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后悔，只是有点遗憾
苏恒已经奔袭了百里，那些人依旧没有放弃。
“受皇者一击还能坚持到现在，这都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神迹！”
苏恒已经是强弩之末，本就支离破碎的躯体此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不跑了！”好巧不巧的，他来到曾经的起点。当日就是在这里与玄冰鹤一起坠入悬崖之下，也是在这里得到了七彩地灵花。他驻足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想都没想便纵身一跳，如果那个山洞可以成为自己的墓地，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可惜的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安全着陆，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就在在即将着陆的那一刻，小兽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向上托起，这才避免了粉身碎骨的结局。
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石台之上依旧是那几颗树木在摇曳着，山洞已经被自己封死，里面是那对不知名的前辈。
他就那样坐在平台的边缘，平台之下是无尽的深渊，里面有个可怕的存在。无悲无喜，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无所期待，一人一兽勾勒出天地之间最为萧瑟的画面，只是画风有些悲凉。
“桀桀！小子很有兴致嘛，交出自己的秘密吧，给你一个痛快的！”
“前辈出来吧，我已经无力回天，没有必要躲躲藏藏吧！”苏恒讽刺地说道。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身黑袍包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铮！”一声龙吟响起，玄龙戟被苏恒擒在了手里。
“怎么？还想做困兽犹斗？”黑衣人戏虐地说道。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即便身死也要尝试着进攻一次！”苏恒一边颤抖着一边说道。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相比于广寒宫的那些垃圾，我更欣赏你，可惜我依旧不能放过你！交出你的秘密吧，给你一个痛快！”黑衣人严肃地说道。杀人如麻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恒的优秀，单单这份骄傲就鲜少有人具备。
“为了所谓的秘密吗？给了你依然要杀我？”
“放弃吧！”黑衣人刚要说话，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出来。当苏恒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内心莫名的一疼，仿佛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抓了一下。
看着眼前出现的倩影，苏恒久久不能言语，他宁愿自己刚才就死了也不想看到现在的画面，更不想她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来啦。”苏恒苦笑了一声，柔和地说道。
“哎~没有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还真的挺让人感慨的！”寒月缓缓地说道，只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而是多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陌生。
看到寒月这样跟自己说话，苏恒内心莫名的绞痛，他有些不解地问道：“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皓月仙宗大长老牧云天，是我的爷爷！”寒月的一句话彻底让他呆住了，小小的广寒宫还真是不简单，前有公主私访，后有中州圣域的宗门暗哨，这一瞬间他真心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广寒宫了。
“那慕青和慕飞···”“很小的时候我便被爷爷送进东荒玄域，为的就是进入广寒宫，所以知道我的人不多。”寒月耐心地说道，也许是最后一次的缘故，她对苏恒知无不言。
“广寒宫到底有什么？”苏恒问道，如果说各方处心积虑的进攻广寒宫就是为了那所谓的功法，自己打死都不相信。
“不可说，因为也没有这个必要。苏恒交出你的秘密吧，爷爷对你的功法非常感兴趣。如果你配合并发誓永远效忠我爷爷，我···可以出面替你求情，给你一份安定。
以你的天赋，他日必定是一方巨擘，但前提是你得活下来！”寒月在说此话的时候，将最后一丝情感泯灭，语气彻底冰冷了下来。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动心过吗？”苏恒笑的更加苦涩了。
“你太天真了，宗门的利益大于一切，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爷爷即将掌控皓月仙宗，你若不能归顺必是皓月仇敌，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更何况你还杀了慕飞慕青，虽然他们有错，但是宗门尊严不可被侵犯！”
看着寒月在那里说话，苏恒感觉自己第一天认识她。这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吗？是她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假象，还是自己在幻象之中迟迟不愿出来呢？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儿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所以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吗？一切都是谎言，对吗？”答案早已经知晓，奈何自己始终不愿相信！
