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古心之死
七月初一
东城学府
这是古心来东城学府的第七日,也是古心有史以来第一次爆发。
甚至惊动了京城四大学府的负责人太傅宋庭和。
只因古心将户部尚书文寅之子文从珂失手打死了。
刑部大堂之上,
坐满了前来审案、陪审之人。
惊堂木一拍,
“犯人古心,你可知罪。”
“学生认罪。”
“童生文从珂,可是你所杀。”
“是在下所杀。”
“哦?这么快就认罪了。”刑部主事常营看着堂下的古心,有些疑惑。
“他都认罪了,为什么还不判刑,杀人偿命,一定要把他处死。”
文寅神情扭曲,对着古心咆哮。
“闭嘴,公堂之上,不得咆哮!”常营惊堂木一拍,命文寅闭嘴。
然而文寅并没有就此安静,反而变本加厉。
“你一个小小童生,以为背靠韩腾就能够和我文家作对了。”
“你必须死。古心。”
文寅此时青筋暴起,手中元气流转,甚至要对古心动手。
“助手,身为朝廷官员,身为读书人,竟然想要对一个童生下杀手。”
常营看着文寅,借助府印调动文庙元气,瞬间封印了文寅。
“来人,将文大人送回户部。”
“常营,你竟然敢封印的文谭。你给我等着。”
文寅被带下去之后。
常营看着古心,
“既然你供认不讳,那本官便依律对你宣判。你可有冤屈申诉?”
“学生古心无有申诉。”
古心低着头,暗道“文从珂、文寅你们父子害我啊。”
“犯人古心,失手打死同窗文从珂。本府按律逮捕,审判,犯人对自身罪行供认不讳,承认其杀人罪行。”
“依我大齐律法,杀人者,偿命。”
“按律,判处斩头之刑。因读书人身份,改判绞刑。”
“犯人画押。”
“收于刑部大牢,待秋后问斩。”
古心看着状纸之上腥红的“古心”二字。
内心痛苦,自己明明才重生,为何是这般结果。
自己的大仇还没有报,怎么可以死。
“慢着,常大人,古心此事必有蹊跷啊,他不是那种会随意杀人的学子啊。”
就在古心即将被押送到大牢的时候。
韩麟出现了。
“救我,韩麟,救我啊,我不想死。”
古心挣扎着,看着跑向公堂的韩麟。
然而韩麟的身影在古心的眼中却越来越远,耳畔传来了常营的声音。
“韩公子,古心已经画押,本官也已宣判,回去吧。”
“行刑前日,你可来大牢看望他。”
古心看着韩麟的与常大人的撕扯,想要挣脱常大人。
但一切都是徒劳。
常大人一挥手,古心便被转移到了大牢之中。
刑部大牢,不见天日,阴暗无比。
正值夏日,大牢之内,蛇鼠杂生。
古心全身颤抖,蜷缩于内,双眼无神。
这些日子,他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
竟然会打死文从珂。
古心经过自己开辟文潭和圣人灌注,实力强大。
但自打入学府,便远离文从珂等闲杂人等。
素日以来,仅仅和英子鹤,顾语、顾言等人往来。
“我为何要杀死文从珂?”
古心一头撞在大牢的墙壁之上,鲜血直流。
“为什么?我为什么杀死他?”
古心想不明白。
这些日子,古心不曾见过任何人。
作为死囚,每日也仅有一顿饭,还是通过机关控制送进来的。
自己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安静,太安静了。
每一次呼吸自己都听地清清楚楚,
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感知地真真切切。
古心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这个少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韩麟!韩麟!”
古心此时内心只有等待韩麟,等待韩麟和韩腾救自己。
然而韩麟没有来,直到古心行刑的这一天韩麟也没有了。
夏日短暂,身在牢狱之中的古心清晰感受到天气的寒冷。
这意味着自己的死期也快到了。
果然
随着牢门开锁之声的传来。
一缕阳光照射到来古心的脸庞之上。
古心眯着眼,
阳光,好久不曾见到了。
看来死期也不远了。
“凡人古心,来,吃饭吧。吃完这顿饭,好送你去菜市口。”
“断头饭?”古心看着狱卒递过来的饭盒。
看来必死无疑。
“美味啊!两月有余了。我都不曾吃过如此美味的饭菜了。”
古心满意的躺在地上,扯了扯脚镣,从草席之中抽出一根茅草,当作牙签。
一旁的狱卒看着古心的邋遢之状,摇了摇头,惋惜道。
“古公子啊,你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堂堂双圣童生。”
“如果没这档子事,未来荣登皇榜,高中进士,步入仕途,何等风光。”
“不像我这般天资愚钝,一辈子也就是个童生。”
古心听着狱卒的喋喋不休。
随手挠了挠背后,抓出一只虱子。
“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送我上路吧,人生在世,终有一死。”
“如太史公所言,死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便是那鸿毛。”
古心被带到了菜市口。
按照常理来说,读书人即便是死刑,也会被秘密处决,而非公开处决。
然而古心却被拉到了菜市口之上当众处决。
刑场之下,站满了人,古心抬起头来看着之下的人群。
古心看到了韩麟,韩麟咬着牙,想要上前。但却被英子沐用力压制着。
还有那些和文从珂厮混的权贵,他们站在旁边的酒楼上,喝着酒。
嘲笑着古心。
“一个泥腿子,也想和我们作对。”
“呸!死了活该。”
而下方的百姓,对古心更是辱骂不断。
“这就是双圣童生,竟然做出如此有损德行之事,杀害同窗。”
“可耻、可恨,为我等读书人丢脸。”
“这样的人渣,怎么能够写出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是啊,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我看他就是舞弊。”
“你听说了吗,他曾和左相大人来往密切,想必是左相大人帮他的。”
“真是可耻。”
听着众人的议论,古心死寂的内心突然活了过来。
诗歌?经义?
童生试结束之后,这些并未放出,普通学子怎么会知道。
放榜那日,告示之上明确写着,今年童生试较为特殊,考生试卷被全部封存。
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写的内容。
况且那日宴饮,我曾询问韩麟,能否一观试卷。
韩麟也曾直言今年的试卷全部被封存,并且阅卷之人全部三缄其口,不得外泄。
“难道是错觉?”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为何我想不起来为什么杀死文从珂?”
“为何韩麟不曾前来见我。”
“为何这些不曾见过试卷的读书人会知道我的答题内容。”
古心猛然站起,身上锁链叮当作响。
“这都是假的,都是梦。”
“你们都是假的,假的。”
古心文潭元气骤然爆发。
“果然,不曾被封印。”
文潭元气瞬间横扫周遭。
之间周围的人和物全部化为了齑粉。
身上的囚服也瞬间消失。
古心猛然惊醒,通过窗外看着漫天星辰。
起身站起,院内如积水空明,藻荇交横,
乃竹柏于月光之下影。
“原来是一场梦。竟然会如此逼真。”
“如果我不能够识破是睡梦?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古心喃喃自语。
此时文城文氏后苑之中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缓缓落下一黑子,
“心性不错。善!”
对面的年轻人思索片刻落下白子
“善!”
另一侧坐的中年人点点头。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