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慧秀
三天的时间已到，叶森推开房门，缓缓地走向叶家大门。
“森少，您这是去哪？”守门的下人问道。
“你是叶穆？”
叶森看着眼前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实在不能与之前对自己出言不逊的模样相联系起来。
叶穆咬咬牙，也只能点头。
自从上次被叶开教训之后，他在叶家的地位便日益低下，如今，甚至沦落到为叶家守门的地步。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眼前的这个叶森。
想起这些，叶穆表面上还是对叶森客客气气，心里暗暗咬牙切齿。
“我去醉酒轩。”叶森说道，也不再理会叶穆，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叶穆心里更是气愤，恨恨地低声咆哮着。
“总有一天，你，还有叶开，我全都不放过！”
叶森自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作何感想。在前世的时候，历史中那些封建王朝的下人，永远是下人，折腾不起来。
只是叶森没想到，他今天的轻视，将来差点造就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临近中午，青云城中还是热闹非凡。
叶森看着这些为了生计奔波的小贩，这一幕情景，是前世中见不到的。
叶森就这样慢慢地走着，看着买糖葫芦的幼童，看着一角乞讨的乞丐，看着因为丈夫算错了账大口叫骂的妇人。
他渐渐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很美好。这些人文情怀，隐隐地给他一种大隐隐于市的观感。
醉酒轩外，柳树下的几个老人，一盅开水，一个简易的茶摊。
叶森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跟着这几个老人畅谈，他没有拘束，在他们身上，他看到了爷爷的影子，叶森有些迷恋。
时而端详着手中陈茶的石杯，观察着茶杯内茶水的微波变化。时而与几个老人一同，谈谈以前从来不注重的道理。
时间悄然间逝去，天色开始渐渐泛黄。
叶森看着傍晚的余晖，一饮杯中已经凉透的浓茶，喃喃自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说罢，站起身来，抚直了略微有些发皱的长袍，放下一锭银子，便离开了这个满是温馨的茶摊，朝着醉酒轩走去。
留下一脸深思模样的几个老人。
在这茶摊期间，已经有不少人走进了醉酒轩。
叶森走到醉酒轩门口，拿出请柬给了守门的两个下人，得到准许后，踏步走入了醉酒轩。
“叶家叶森公子到。”两个下人朝着里面通报道。
“叶森公子？也不怕笑掉大牙。”
“是啊是啊，当年的丑事他是忘了吗？”
对于这些宾客的声音，叶森充耳不闻。这两年以来，哪怕在叶家之中，也常有下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已经习惯了。
“还请林小姐驱逐此人，我们羞与此人为伍。”
一位手持折扇的人高声说道，这一席话，顿时点燃了在场大部分人想要驱逐叶森的心。
“这是李家少主，李乘风。”
叶森从周围驳杂的声音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只是他不明白，这个李乘风为何这般针对于他。
“快看，快看，是林小姐出来了。”
“林小姐一定也是来驱逐他的。”
李乘风看着身处二楼的这个女子，嘴角微微掀起，眼神中满是贪婪。
叶森也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色流纱裙的女子缓缓朝他看来，四目相对，叶森不禁回转目光。
这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极美，肤色白腻，别说现在罕有此等佳丽，即令前世中也不曾有。这席青色的流纱裙，颜色甚是惊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叶公子，慧秀这厢有礼了。”
声音婉转动听，像是三月的春水荡起波纹，流入了叶森的心扉。
在场的宾客无不是迷了，再也无人提起驱逐叶森的事。
“叶公子是小女子邀请来的，还希望诸位文友莫要让小女子为难。”
林慧秀望着叶森，娇声说道，却也不曾搭理李乘风。
这让李乘风顿时觉得无比难堪，他伸手招来醉酒轩的掌柜，低声窃语了一番，便满脸坏笑地盯着叶森。
“如果诸位无异议，那此次文会就此开始。”
又是一声优美的声音传来。
诸人附和，这让叶森不禁感慨，果然美女的杀伤力到哪都大啊。
