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远古传说

    深渊之下极为安静，仿佛一切都是静止不动的，皑皑白骨铺满了峡谷，森然的鬼火化作点点绿光，让入眼皆白的世界多了一丝点缀。不知道这谷底距离地面到底有多远，漫天的日月星辰依旧可以尽收眼底。如果不是那皑皑白骨，这里倒是可以称得上别有一番意境。骨路的尽头陈列着一幅巨大的石棺，棺椁之上布满符文，一条条漆黑如墨的锁链将石棺捆绑着。偶尔会有煞气涌出，但很快便会隐匿到石棺之中。

    “我死了吗？”苏恒喃喃自语，但却没有声音传出，他不知道自己跌落深渊多久了，虽然意识清醒可以看清所处的环境，但是却依旧无法掌控身体。一团黑气与一团白气交相辉映，不断地围绕着身体旋转，每完成一次循环，自己的身体就会发生一点变化，但又好像没什么变化，这让苏恒有些难以理解。

    “醒啦？来坐！”苏恒的灵海深处，一个白发老者淡淡地说道。

    灵突然说话，倒是让苏恒吓了一跳，一看到这个老头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了帮自己结果直到落下深渊也未见他出手，看着慈眉善目的怎地就是不靠谱呢？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苏恒的魂体就那样随意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等待着灵的解释。

    “呵呵小家伙有点小情绪嘛~”

    “您不想帮忙就不要答应，你说这不是坑人嘛？”苏恒不满地说道。

    “呵呵，你这不也没死吗？干嘛那么急躁？”灵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张小桌，上面摆放了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只见他一边倒茶一边笑呵呵地与苏恒说话。这个举动让苏恒觉得特别不协调，在自己的脑子里喝茶？还嫌脑子里的水不够多吗？

    “你是说我还没有死？”苏恒惊讶地问道，他已经把跌落深渊前发生的事情全部想起来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没死，自己都不相信。

    “算是吧！”

    “算吗？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您说话一定要严谨一些！”苏恒被灵的回答弄得很无语。

    “废话，你要是死了怎能和我对话？但你此时也没有活着，至少没有完全活着！”

    “···灵，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个时代里，说话故作高深且总是弯弯绕绕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掉进粪坑淹死了就是被按进粪坑撑死了！”

    “这么恶毒？你心里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别着急，在回答你问题之前，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灵收起了不着调的表情，第一次严肃认真地看着苏恒说道。

    天地初开之时泾渭尚不分明，天地之间只有混沌之气，此乃气之本源。历经万载演化，混沌之气化阴阳，阴阳生则道生，道生一，一生二循环往复衍生万物。对于修者来说千百年也许就是永恒，但是对于大道来说，纪元轮换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不知道哪一个纪元有了人类与万千生命，原本和谐共处生命初具峥嵘。自行发展，生命经历生老病死入轮回，这是道的演化也是它运转的规律。

    可是不知道过了多少万年之后，作为万物之长的人类开始质疑规则，认为只要强大己身，便能与天同寿，超脱生死之外。那段岁月太过久远，很多所谓的神器便是在那段峥嵘岁月中诞生的，无极神殿便是当时最为成功的产物。汲取天地的灵气，悟周天之大道，的确提升了生物的寿命，并且造就了数不尽的强者，强大到你根本无法想象。用现在的修为定义来说，在那段岁月里，所谓的大帝之境不过是给强者看门护院而已。

    人们的愿望实现了，虽然没有真的与天同寿，但的确可以活的很久很久。但好景不长，随着人类的强大，内心之中的欲望也被逐渐放大。他们不再一心追求道，而是开始试图掌控，掌控一切弱小，掌控世间万物。他们自诩为神，顺者昌逆者亡。一时间侵略、屠杀，成为了那个时代的背景，没有任何一个物种能够置身事外。

    有压迫便会有反抗，有战争便会有皑皑白骨。谁也无法分清到底哪一方才是正义的，也说不出哪一方是真正的邪恶。之所以战斗，所为的不过是生存，一场持续万年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强者陨落，绚烂的武技点亮了整个天空，入目所见皆是杀戮。大战的余波令虚空崩碎，让秀丽的山河荡然无存。大地蒙上一抹血色，血腥的味道充斥在天地之间，那个时代是所有生命的梦魇。

