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庄生梦蝶
古心此时已经没有了睡意，踱步于庭院之中，回忆着梦中之事。
此梦太逼真了，古心醒来之时，还在怀疑自己是否还处在梦境之中。
“古公子，好雅兴啊，怎得这个时候出来赏月了。”
原来是左言。
此时左言睡眼惺忪，打了一个哈欠，站在院内，看着古心。
“左大人，您也不是好雅兴吗？”
“哈哈，上年纪了，睡意渐少。加之昨日睡得有些绵长，今晚便也睡不着了。”
“听闻院中有脚步之声，想来是古公子也无法入睡。”
左言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到水井旁。
指尖轻扫，便见一缕清水自井中随元气引入茶壶之中。
“此月，此景，当浮一大白。然深夜无酒，只得以茶代酒了。古公子可愿与我同饮？”
左言引入茶壶，随后呢喃道“七月流火，燃。”
“左大人之邀，古心莫敢不从。”
古心坐在石凳之上，看着左言熟练的泡茶。
古心看着左言随意引水，燃火，心中不免艳羡。
怪不得说不成大学士，便算不得真正的读书人。
进士之下，不过是调动天地元气充沛自身之力。
虽有洗练身体，异于常人之能，但终究还是调动天地元气。
唯有成为大学士之后，才是真正的利用天地元气。
举手投足之间，与天地共鸣，感天地气息。
行走之时，可凝聚天地元气，御风而行，凌然天地，日行千里。
成大儒者，天地元气的利用炉火纯青，一击可灭城。
待触摸圣道根基之时，天地元气早已成为身外之物。
那日司马梧桐前来，步步生莲，便是触摸到圣道的表现。
此时大儒亦有言出法随之能，可调动天地万物，为己所用。
成圣人之后，自身便是天道，力量源自圣道，圣道不灭，圣人力量便永无枯竭。
如今东元大陆共有八位圣人。
儒家占两人，医家、法家、兵家、杂家、工家、道家各占一人。
如果司马梧桐十年之内成圣。
那么杂家就会如儒家一般双圣在世。
虽说成圣之人早已脱离各国朝堂，独立于东元大陆之外。
但有圣人所在的世家，对朝堂的影响是无比巨大的。
古心思绪翻飞，想着自己上一世成圣之后的风光。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一个童生，想要参军都不一定会被军队接纳。
“古公子，请！”左言递上一杯热茶，将古心的思绪拉回。
古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好茶，左大人，想不到左大人茶道竟然如此出众。”
“哈哈，非我茶道出众，实乃这井水甘甜，远非皇城中心的水可比。”
古心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左大人，学生讨教您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左大人可相信梦魇之说？”
左言放下了茶杯，想了想
“我辈读书人，其实并不相信什么梦魇鬼怪之言。”
“子不语，怪力乱神。”
“然不曾成大学士之前，我也经常被梦魇所困。”
“梦中皆是我曾在北地之时的场景，是我父亲去世的悲痛，是我大兄和次兄的惨死之景。”
“直到我成大学士，每次入睡都需要以元气稳固，才可入睡。”
古心点点头，
“那么左大人觉得在梦中会死去吗？”
“什么？”左言一愣
“这断然不可能吧。梦魇也不过是白日心中所念，乃是虚，怎可梦中杀人。”
左言严肃的说道，但随即又眉头紧张，似乎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还有一种情况可能会在梦中杀死人？”
古心听闻，焦急的看着左言。
“道家的庄生梦蝶之术。”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道家的庄生梦蝶之术是唯一能够在梦中对人实体造成伤害之法。”
“然此法过于狠毒。圣人张天师特意将其封存，不允许后世之人学习。”
“如今已过去数百年，恐怕无人能够施展此术了吧。”
古心转念一想，的确如此，如今普天之下无人能够施展梦蝶之法，除了道家圣人。
古心放下心来，适才自己之梦，也许是这几日事情繁多导致的。
“你为何会问我此事？”
“学生适才做一梦，梦中之景，醒来之后仍旧历历在目。”
“如今想来，不觉后怕，恐自己在梦中无法醒来。”
“原来如此！梦魇之事，并无奇特之处，不过是平日所想罢了。”
“多谢大人指教”古心拱手拜谢左言。
“无妨、无妨，啊~~~~”左言打着哈欠，
“茶叶喝了，月也赏了，那就休息吧。”
“明早还要办公。”
“唉！又是打工人的一天啊。”
左言挥挥手示意古心也早点前去休息。
“大人早些休息，学生独自坐会”古心拱手送左言。
“果然是年轻人啊，精神真不错。我不行了，先睡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