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国相聚收青鸟
第二天清晨，贺兰清风早早去了冶城王宫。贺兰敏敏也醒了，正躺床上，侍女送来早点，贺兰敏敏吃几口就不想吃了，枫廷屁颠屁颠从窗外探出头来。
“我说，这位叫敏儿的姑娘，你多少吃点，你看你父母亲急得。”枫廷双手顶着下巴说道，貌似教训的意思。
“你怎么还在我们家啊。”贺兰敏敏转头对着窗外的枫廷，斥责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没地方去。”枫廷眼睛左看右看，眼神飘忽不定，慢吞吞说道：“我没钱，嘿嘿嘿…”得意笑起来。
“那也不能在我们家，该去哪要饭去哪要去。”贺兰敏敏看着他一脸无赖的样子就不喜欢。
“你看你，一点都不温柔，动不动就生气，肯定没人会喜欢你。”枫廷也不怎么喜欢她，一见面就赶他走。
“你还真说错了，本小姐有人喜欢。”贺兰敏敏一听没人喜欢，她就想反驳，而且自己刚好就有，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哎呦，谁呀，谁眼神怎么不好，喜欢一个病怏怏而且脾气还差的人。”枫廷就想讽刺几句，谁让她一来就对自己不怀好意的。
“你给我走开，再不走我叫人了。”说着贺兰敏敏就抓起一个糕点扔过来，打枫廷，没成想，扔在他手上了。
“谢谢小姐，嘿嘿嘿。”枫廷一口赶紧吃了。“你看，我都还没吃饭呢，看在糕点的份上，原谅你了。”枫廷一溜烟跑不见了。
阳光缓缓升起，连光芒都是金色的。
贺兰敏敏一个人慢慢走出屋外，坐在院中木椅上，享受着阳光，把糕点放在一旁。突然一只尾部微微泛白的青鸟从旁边石榴树上飞下，一步一步跳过来，贺兰敏敏生怕惊吓到鸟儿，一动不动。这时青鸟跳到糕点旁，啄吃着掉落的残渣。
“小姐，这么有兴致出来晒太阳啊。”枫廷推开房门，拿着一块擦布，看到木椅上的贺兰敏敏，故意假装问道。
因为他的出现，青鸟飞走了。
“你这人，怎么老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啊。”贺兰敏敏看到飞走的青鸟，更生气了，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鸟儿。
“我不是有意的，夫人让我随便打扫打扫，没想到，把它吓跑了。”枫廷假装到处擦擦，又得意洋洋说道：“你喜欢的话，我让它再回来就行了。”
“你那么厉害，你还来我家干嘛，怎么不让别人给你送吃的。”贺兰敏敏一听就觉得他吹牛，反驳道。
“给你说不清楚。”枫廷扔下擦布，又凑近贺兰敏敏身旁，被贺兰敏敏推开，轻声说道：“咱们俩打个赌，我如果让它回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否。”
“如果回不来呢？”贺兰敏敏恶狠狠责问道。
“你要我干什么都行，生死都由你。”枫廷显得把握十足。
“你条件是什么？”贺兰敏敏问道。
“对你这种大小姐来说，很简单，给我一百两银子，我立马走人，永远消失在你们家人视线里。”枫廷觉得这得好好狮子大开口，又继续说道：“哥哥我要去游历天下，哈哈哈哈…”
“成交。”贺兰敏敏觉得，他这要求，完不完成，都一样，她就是要让他走。
枫廷开始认真了，对着天空看了看，又在院中前后转了转，又回来原地。
“你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住。”枫廷对贺兰敏敏提了个小要求。
贺兰敏敏觉得，这人装模作样还挺有意思的，于是照做了。
“………”枫廷嘴里轻轻念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语言，过了好一会，还是没动静。
“好了吗？”贺兰敏敏都等不及了。又过一会，她自己睁开眼看看枫廷。“哎呀，这回没话说了吧。”
“它，它，它心情不好，它不想过来。”枫廷无奈吞吞吐吐狡辩道，又继续狡辩：“也许是它没听见，它听见了，自然会回来。”
“你继续狡辩，继续编。”贺兰敏敏，指着他。又说道：“我啊，根本就不信，只是无聊，陪你玩玩，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贺兰敏敏站起来，准备回屋，说道：“你的条件，我同意了，你今天就走，不准再回来。”
