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和楼惊现秘案
盛京宁国国君馆中。
宁国卫王正准备歇息,毕竟一连续的几天几夜赶路,早就乏了,明日还有各种礼制章程呢。
“王上,千乘将军求见。”门口一卫侍唤道。
“寡人乏了,累了,明日再议。”卫高倒在床上,实在不想动弹。
“王上,特报军情,臣紧急求见。”章固在门口低声呼道。
“进来吧。”卫高无奈只得答应。
“王上,密使来报。”章固准确禀报,但又犹豫一会,快速说出:“公子飞虎和赵阔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呢?”卫高惊讶得立刻站起来,犹如晴天霹雳。
公子飞虎乃宁国君侯独山林峰将军大公子,文武双全,智勇过人,而此番前往厉国明面则以国使官身份商谈边境停战一事,行踪隐秘,独山飞虎一死,独山大将军定然恼怒,眼下卫高不在,说不定真会出大事,虽说公子夕监国,但怎能压得住独山林峰。
而此番之行还有另一重要任务,则是暗下将宁国所在的厉国暗探移交富商赵阔,商人使间最易,且赵阔掌握着宁国多条商道,赵阔一死,其身上的商道定然全无,对宁国来说,也是大损失,更重要的是,他还身兼暗使一职,这下难以挑选出合适的人选。
“不知,密使传书言说,从洛京风和楼现场打斗痕迹上来说,是厉国所为,当夜有邻居瞧见了,这符合那婆娘的手段。其一,宁厉两国素有小战,虽此时议和,但若两国开战,公子飞虎身故,必定不利于我宁国;其二,除去我宁国暗使,军情必然减少。”章固一一分析道,又继续分析说道:“但是从公子飞虎临死前未写全的血字,似乎是‘梁’字,还有,在一侍者骨中取出的箭头,是梁国所造,所有中箭者和死者的敌器全部被取走,唯独这断在骨中的箭头。”
“那你以为是哪国所为?”听得章固分析两国原因,也一下不好断定。
“臣不敢胡说,需得调查清楚再下定论。”章固作为一千乘将军,他自知自己人微言轻,无论是卫高、独山林峰、柏梁国还是厉国,他都不能轻易得罪,更不能有意引导卫高思索的方向。
“即可飞鸦传书令密使,继续暗查,务要证据确凿。另命大将军莫要轻举妄动。”卫高在屋内转来转去,不停在思考,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宁国君侯府
独山林峰在府中大堂召集众将,商议对策,因他得知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死在宁国,自然愤怒。
“君侯,暗使再次探报,确为柏梁所为,柏梁素来觊觎我江北十六郡,眼下我军与厉国正在议和,柏梁凌王自然不悦,只可没有发兵缘由,否则早已侵入我江北十六郡。”堂下一盔甲将军行军礼抱拳直说道。
“君侯,我等素来钦佩飞虎将军,如今在厉国遭奸人所害,此仇必报,我宁国可不容柏梁肆意横行霸道。”一将军抱拳再言。
“君侯,在下以为,可能是厉国所为,其一,这像那婆娘的手段,下作狠辣;其二,那是在厉国,就算不是他所为,也有同谋之罪。”一将军站出来分析道。
“你别胡说八道,厉国所为,他能得什么好处,两国虽无大战,可小战已是交战多年,谁也没落下个好处,狼山谷内外民不聊生,对他无益。”一将军立刻反驳刚才分析的将军。
而独山林峰,还是一言不语,他也在思考,该如何做。
“监国公子夕到。”一唤者声音响起。
“见过公子夕…”一众将纷纷行礼道,独山林峰也如此行礼。
“见过君侯。”卫夕对独山林峰微微行礼,转身面对众将,也微微行礼:“见过诸位将军。”
“君侯,公子飞虎遇害之事,我已知晓,此乃国恨家仇,不得不报,不容无端向我宁国挑衅。”卫夕听闻此事也是愤慨,继续说道:“堂堂一君侯公子,说杀就杀,这是置国家颜面于何地。莫说一君侯公子,就是一宁国百姓,也不得肆意滥杀,这是侮辱宁国,欺辱宁国,当真我宁国无人了。”卫夕将白日时厉国文相来使也说明,又一一说道:“今日我已收到厉国请和书,厉国文相亲至,亲言,厉国已查明,此乃柏梁奸计所为,意欲挑起宁厉两国大战,他好收渔利,吞我江北十六郡。”
“我等谨遵公子命令。”众将异口同声说道。
“公子明察,厉国绝不容许如此挑衅,如此屈辱。”独山林峰老泪纵横,紧握卫夕双手。
“明日,我将与文相签署议和书,君侯尽可陈兵江北,过江南下,取柏梁江南十九郡。但仍需留兵驻守浪山谷,防卫厉国。”卫夕如下命令一般,众将杀气腾腾,独山林峰更是感恩戴德的致谢。
“我等遵公子命令。”众将同时说道,继续喊:“宁国威武,不容屈辱。”一时间,宁国君侯府甲兵齐聚,奔向各处军营。
柏梁上都王宫中。
凌舒在一榻上侧卧着,手中持着一竹简,在油灯下细细翻阅,旁边侍女还不停用签挑起灯芯,使油灯更亮,一会,从里侧一男子抱着一摞竹简,放于榻上的低案上,此人正是宣武。
“你怎么看待公子飞虎在风和楼遇害一事?”凌舒突然对着宣武问道。
“王上,臣愚昧,不敢胡乱猜测。”宣武回答道,即便他知道,也不能说,他只是一把没有思想的兵刃而已,而握刃的正是凌舒。