苏恒不知道自己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心存幻想，哪怕寒月此时欺骗他，他也会选择无条件地相信。
但往往事实太过残酷，当两人坦诚相见之时，苏恒没有看到一丝不舍和愧疚。摘下面具的寒月此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彻底颠覆了以往的形象。
两个人相遇至今的画面还在脑海中不停地滚动着，看着判若两人的寒月，苏恒久久不语。
哀大莫过于心死，此时的他已经万念俱灰！
“不要浪费时间了，交出秘密吧，否则···”她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完，不过其寓意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白。
“呵呵，那就动手吧！”苏恒眼神空洞，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心爱的人，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击杀自己！
“何必呢，你明知道现在不是我的对手，干嘛做无谓的挣扎呢？”寒月叹息地说道，随手将自己的宝剑拿在了手上。让苏恒感到讽刺的是，那把灵器宝剑是自己赠送给她的。
只见寒月娇喝一声迅速欺身上前，剑指苏恒胸口而去。
苏恒单手持戟，欲劈而下，玄龙戟光晕流转却含而不发，虽然身受重伤但气势依旧骇然。“最后一击么？”寒月不屑地撇撇嘴，瞬间加快了速度，如一抹长虹刺穿了苏恒的胸口。
“不！苏恒！”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承载了太多悲愤，青玄等人全速追赶可惜依旧没能如愿，眼睁睁地看着寒月的长剑贯穿了苏恒的胸膛。她们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人不是彼此喜欢吗？这到底是为何？
“为···为什么？”寒月没有理会清元等人，而是声音颤抖呆呆地问着苏恒。
只见苏恒惨然一笑，眼神之中满满的不舍之意，柔和地说道：“那日给你丹药，你便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猜想···我们的路有可能···可能不在一个方向。但是我依旧欺骗自己、告诫自己，只要自己变强，这一天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可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终归为了自己的选择而买单，不后悔，只是有点遗憾！”
感受着体内的生机在快速流逝，苏恒缓缓转头看向了青玄所在的方向。眼神依旧清澈，笑容依旧坦然，似有一缕歉意，似有一缕无奈。
但终归是没有说出什么，就那样在众人瞩目之下，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跌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啊~！！！你为什么不躲，你好傻！”寒月彻底崩溃了，跪在悬崖边儿上哭泣不止，状若疯癫。
她亲手杀了他，是她在苏恒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亲手将他推下了深渊。寒月哭的撕心裂肺，但是此时已经于事无补。
突然怀中掉落一物，是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晶核。那是苏恒送给她的礼物，四阶妖兽玄冰鹤的妖核极为珍贵，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送给了自己···
“我要杀了你！”青玄脸色冰冷地冲向了寒月，杀气毫不掩饰地蔓延开来，这方天地瞬间感觉冰寒刺骨。然而就在青玄即将冲到寒月身前之时，一个黑色人影陡然出现，一掌轰退了青玄。
“别忘了你的身份！”黑衣人冷冷地警告道。
“放了我娘，否则有朝一日必将血洗慕家！”寒月没有理会青玄，而是冷冷地对着黑衣人说道。
“嘿嘿，好说好说，你爷爷要见你一面，我们走吧！”各位我们宗门再见！说完便与寒月一道消失不见。
清元托起了倒飞出去的青玄，眉头紧皱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寒月的身份实在太过让人意外，没有想到居然隐藏这么深。
不过有黑衣人在，自己绝对留不下他们。清元怎么都没有想到，慕云天居然舍得将他派出来。今日太多之事让她们措手不及，苏恒的遭遇太过可怜，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哎~我们走吧，人死不能复生！”清元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一定不会死的！”青玄说完，便纵身跳下深渊，想要寻找苏恒的身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师妹！··”
然而下一秒突起变故，刚刚跳下去的青玄被一股巨力弹射而出，身体被高高抛起，看其模样显然已经失去意识。清元赶紧出手将她摄取到自己的身边，顾不得查探深渊之下，赶紧带着青玄转身离去。毕竟苏恒已死，再在这里停留已经毫无意义！
“城主，这怎么办？”某处传来了一声询问。
“哎~静观其变吧，如实回禀公主，密切关注妖兽森林！”
“喏！”随即，两人消失不见。
大戏已经落幕，暗处的人陆续离开。六大门派围攻广寒宫的大戏彻底告一段落，最终以苏恒跌下深渊生死不知为结局。
想想还真是让人感到唏嘘，被自己心爱的人亲手斩灭了生机，苏恒当时的心情不会有人懂得，但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很快传遍东荒玄域，乃至于中州圣域。
一代天才陨落，其余温总是不会迅速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