“那钱呢。”枫廷追问。
“也给你。”拿起装着糕点的盒子，准备回屋。又说道：“那个谁，你悄悄的走，从后山，不要被卫侍抓住。”
“好嘞，谢谢小姐。”枫廷激动着感谢。
突然，就在这时，两只青鸟飞来，一只尾部微微泛白的青鸟停在贺兰敏敏肩膀处，很明显就是刚才那只；而另一只停在食盒沿上，与前一只所不同的是，后者头顶有一撮红色的羽毛。
贺兰敏敏激动得不敢动弹，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小鸟，因为患病原因，几乎不让出府门，更别说见到外面的飞虫鸟兽，她小时候养过一只，只不过一直都是关在笼子里，后来，鸟儿绝食死在笼中，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养过，她喜欢是因为她渴望像鸟儿一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滚滚滚…”枫廷看到，青鸟飞回来，上前赶紧赶走，骂道：“谁让你们该来的时候不来，走走走…”
“那个谁，谁允许你赶走它们的。”贺兰敏敏，看着飞走的鸟儿，气得把食盒扔枫廷身上。生气得都快哭了，骂道：“你给我滚，不给钱，现在就走。”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枫廷意识到自己真的惹贺兰敏敏生气。
“……”枫廷轻声细语说着无人听懂的语言，又说道：“你们俩给我回来，好好陪陪小姐，我走了，你们俩好好保护她。”
这时，两只青鸟又飞回来，不停啄食地上的糕点，还不停飞跳换糕点。
枫廷呢，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蹑手蹑脚准备快速逃离现场。
贺兰敏敏看到两只青鸟又回来啦，轻轻的让开，看着两只鸟儿啄食，顿时气消了。但是一想到枫廷那讨打的模样，也让人生气。
“你站住，别动。”贺兰敏敏用手指着枫廷，命令道。
枫廷现在还真不敢再惹这位大小姐生气啦，只能照着。
“你能不能让它们飞我手上？”贺兰敏敏靠近枫廷，轻声恳求道。
“这个…”枫廷欲言又止的，又说：“我试试。”继续对鸟儿说之前类似的语言。
这时，两只青鸟一前一后，轻轻一跃，便飞到贺兰敏敏准备好的手腕上。
“真的嘞，真的飞来了。”贺兰敏敏还是小声说话，生怕再吓着它们。
“你不用那么小声说话，不会怕吓着它们的。”枫廷看到贺兰敏敏这模样，终于放松了。还是有点不太乐意说道：“以后它们两就跟你了，好好对它们，我走了。后会无期。”说完枫廷就朝府门走去。
“回来，我说过让你走了吗？”贺兰敏敏看着手上的鸟儿，对着枫廷吼道。
“你刚才说的，让我现在就走。”枫廷转身对着贺兰敏敏，肯定说道。
“我说过吗？”贺兰敏敏东张西望回道。
“不是，你刚才…”枫廷有点无奈。
“你有证据吗？”贺兰敏敏，甩甩头发得意问道。
“哎呀呀呀，你说你，这么好一个姑娘，怎么说话不算数呢，这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吗。”枫廷气到不想说话，指着贺兰敏敏就是一顿数落。
“好了，你给我说说，它们为什么听你的话？”贺兰敏敏突然话锋一转，笑着问。
“不想说。”枫廷还在气头上。
“你给我说说嘛，我想知道。”贺兰敏敏突然有点撒娇的模样。
“你这样我怪不习惯的。”枫廷赶紧一到一旁，坐在木椅前的石墩上，饶有兴致说道：“我从小就感觉我和一些动物很亲近，它们似乎听得懂我的想法，有一些能说话，有一些不能，我也挺奇怪的。”
“那你能和马啊，牛啊，老虎之类的说话吗。”贺兰敏敏想了想问问。
“不能。”枫廷摇摇头。
“那你还能与什么动物说话。”贺兰敏敏问道。
“我不知道，以前见过白鹿，还有四只翅膀的红鹤，能和它们说话，反正我很少这样做。”枫廷想了想，还有很多自己忘记了。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本事。”贺兰敏敏仔细看看他，不禁夸道。“行了，我回屋了，我要好好想想，给它们取个好听的名字。”贺兰敏敏起身准备回屋，说道：“还有，记住，你是我的贴身卫侍，哪都不能去。”说着，她便带着两只青鸟回了屋，关了门。
“哎呀我的姑奶奶嘞，我这是造孽啊。”枫廷咬牙切齿直跺脚，枫廷赶紧跑到紧闭的门口小声说：“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弄的，你就说它们自己发回来的。”继续说道：“还有，头上有像王冠那只是公的。”