这时一男子走入殿内,约摸四十五岁,简单一身灰色布衣。
“靖侯来了。”凌舒先开口道。
“拜见王上。”男子行礼道。男子正是柏梁靖侯千门辕策,只因当年千门辕策牵连一宗别国暗使案,虽查证无果,但也始终被凌舒猜忌,后更是悄无声息被夺了兵权。
“寡人今日叫你前来,就是有事和你商议一下。”凌舒缓缓说道,起身坐在榻上,继续说道:“寡人知道,当年寡人的确是中了贼人所使的离间计,致使你我君臣失和多年,本欲请你和夏儿一起前往盛京,奈何夏儿不愿,你也抱恙。寡人想,夏儿也不小了,一个人去闯闯也挺好。”沉默一会问道:“欲将香儿许配给雪儿,不知靖侯可有异议。”
“王上待臣已是大恩,若非王上提携,臣可能还是一小军卒,犬子何德何能,千门家不敢高攀。”千门辕策故意推辞道。
“靖侯还是对寡人心有芥蒂。”凌舒微微问责道。
“臣不敢。”千门辕策低头认错,后轻轻一笑道:“既然王上盛恩,我代犬子谢过,千门氏愿为凌氏鞍前马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这就对了嘛。”凌舒笑了笑说道。
千门氏虽然已无大权,但是军中老将与其交情深厚,且门生故吏众多,此时更需笼络。
“靖侯近来可听闻风和楼一事?”凌舒饶有兴致问道,在看到千门辕策点头示意后,又问:“靖侯怎么看?”
“臣相信这不是王上所为。”千门辕策肯定说道。
“继续说下去。”凌舒示意他继续。
“臣认为这是厉国离间计。”千门辕策慢慢分析,继续说:“此计高明之处在于,表面上都是厉国所为,其一,邻人瞧见了,其二,那是厉国都城之地,其三,据说还有身穿厉国军服的剑客参与。高明之二则是,留下各种指向我柏梁的线索,明摆着就是想告诉别人:‘这是柏梁所为,栽赃嫁祸厉国’,但实际就是厉国所为,高明之三在于,这件事容不得细想,越想越觉得厉国无辜,确认柏梁所为,这一招贼喊捉贼确实高明。”千门辕策慢慢分析,后又说:“由此可见,行凶之人不仅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更是不露一点破绽,我柏梁百口莫辩。”
“无论此事是否为厉国所为,但如今众人皆言是我柏梁杀害公子飞虎,成了众矢之的。”凌舒也在感叹,这女人太狠了,自己还百口莫辩。不过这样也好,早就看宁国不顺眼,想拿下江北十六郡了。若成,还得感谢这女人。
钟离国一官邸中。
贺兰清风和程微正在商议建立的暗使间人网络。
“宗主,洛京暗使来报风和楼公子飞虎遇害一事,宗主以为如何?”程微刚才已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禀报过,但他认为确是柏梁所为。
“如今不好断定,明面上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是厉国所为,细想又是柏梁所为,或许都有吧。”贺兰清风寥寥数语就过了,他不想说太多,但是他似乎心里早有答案,他了解冰雪,我也知晓冰雪的手段,但是要说柏梁干干净净不参与,他就不好断定了。沉默一会对程微认真说道:“程将军谨记,作为间人暗使,只需如实上报所见所闻即可,不得添加自家思想,即便是正确的。”
“是,宗主。”程微尊敬答道。
如今各国间人暗使相互交叉,只要不是太隐秘的消息,三五天之内,八国王室都尽知。现如今的飞鸦传书虽不及当年的灵鸟传书,但是各国密探也是想尽各种法子窥得消息。
盛京城中。
先帝的出殡大典还未开始,八国使团已闹得沸沸扬扬,大多指责柏梁国大逆不道,国丧期间杀贤害命,无君无礼。
而柏梁国使团呢,仅公子夏一人,身旁全无参政军将。尤其是卫高,指责柏梁国毫无道义,联合北川国,虞国和厉国等,大为指责,而端云沉珂则是带着冰炎向卫高频频道歉说是厉国疏忽,照顾不周,致使公子飞虎惨遭奸人所害,厉国上下深感遗憾,甚为自责,并言说定将贼人绳之以法,以安宁国。
盛京柏梁国国君馆中。
凌夏坐在榻上,时不时看着窗外摇曳的树,一阵阵风吹来,灯火在微风中不停跳动。凌夏一亲卫将军进来正准备开口,他举手示意安静。
不一会,他走到窗前,来回踱步,他在仔细思考着,在想,这场谋杀案中,谁将获利,获利者就是幕后之人,同利者,也是帮凶。
在宁国密使传书卫高的当晚,他也得到了柏梁国暗使密报,禀报了风和楼发生的一切,同时当晚子时他也接到了柏梁国的紧急飞鸦传书,各国都在职责,让他有心里准备,并且无需担忧。
以凌夏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有夺江北十六郡的意图,但是无出兵的理由,如果再做这一出,他相信父亲所言,非柏梁所为,于柏梁无益。若当真是厉国,那厉国作图是什么,挑起柏梁与宁国的战争,又树一个柏梁为敌,不值。
若是别国所为,那会是哪国呢。或许还有很多线索未发现,又或者需要幕后者自己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