叶森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眼前的众人，也不再理会。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思绪继续放在了脑海中的《破阵》上。
主持文会的是一名老者，青云城的大贤，传闻老者本是皇朝大学士，只是年纪大了，退归故里。
叶森对此老者也常有耳闻，老者为的是提携故里良才，这场文会倒是也说得上公平。
“老夫一生颠簸，如今告老还乡，还希望再为君上觅些治国良才。”
“如今主持这次文会，第一题便以我之一生为题吧。”
老者满头的银发，虽然没有白胡挂颔的风度，却有那种鹤发童颜的相貌，声音掷地有声。
李乘风站了出来，对着老者拱手一拜。
“这次，便由李某来开个头吧。”
老者微微点头。李乘风转身面对着众人，迈出了一步。
“老将虽老却有志，奈何满头银白霜。”
台下宾客皆叫好，只是老者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声。
李乘风随即迈出第二步，还不忘抬头看着林慧秀，眉眼含笑的念道。
“还乡不肯负君意，提携良才状元郎。”
“李公子不愧是青云城天骄。”
“这句“还乡不肯负君意，提携良才状元郎”写尽了老先生晚年的志向。”
李乘风朝着林慧秀轻笑一声，朝着众人拱手作揖道。
“诸位抬举了。接下来，便看诸位的了。”
林慧秀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侧身对着老者问道。
“先生以为如何？”
“过于表面，中下之作。”老者说罢，闭上了眼睛。
林慧秀看的出老者眼中的失望，故里的天骄如此，实在让其开心不起来。
就在此时，一席话从角落里飘了出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老者睁开了眼睛，目光闪烁起来，似是有什么牵动了他的心灵，他抬头朝着角落看去，林慧秀也朝着角落望去，在场众人也一般。
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盘膝坐在桌前，微闭着眼睛，嘴角喃喃地说出了这番话。
“少年郎，你还请作完。”老者对着叶森说道。
“啊？我吗？”叶森睁开眼睛，看着众人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是，叶公子，还请您作完，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叶森感到无语，刚才在参悟着这篇《破阵》，突然就念了出来。
让他继续作完，他脸不禁一阵红，有些不好意思，这毕竟不是他作的词。
李乘风不满地盯着叶森，酸酸地说道。
“估摸着不知从哪窃取来的词，就会这一两句罢了。”
叶森望着满是期冀的林慧秀，望着目光动容的老者，又听到李乘风这番话。他决定把这首《破阵》念出来。
“这首词，叫破阵子。”叶森说道。
“破阵子，这是何意？”林慧秀望着叶森，又望了望老者，问道。
“破阵子，又名十拍子，乃是词的平仄韵调。”
“这首词的上阙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下阕是，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众人听着叶森念出的这首词，皆是震惊，老者双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满脸温和地看着叶森。
“少年郎，大才。你是如何得知我的一生的。”
老者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
“吾辈应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老夫也是如此。只是奈何不得志，如今更是告老还乡。”
老者越说越激动，林慧秀看着叶森，充满着好奇，她同样也想知道，这位外界名声不显的叶公子，这位她媒妁之言的未婚夫，是如何得知的。
“刚才听李公子作的那首词，望着老先生脸上的颓废之色，又加之如今更是武道盛世，吾辈修士，理应文能治国，武能安天下。”
叶森顿时尴尬，随口搪塞了一些话。
李乘风脸一阵红一阵白，这叶森解释就算了，还踩我一脚，他心想：“难道自己就作的这般差吗？”
“我有这般差吗？”他随手抓着旁边一人问道。
被问的人瞬感无语，差不差你心里没数？只是嘴上仍是说道。
“李公子作的自然不差，只是这叶森作的，略好一些，略好一些。”
林慧秀看着叶森，对着这个从未有过交集的未婚夫，她第一次充满了浓烈的兴趣。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林慧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