说完枫廷无奈跑出去了。
冶城王宫书房中。
贺兰清风一早就到了王宫，将自己三年多海外的遭遇全部一一告诉给贺兰清溪，包括贺兰明晖的事迹，尤其是关于神石岛上的点点滴滴，也对昨日之事请罚。
“族兄对寡人的大恩大德，寡人无以为报，唯永记于心。族兄说吧，想要什么尽管提。”贺兰清溪此刻是真的感动，紧紧握住其双手。近两年来，自己身体那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但是依然假装盛年，只有自己明白。如今才三十三岁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王上，臣下职责所在，应当如此，无所求。”贺兰清风行礼说道，他明白此时不该因功求赏。“王上，这神石岛上这株彼岸花请派人单独照料，等待国师归来，即可开做祭坛。”
“族兄所言极是，寡人这就安排。”贺兰清风其实早就让人细心照料了，不敢怠慢。又说道：“族兄，听闻侄女病了。”
“谢王上挂心，小女自幼体弱，昨日不慎感了风寒，现已无碍。”贺兰清风赶激回复。
“既然族兄回来啦，暗使间人之事还劳族兄忧心，多指点指点程微，另外水师统帅还得是族兄，该操练起来啦。族兄不在，武安君又负责边境之事，水师多有耽搁，田中大营也需要族兄坐镇，寡人才安心。”贺兰清溪明显给多了一些军权。
“王上，既然臣管理贺兰氏族宗室，军政上不宜过多参与。”贺兰清风略有推辞之意，他其实有点厌倦了争权夺利，这三年多，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族兄管理宗室，那是家事，家事就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为寡人分忧。族兄曾经不是做得挺好，又是宗主又是军政的，难道现在不行了。”贺兰清溪数落道。
“王上说对了，臣现在有点力不从心，只想好好在家，陪陪夫人，陪陪孩子。”贺兰清风很认真说道。
“族兄莫要推脱，国家国家，先国后家。”贺兰清溪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还是不能让他离开，国家需要他，无心争权夺利又忠心耿耿的人太少。
“既然王上这般要求，我再推脱，显得不明王意，我且暂代军职，为王上鞍前马后。”贺兰清风郑重承诺。
“这就对了嘛，族兄与寡人是兄弟，有族兄在，天下再乱，寡人无忧。”贺兰清风言辞露出更多的是信任，这也是他想告诉贺兰清风的。
“多谢王上厚爱。”贺兰清风又行了一礼。
“族兄归国这一路上，应该听到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族兄怎么看这天下大势？”贺兰清溪挽起贺兰清风的手，走到身后巨大的舆图下，说道。
“依臣之见，当世之中，厉国冰王有手段，而柏梁国富庶，虞国好战，南越国偏安一隅，北川和北车历来争斗不断，且都有北方雪人侵扰，宁国卫王易信谗言，难定；众公子中，柏梁公子夏，大羿新帝羿楚此二人实为人中龙凤，其他公子平平，然柏梁君臣相斗，大羿国弱，难定；如今天下之中，异族涌动，若灵族复返，更难定。”贺兰清风每说一国便用手指着该国所在舆图位置，振振有词。继续说道：“北林城暗使来报，大祭司因前往无鸦雪山神石祭坛而得癔症，天下大势，此时难以定论。”
“那族兄以为，钟离当如何？”贺兰清溪觉得说得太大太空，意义不大，这是天下均势所致。
“依然坚持休兵止战，但需枕戈待旦，招兵买马操练。与邻国修好，互通商贸，尤其是厉国和虞国。”贺兰清风简单说出几点。
“族兄所言亦是寡人所想，寡人欣慰。”贺兰清溪一听这几点，很高兴，也是自己早就想到的。
“王上，人来了。”门口一卫侍唤道。
“进来。”贺兰清溪赶紧命令道。同时对着贺兰清风轻声说道：“族兄，请看，谁来了。”
“拜见王上。”一高瘦青年入殿，约二十多岁模样，穿着略有泥土的盔甲，看到贺兰清风，脸上突变，语气也不一样，说：“见过父亲。”
“嘿，你这臭小子，寡人放你几天假，有你这样跟你父亲说话的吗，目无尊长。”贺兰清溪看到这年轻人的语气，也想教训教训。
“罢了，小孩子不懂事，让王上见笑啦。”贺兰清风赶紧拦住这位王上，毕竟这是自己家事，然后对着年轻男子说道：“彬儿，你妹妹生病了，你赶紧跟我回去看看。”