    终于，那些充满智慧的强者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世间将再无生命，重归混沌。人们开始罢战，天地之间再次恢复和谐，不再有人陨落。但此时已经晚矣。这场持续万年之久的大战虽然落下了帷幕，但所制造的创伤已经无法弥补，更大的灾难正在形成。大战的余波损害了道根，导致规则不稳，空间裂缝随处可见随时可现。本源之气肆意喷涌，天地之间的气极为混乱，不断有人爆体而亡，修为越是强大越是难逃厄运。

    道则崩坏，乃是它虚弱到极致的表现，天地之间再也无法容下至强之人。这种存在已经危及道根，所以需要被道磨灭，以保其自身源远流长，永恒不灭。每当修者陨灭，他的本源将重新消散于天地之间，回归道的怀抱。如此循环往复万载有余，天地才重新趋于稳定。混沌之气消散，阴阳二气也随着本源之气一样，渐渐的不知所踪。与此同时，灵气开始演化，慢慢地改变了天地间的原本格局，直至现在。相比于前两者，灵气虽然弱小，但是颇为温和，更适合人类使用。但无论是攻击力还是其他功能，与前两者都不可比。

    几万年前，那是最近一次的强者时代，人类再次达到了修炼巅峰。一时间人才辈出，各种妖孽横空出世，隐隐有着返祖之迹象。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强大的人太多了，天道再次变得有些不稳，不知道是否有意而为，灾难再次降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地神罚不断，从此再无宁日。只不过这一次，人们开始团结一致，共同对抗灾难的降临。但奈何人无胜天之力，不断地有人陨落。

    就在人们认为数万年前的画面再次上演之时，一个至强的存在挺身而出。他浑身沐浴在金光之中，几乎没有人看清他的面容，脚下一幅巨大的太极图案缓缓旋转着，一次又一次地挡下了天罚。那一刻他是天地之间最为璀璨的明星，所有强者在他面前无不黯然失色。从他的身上不断散发出阴阳二气，缓缓地修补着残缺的大道。天罚并没有因此而虚弱，反而更加强横，天威不可侵犯，凡触犯之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虚空之上那道金色的巨人依旧没有放弃，一边与漆黑如墨的天罚对抗，一边调用着阴阳二气修复道则。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拥有的阴阳二气，甚至如果不是他的主动现身，都没有人听说过此人。但就是这样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居然一人独自扛天，虽不知其名姓，但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无论结果怎样，他们终将不会忘记。金色的巨人一次次被镇压，又一次次地重新站起，强者的不屈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很遗憾，最终他依旧没能战胜天道，或者说他依旧没有将道修补完整。巨大的金色人影最终被天罚磨灭，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间。就在那些金光陨灭之时，瞬间变成了一枚枚符文射向世界各处。那是他生命的最后礼赞，也是一抹希望。“道则以变！此果不为终，阴阳需传承！”随着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出，金色的巨人彻底化为了虚无，没有人知道他最后那句话的含义，只是当金色的符文没入自己身体后，脑海之中多了一部功法。

    “说到这里你可联想到什么？”灵话锋一转看着苏恒问道。

    “你是说我修炼的功法就是那个人的？”苏恒犹记得自己领悟太极衍天诀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金色伟岸的身影。“天，”这是那个金色身影的名字，领悟太极衍天诀的画面再次重现，感觉与那个一人抗天的身影彻底重合了。

    “没错！”

    “没想到这部功法来历这么骇人！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从未在典籍中看到有关记载？”苏恒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所有活着的人，他们的记忆被天道抹去了。”灵继续说道。

    那个强者虽然死了，但是灾难尚未结束，天罚依旧持续着。所有强者全部陨灭，幸好之前的一抹金光化作了苛刻符文，使他们得以保留一丝残魂不灭。再后来之事我也不清楚了，只是隐约记得有人出现，将那些残魂收敛，天地再次恢复清明，人们重新获得新生，只是从那以后，世间再无至强之人，也少了那本该存在的记忆传承。到现在，仙神不存的时代里，大帝便是至强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