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原来周世子是个爱听墙角的
吃过早饭，宋如乐心不在焉地走回了客房。
她有些懊恼，又有些难受。
好像檀玄的历史跟她并未有交集，他也注定会有爱人。
只是这个爱人不是她罢了。
“郡主？”碧澜看着她走进来，愁颜不展的样子，蹙眉询问：“怎么了？”
刚刚拜昆来说，郡主正和法师在吃早饭。
现在郡主闷闷不悦的样子，她猜测道：“难不成法师惹郡主生气了？”
宋如乐看了眼碧澜，郁郁寡欢地摇摇头，“不是。”
“对了，玉雪跟努伽呢？”她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她们。
“他们两个拜佛去了。”碧澜回答。
宋如乐点点头，一屁股坐在长椅上，长长叹出一口气。
如果檀玄注定要爱上九娘，那么她呢？
淮南郡主在历史上并没有太多记载，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相对于大祁的其他经历奇特的郡主和公主，她的存在感可以说近乎透明。
她是……
跟谁成婚了？？
——系统！系统！
宋如乐在心里呼喊着。
——历史上的淮南郡主嫁给了谁
好一会，系统似乎才反应过来。
——按照规定，不能透露给宿主
——不是，这个都是历史了，有什么不能透露的啊
她真的觉得她这款系统多少有点智障，给她说一下又不会死。
——宿主请不要辱骂
宋如乐：……
算了，宋如乐懒得跟它说了，反正系统又不是人，听不懂人话。
系统……
碧澜坐在一旁收拾东西，瞧见宋如乐一会疑惑一会生气，满脑子的问号。
法师是真的没惹郡主生气吗？
下午，宋如乐带着玉雪去找了樂栎大寺的主持守真。
“守真主持。”她们两人微微低头施礼。
就这时，系统的机械声忽然在宋如乐脑海中响了起来。
——请宿主勿改变历史
宋如乐闭了闭眼，皱起了黛眉。
——没改，没改，没改
她心里回复。
也不知道这系统能不能评个分，她一定打差评。有急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无事时就跑出来扰乱她的心情。
“郡主。”守真从蒲团上站起来，举起双手合十，对她们施了佛礼。
“郡主寻我，可是有事？”守真问。
宋如乐点点头，“打扰主持了。”
她轻轻微笑，然后侧头看向站在身旁的玉雪。
玉雪朝她点头，走到主持面前施了一礼，“是这样的。”
“我家郡主在来时瞧见山下农民聚在一起，说着今年收成不太好，租赋恐怕交不上。”玉雪声音柔和，逃条理清晰。
她跟着王妃学过几年，这些事对她算是手到擒来。
“郡主不知农事，所以想求教主持。”
守真默默听着，余光在宋如乐脸上游荡，眼珠转了转，大抵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叹息一声，“确有此事，今年暑气过重，许多庄稼都枯死了。”
“贫僧夏日时去山下各田看了看，百姓耕作不易，所以我将他们今年的利息给免了。”
宋如乐眼眸半眯，唇角微翘，“主持心善。”
守真感叹道：“我本想免去他们三分之一的租赋，但是年后寺庙杂事太多，而且还要施免费的斋食。”
“若是免了，施斋恐怕就不能做了。恐怕会有更多的人饿肚子。”他说。
“这么来说，今年的收成当真不太好。”玉雪道。
“是。”守真点点头。
宋如乐皱起眉来，她说：“不若这样，让佃户们推迟到春末再交租赋。”
守真为难地看了看她。
玉雪从袖中摸出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盘，她双手奉在佛像石台上。
“这玉盘是我们郡主从西域买来特地孝敬佛祖的。”她对着守真笑了笑，“这点心意主持就替佛祖收下吧。”
守真犹豫着。
宋如乐对守真道：“我从小多病，这次出去西域，因祸得福得佛祖保佑，是该为佛祖添些香油钱。”
守真思索了会，还是将玉盘还给了玉雪。“我会让人春末再去山下收租银。”
“郡主的诚心不必用俗物来体现。”他双手合十。
玉雪收下玉盘。“主持仁善，想必这樂栎寺香火绵延。”
“主持仁善。”宋如乐微微颔首。
宋如乐和玉雪对视一眼，从正门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主持不会收，但事情办成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鬼不推，说明钱不够多。
守真这和尚倒是聪明，知道她快要册封为公主，卖她一个好。
“郡主，别来无恙。”
刚出寺门，宋如乐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她抬头朝声音寻去。
周庭清站在一棵被雪堆满枝桠的树旁。
他一身玄衣，双手背后。对她微微低头，施礼。
“周世子？”宋如乐疑惑。
她走到周庭清面前，见他忽地一笑。
“你笑什么？”她蹙眉问。
周庭清站在雪中，丰神朗朗，天质自然。矜贵爽朗的少年郎气质引人侧目。
“我在笑，”他顿了顿，“我在笑守真诓骗郡主。”
“哦？”宋如乐将这字音提的很高。“那周世子说说，守真主持诓骗了我什么？”
周庭清低头淡笑，“守真说他若免了三分之一的租赋，那就施不起免费的斋了。”
“可据我所知，衍国公夫人才捐了一笔香火钱给樂栎大寺。”
“这便是他说谎了。”周庭清向来看不起这些和尚，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还要哭穷。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些和尚倒是说谎脸都不红。”他嘲笑道。
“周世子知道的这么清楚，原来是个爱听墙角的。”宋如乐瞟了他一眼，取笑道。
周庭清倒没有发怒，而是爽朗一笑，“周某不是君子，听听墙角而已。”
“周世子既说被骗了，那我损失了什么？”宋如乐带着笑意望着她，轻轻挑眉，等着他的回答。
周庭清看着她挑动的眉毛和得意的神情，好像是他吃了瘪似的。
“虽然守真将玉盘还给了郡主，但他得到了郡主的信任和人情。”他笑着说：“毕竟以后郡主就是淮南公主了，这世上最贵的不是金银而是人情。”
“这桩买卖划得来。”他撇嘴道。
宋如乐打量了他一眼，“大祁佛风盛行，但是我观世子，对佛教嗤之以鼻，视如敝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