而这，正是他的儿子，贺兰彬彬，父子从小便不和，父亲总是太严，孩子总想逃脱掌控，贺兰彬彬立志报国从军，但是贺兰清风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极力阻挠，趁贺兰清风出海，他便参了军。因此，两父子，矛盾那是越来越深。
“多谢王上准假，臣告退。”贺兰彬彬说完就退出殿外，赶紧回了家。
“这孩子，太不懂礼数了。”贺兰清风看到他这样，也拿他无法，对贺兰清溪赶紧道歉：“犬子无礼，臣管教不严，让王上见笑了。”
“无碍，长大了就明白了。”贺兰清溪安慰道。
“王上，那臣告退了？”贺兰清风看着跑出去的贺兰彬彬，想去看看他，毕竟三年多未见了，但是得先跟王上告退。肯定贺兰清溪点头示意后，他也退出殿外，发现贺兰彬彬早已没了人影
贺兰氏宗主府。
贺兰彬彬回到家中，发现渔媚和贺兰敏敏在府中庭院石墩上坐着，一只青鸟在贺兰敏敏腿上啄食，另一种在石桌上一跳一跳的，母女俩高兴逗着它们玩。
“敏儿，你跟母亲说说，它们怎么就飞来了，而且那么听你的话。”渔媚看着贺兰敏敏第一次这么高兴，也纳闷，以前也养过，都死了，而这两只，明显不一样，第一天就如此亲近人，甚是奇怪。
而她看到这一切，自然也很高兴，从小到大还真没发现她这闺女喜欢过什么，两只青鸟的存在，明显让她脸上挂着很多光彩。
“母亲，我不知道，我今天拿出糕点，它们就过来吃，直接不走了。”贺兰敏敏微笑着说，还边说边逗它们。继续说道：“母亲你看，这只头上有一撮红色羽毛的，我就叫它平平。”说着她指着腿上那只。又看向石桌那只说道：“这一只我就叫它安安，平平安安，大吉大利，真好。”
“是，你喜欢就好，平平和安安，好名字。”渔媚看着她满脸的笑容答道。
贺兰彬彬跑回来，看着渔媚和贺兰敏敏。
“母亲，我回来啦。”贺兰彬彬个子比渔媚高很多，带着一身略有泥土的盔甲。看到渔媚对他温柔点头笑到，他看着贺兰敏敏说：“听闻小妹又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就是昨晚感了点风寒，无碍，已经好多了，你看。”贺兰敏敏将平平放下，起身转了转。
“彬儿，回来就好，吃饭了吗。”渔媚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问道。
“我在军中吃过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小妹。”贺兰彬彬回答道。
“小妹，你这，哪来的。”贺兰彬彬指着鸟儿问。
“我捡的。”贺兰敏敏高兴说道。继续说：“以后它们两就陪我玩了。”
“那好吧，母亲，看到小妹无恙，我就先回军营了，军中可忙了。”贺兰彬彬房屋都没进，就说道。
“彬儿，那你多少也吃点，母亲蒸了糕点呢，你父亲一会就回来了，你见见。”渔媚话都没说完，他就一溜烟不见了，渔媚无奈自言自语说道：“这对父子，天生的冤家，都一个模样。”
“说谁呢，谁是冤家了。”贺兰清风在府门口就问道。
“说谁呢，说你们父子。”渔媚有点生气说道，贺兰彬彬说要走，她就知道，绝对遇见他父亲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人呢，贺兰彬彬人呢。”贺兰清风四处寻找。
“我哥后脚刚走，你前脚就进来了。”贺兰敏敏说道。
“管不起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贺兰清风无力坐木椅上。又看看贺兰敏敏，发现两只青鸟，问：“哪来的。”
“我的，我捡的，现在是我的，它叫平平，它叫安安。”贺兰敏敏高兴回道，同时又指着两只不一样的鸟儿。
“那个谁呢。”贺兰清风突然站起来四下观看问道。
“你到底问谁。”渔媚揪住他，让他坐下问道。
“我昨天带回家那小子。”贺兰清风坐下说道。
“他啊，他去后山了。”贺兰敏敏指着后山回道。
“他回来，让他来找我。”贺兰清风说完回了书房。随后又回来把一刻着兰花的黑玉吊坠交给渔媚说：“给她戴上。”转头对准贺兰敏敏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摘。”
留下母女两人在院中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