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李徐陈）6
对街不远处角落，陈砚倚在柱子后，静静看着灯下落寞的女孩。
他方才根本没走，把车开到她看不见的角落这，就下车看着她，这么晚了，没亲眼看见徐扬把她接走，又怎么放得下那个心。
只是从她接起电话后，她笑脸没有了，雨幕太大，陈砚看不到她脸上的泪，但却依稀能感觉出，她很难过。
陈砚烦躁地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徐扬还不来，也烦躁地猜，李柚白接的谁的电话，会不会是徐扬的，是不是他不来了，她才如此难过。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半根的功夫，心底已经将徐扬骂了百八十遍。
雨势渐小，陈砚低头摁灭烟蒂，再抬头，就看见李柚白不遮不挡，走进了雨中。
他愣了半秒，骂了句“傻子”，快速转身从车上拿了一把伞，想冲过去给她，没跑两步发现李柚白停了下来，静静抬头看着天，任由细细的雨水落在脸上。
陈砚跟着停，他终于看到了李柚白眼角滴下的泪，听到了李柚白没忍住，发出的一道哭腔。
他呆呆站在她后侧方，心脏一下一下跟着疼，眼睛也莫名染上猩红。
她好难过，他好想抱抱她。
可李柚白的自尊心，不会允许他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她面前。
他有点，不知所措。
李柚白哭了两声，便收住了，深吸一口气，随手抹了一下泪，继续往前走。
四公里的路程，她没打车也没坐公交，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住处。
洗完热水澡没多久，房东太太突然送来几样预防感冒的药，“姑娘，我刚在楼下，看到你淋着雨回来，虽然雨不大，但这大冬天的，多容易感冒，也不知你家里有没有药，所以给你送点过来。”
对方的说辞没什么异常，倘若不是李柚白方才在窗边，看见楼下走过一个熟悉身影的话，她可能真的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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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原路返回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路边的店铺基本打了烊，整条街道冷冷清清。
他抬手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发丝一簇一簇，没有规律地躺着竖着。
橘黄色的路灯，将他影子拉长又缩短。他微微仰头眨了眨眼，在想那位面相慈祥的房东太太，有没有把药交到李柚白手上了，在想李柚白，有没有乖乖吃药，如果她没吃，生病了怎么办。
想了一会，他又低头看向手中那把，自始自终没有打开来的伞，他有点后悔了，后悔一个小时前没将它撑开，然后站到她身边，为她将那些冷冰冰的雨点挡在外头。
可能是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想的事情真的会比平时多，陈砚又想到了李柚白在雨中哭的那一幕，拿出手机翻到赵子晨的号码，想让林佳去打探打探，是不是徐扬对李柚白不好，或者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电话准备拨出去时，猛然想起来已经很晚了，忙又退回桌面。
手机即将放进口袋那一刻，叮咚一声，一条短信进来。
锁屏中部弹出的消息框里，联系人“李柚白”三个字下边，是“谢谢”两字。
陈砚停下脚步，盯着这五个字，一直到熄屏。
他重新点亮屏幕，再次盯到熄屏时，才将手机收进口袋，扬了下嘴角，抬脚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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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个暖阳铺满大地的日子。
徐扬给李柚白发消息，约她中午下班一起吃饭，但是一整个早上都没收到回复，徐扬以为她在忙，便直接先过来了。
也不知是因为巧合还是什么，他在李柚白公司大厦两百米外的一家咖啡厅门口，遇见了陈砚。
陈砚独自一人，懒洋洋坐在角落的位置晒太阳，徐扬走近，才发现，对方怀里还有一只圆滚滚的金渐层。
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好巧。”
陈砚余光扫了他一眼，懒洋洋应了句，“是啊，好巧。”
徐扬掏出手机看了看，李柚白依旧没回消息，他敲了几个字，又发过去一个定位，便坐下来，要了杯咖啡，随便聊聊，“你住附近？”
“不是。”陈砚说，“放假没事，来我舅舅公司打发时间。”
他指尖指向侧边一座高楼，目光却隔着前方矮楼，望向李柚白所在的大厦。
但徐扬下意识是往他指的方向看，看见了高楼顶部“江顿集团”几个大字，点头应了声，“这样。”
陈砚收回视线，低头揉了揉金渐层的后脖颈，明知却还是装傻问，“所以徐大哥有闲情到这来喝咖啡，是住附近？”
后者笑笑，“不是，我来找小白。”
“小白？”陈砚继续装傻捧起怀中的金渐层，指尖轻轻戳了戳它脑袋。
徐扬愣怔，看了眼那只漂亮的猫，本能指向前方大厦补充，“柚白，她在那上班。”
陈砚笑了下，“学姐在那上班啊，好巧。”
“你的猫叫小白？”徐扬有些好奇，为什么一只金渐层要叫小白，难道因为肚子是白的？
“嗯。”陈砚将怀中猫转了个方向，让它面向徐扬，“小白，跟这位哥哥打声招呼。”
金渐层回头看陈砚，大概是对忽然被改名字不满，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但友善性格使然，还是听话地，抬起一只小短脚搁在徐扬手背上，对着他“喵”了一声。
徐扬诧异，冲陈砚笑笑，“你把它养得真好，换了我，估计连照顾都照顾不好。”
“确实。”陈砚破天荒没客套反驳。
徐扬被他的直白弄得一时语塞。
陈砚却丝毫没觉得尴尬，前天林佳回复说，她旁敲侧击问过柚子了，说是和徐扬没什么矛盾，一直挺好。
可他不信。
想起那天雨夜，陈砚又冷着语气补充了句，“别说猫，连人你也照顾不好。”
可惜徐扬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太大，以至于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看来电是李柚白，他很快接起，“小白，是下班了吗？我在你公司附近。”
陈砚骤然停下撸猫的手，垂下眼，眼底涌动的郁燥昭示着他此时的不爽。
他并不想留在这听他们你侬我侬的对话，站起身来，将猫托到右肩同高，低声说，“肉肉，走了。”
金渐层听得懂他的话，迈开小短腿站到他肩头，又换了个方向，曲起前腿在他肩头趴下。
陈砚没跟徐扬打招呼，便带着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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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柚白刚聊完电话回到办公室，同事凑过来，“小白，一起吃饭吗？”
她笑笑婉拒，“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同事走后，李柚白脑袋趴到办公桌面，垂着眼拨弄桌上的摆件，她压根就没什么事处理，就是没胃口，更没心情，甚至刚刚，也以开会和加班为由，拒绝了徐扬的午饭和晚饭请求。
再过几天就放假，也要不了几天就会迎来新年。别人临近过年，都是干劲满满，可她却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就连分手这件事，都想着拖到年后再说。
年后再提分手也好，正好她今天提交了辞呈报告，上司让她这些天整理好资料，等年后交接好工作再走。
那就年后一起，将所有糟心事一并清空。
还有就是，趁着过年回家，将徐扬送她的所有东西，整理打包，好在分手那天，一一归还。
她喜欢，断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