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抬起手想要帮她擦去
白景听完莞尔一笑，“能和郡主出游，我求之不得。”
“再说，作为东道主，我也理应带郡主出去看看。”他噙笑着，一双眼紧紧盯着宋如乐。
宋如乐浅笑，眼神微冷，淡淡说了句，“二王子抬举我了。”
她微微侧头瞧见站在一旁的碧澜，想到刚才吩咐她的事情，晶亮的眼珠一转，将目光放在白景身上。
“不过，”她刻意将这两个字拉长。
白景直直看着宋如乐，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不过我下午不想出去，但听说乌垒夜晚不闭市，热闹的很。”宋如乐接着说。
白景以为宋如乐今天不会出去，没想到峰回路转。
他连忙笑着说：“既然郡主想看看乌垒夜景，我自然效劳。”
白景走后，已是下午。
蓝天白云笼罩在王宫之中，明明已是十月，看着却像是在晴夏。
宋如乐心底烦躁，被白景搅和，午觉也没能睡成。但这趟夜市还不得不去，她挥挥手，招来碧澜。
“郡主？”碧澜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宋如乐面前。
宋如乐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笑着说：“你机灵，今晚夜市多看看，多问问。我让临风陪着你。”
碧澜当即明白她的用意，得意地挑眉笑笑道：“放心吧，郡主。包在我身上。”
“待会，玉雪回来了。你把今晚出游的事告诉她，让她给二哥说一声。”宋如乐继续嘱咐道。
碧澜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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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晚霞满天，残阳如血。王宫中长廊无数，廊檐上攀岩而上的藤蔓影子被夕阳拉长。
宋如乐换了身山茶红的诃子裙，头戴簪子步摇，她一手拿着团扇，一手牵着下裙向白景走去。
白景站在长廊上，夕阳光辉柔和照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手遮了遮刺眼的日光，视线落在向他走来的少女身上。红如焰火的衣裙随风翻飞，宋如乐眼眸清淡，微张的樱唇喘着气，迈着小步快跑过来。
“抱歉，来迟了。”宋如乐淡淡说。
白景浅浅一笑，双眼之中有几分自己不曾察觉的纵容和欣喜。
白尾地鸦在肃穆的寺庙空中盘旋斜飞，檀玄做完课业推开房门，正好将两人对立而站的画面尽收眼底。
他看了眼，迅速收回自己的眼神。
白景瞥到站在房门的檀玄，转过身向他施了个礼。他朝着檀玄点头微笑，笑意深深，眉眼飞扬得意。
宋如乐见他动作，不解地侧头看去，看见檀玄站在门下，微微诧异。
她望了望四周，才发现这条长廊就是王宫寺庙外的那一条，上次也是在这遇见了他。
檀玄低垂着头，朝两人行合掌礼。
他穿的白色衣衫愈加突显他气质的清冷，他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事不关己地朝另一个与他们相悖的方向走去。
在这瞬间，宋如乐压在喉咙的话语几乎脱口出。
但她咬着嘴唇，望着檀玄清清冷冷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沮丧和失落。
“郡主，你想去哪儿？”白景站在一旁问道。
“我对乌垒城并不熟悉，二王子决定便是。”宋如乐收回目光，瞧了他眼冷冷说。
乌垒夜晚没有宵禁，热闹非凡，各处张灯结彩，好似过节。
走在街道上，宋如乐好奇地看着两旁摊贩售卖的东西。
碧澜跟着临风，两人在街市各处游荡。玉雪紧紧跟在宋如乐身后。
夜市歌舞不断，货物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
白景热情地跟宋如乐介绍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传说和夜市发展的由来。
宋如乐静静听着，不时敷衍地点点头。
西域的夜市纵使再繁华再热闹，也没有经历过工业化的城市喧闹，繁荣。
除了刚开始对一千五百年前则罗夜市的好奇和新鲜外，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特别是身边的人还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白景在摊贩那里买了一支灯笼，一边举着为宋如乐照明，一边将她带到小食街。
“烤肉串，我们则罗当地的特色，要不要试一试？”他指了指烟雾缭绕的一家摊子。
摊子前满是围着的人群，按照这种情况要么是老板的请来的托，要么真就是老板手艺远近闻名。
宋如乐动了动鼻子，一股烤肉香味混合着孜然钻进她的鼻腔里。
“好。”她吞了吞唾沫，点点头。
她又看见对面还有家没坐满的糖水铺子，转身就往糖水铺子走去。丢了句，“我在糖水铺子等你。”
“好！”白景大声应和，匆匆指挥手下去买烤肉串。
宋如乐跟玉雪坐在糖水铺子等着，不一会白景拿着几串烤肉串走了过来。
“给。”白景将包好的烤肉串放在她面前。
“这么快？”宋如乐柳眉一挑，瞧了眼还围满人群的肉串摊。
她拿起肉串闻了闻，还挺香。
白景撩开衣袍坐下，听到她的这句话讪讪一笑。
“老板在这很多年了。速度快，一会就烤好了。”他望着烤肉店解释道。
宋如乐怀疑地看了他眼。她很傻吗？这话一听就是现编的。
她拿着根肉串咬上一口，可能是这时候羊肉都是精心喂养的，吃起来确实比现代吃得更有嚼劲。
但相比现代各种佐料烤出来的烤肉，宋如乐只能评价一句原生态，无污染无添加。
宋如乐一边吃一边观察街上人们。
街道灯火通明，人们衣衫各种各样，人的面目也是各异。
车水马龙中，宋如乐瞧见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风格是汉地风格，但马夫却是个高鼻深目的西域人。
从马车上下来的姑娘一身竹绿襦裙，珠帘珍钗，好不亮眼。
“我看夜市中不少货物都是从中原来的，不知这一趟，来来回回需要多久时间？”宋如乐眯着眼望着长街，随意问道。
“来回最少也得三个月。”白景微垂眼帘，思索着回答。
“这还是大祁收复河西走廊后，没了匈奴的干预，才能走这么快。”他继续笑着说：“不过，日后的通商应该是越来越方便。”
“郡主，乌垒自然比不得长安繁华，但绝对比西域其他地方好。”白景转过头看着啃着烤肉串的宋如乐。
街道上灯火忽闪忽明，荡漾在宋如乐潋滟的双眸中，白景从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又见她鼻尖沾上了油渍，情不自禁一笑，抬起手想要帮她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