作，轮到空班的人则是加入日常正常的身体素质训练，戒备军有很多，大部分人‘三班’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我对这种事情并不觉得无聊，里格自然也把认为这是我愿意倾听下去的证明，他咽了一口口水后继续说道。
“每一个戒备军的‘工班’和‘空班’顺序也不一样，不过在结束了‘工班’和‘空班’之后就一定是‘休班’，是不会有在‘工班’再接上‘工班’的情况发生的。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有休班之后再接一次休班的奇迹发生。”
哈哈哈。
“如果是工班的话，那还是算了，对吧？”
“对，你很懂嘛，还要一碗饭吗？”
“不，不用了，我已经吃的够饱了。”
刚才里格已经吃了很多了吧，光是饭就填了两次了。看来靠体力做事的人胃口都很好呢，不过这样也太好了，我还以为里格是为了招待我才做了这么多菜，看来这样应该就不会浪费了。
“在工作了四天之后，一个星期剩下的三天就是休息日了，现在就是我的休息日了。”
“三班的时间分布是怎样的呢？”
“这个嘛，每一个人‘三班’是不一样的，我的话是每天凌晨四点到十一点钟，是我的空班时间，之后有一个小时的吃饭和休息时间。十二点钟到晚上的七点钟，也就是十九点就是我的工班时间。”
也就是说一个星期中工作的四天，基本上就是除开休息时间，剩下的全就是工作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