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郡主和公主美貌都是同等的
西斜的落日浸染了大片湛蓝的天空，橙红的颜色层层叠叠宛如鱼鳞。
宋如乐白嫩的脸颊被晚霞余晖映照的透红，在白景说完后，她耳垂蓦地红烫起来，眼神飘忽向远处。
在白景船只远去后，她才瞄了眼坐在船尾的临风，见他神色如常才轻轻松下口气。
“回去吧，临风。”宋如乐开口。
临风颔首，握着船桨向岸边划过去。
白景坐在船边，夕阳之下，他看着两人小船越来越远，忽地微微伤感。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呼了出去。他不能否认，他确实喜欢上了宋如乐。只是这次放手，也就无缘了。
他盯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微微一笑，相比于王位，爱情在他的人生占比少之又少。
粟缇是白景的亲信和谋士，他一边划船一边询问道：“殿下，联姻的事……”
白景摇摇头，他望着落山的夕阳，想到上午白苏尼亲自找他谈的话。
他冷冷一笑，“既然有更简单更直接的方法，也就不用费心在淮南郡主身上了。”
“需要找时机将这件事透露给宋将军吗？”粟缇问。
清晨太阳升起，白苏尼私下来了他的寝殿。吩咐他去找一队汉人，其中一男一女得是兄妹，让他们伪装成宋清逸一行人。
白景将房间内的奴仆挥退，只留下他们两人。“父王，你的意思……”
“不能再等，我收到消息没有找到艾山的尸体。”白苏尼双眸微微眯起，精光熠熠，里面溢满了算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艾山很有可能落入了宋清逸的手里。”他说。
这些事，白景比白苏尼更早一步知道。他心底冷笑，面上安慰，“艾山不会背叛的父王的。”
“呵呵。”白苏尼笑意寒冷讽刺，脸上皱纹都挤到了一起。“没有背叛只是因为给的还不够多。”
“那父王的意思是找人伪装宋清逸一行人，然后把真的杀掉？”白景问。
“真的假的都不能留。你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冠上淮南郡主的名号。到时候就给中原皇帝说，郡主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嫁。联姻这事便就水到渠成了。”白苏尼打着算盘。
“但若是被发现，触怒了中原的皇帝……”白景劝说。
白苏尼看了眼身旁的儿子，眸光微闪，轻声一笑，狡猾的像只老狐狸。“怕什么，则罗这块地方，匈奴不会轻易让中原人控制的。”
“好。”白景点点头。
这事一出，白景就知道一切尘埃落定，白苏尼必死无疑。
他先前故意透露那么多消息给宋清逸，就是为了借助外力击杀白苏尼，两方相争，他好做渔翁得利。
今日这场跟宋如乐的谈话，说是联姻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念想。
既然神女无心，联姻又对夺得王位助力不大，他这个襄王也没必要再耗费精力，在这些不必要的事上了。
“不用。”白景摇摇头，昨日他还在忧虑的事，现在成功在即，反而落寞了起来。
不管如何母亲这个仇他必须得报。白苏尼当初靠着母亲得来的权势王位，必须毫发无损的回到自己手里。
“你说的那群不知从何而来的士兵，现在到哪儿？”白景询问。
有大量人口进入则罗，还是便衣伪装，粟缇他们分辨这群人费了好大的功夫。
“到乌垒城了。”粟缇回答。
白景点点头，艾山知道太多白苏尼的秘密，现在落在宋清逸手里，士兵也集结完毕。
“快了。”他说。
白苏尼快死了。
—
“啪啦——”
陶瓷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艾丽娅坐在花园凉亭中，她看着地上碎了一堆的瓷片，将桌上最后一个茶杯狠狠一扔。
一声清响，茶杯碎裂开来。
“又去找那个郡主！”艾丽娅将怒火忍了下去，她闭上眼眸深深呼吸，“他们是去哪儿了？”
“克孜湖，有人看见他们一同游湖。”跪在一旁的婢女战战兢兢地说。
艾丽娅气着气着就笑了出来，脑海中浮现两人在船上亲密的画面。
良久，她目光冷冷看向一边的侍卫，“你觉得我美还是郡主美？”
侍卫垂着头上前一步，“当然是公主美。”
艾丽娅满意极了，朝他妩媚得意地一笑。
这时，忽地从凉亭右边灌丛传来吱呀一声，应是有人将枯树枝踩裂的声音。
“谁？”艾丽娅目光像是刀子一样飞过去。
檀玄本来想从王宫花园中横穿回到寺庙，没想到会遇到艾丽娅公主，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件事。
他心下一叹，从小径走出来，对艾丽娅施了施礼，柔和地说：“公主殿下。”
艾丽娅看见来人是个和尚，还是那个未来的活佛，倏地一笑，她端起侍女刚刚倒好的茶水，饮了口。
“檀玄法师。”她理了理因为动怒有些乱的衣衫，“可是回寺庙？”
“是。路过花园打扰公主了。”檀玄点头。
艾丽娅懒得跟他多说，挥挥手，让他快些离去。
他刚转身，她就想到宋如乐，又说：“法师，等一等。”
檀玄顿住脚步，抬起眼帘正对着艾丽娅，“公主，还有其他吩咐？”
艾丽娅看着他的样子，笑的魅惑勾人。以往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和尚样貌竟然不逊于白景。
她故意问道：“你说，到底我好看，还是淮南郡主好看？”
檀玄半阖着眼眸，眼底波澜不惊，他上唇往下压了压，看着多了点严肃。
“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是修佛之人，看不出公主和郡主的美。”他静静回答。
“呵。”艾丽娅不屑冷笑一声，“我才不信。”
那日黄昏，她看见他与宋如乐在寺庙外的长廊说话，两人那才叫一个情真意切。回忆到这，艾丽娅忽然生出一股不甘，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
“今天你必须说一个出来，就算是假的也行。”
檀玄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他立在凉亭外身姿颀长，文雅清峻。
“郡主和公主美貌都是同等的，小僧真的分辨不出来。”他面露为难道。
“哄我开心都不肯？到底是分辨不出？还是不想说？”艾丽娅咄咄逼人道。
“公主！”身旁的侍女提醒。“法师的晚课要来开始了。”
艾丽娅对侍女翻了个白眼，佛家自己的确不能得罪，她挥挥手让檀玄离开，也好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