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是我男朋友,程辛年
难得一个双休日,程辛年邀请沈思夏来看他们打篮球,打完篮球和队友谎称处理点急事。
实则是惦记沈思夏在医院的时候,嚷嚷要吃火锅。
特地撂下他们陪女朋友。
沈思夏不能吃辣,程辛年拎她去了一家以大骨汤底为特色的火锅店。
程辛年滔滔不绝的和她分享篮球场上的激烈角逐。
她听不懂,静静的听他讲。
他们和普通的小情侣一样,逛马路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程辛年的手很暖和,攥在手里像抱了个暖炉,没牵多久,沈思夏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依依不舍的放开。
来电人是吴桐。
吴桐说之前给她打过了三四个电话,她一看通话记录,还真是。
“我刚在吃饭,可能饭店信号不好,没接到你的电话。”
“思夏”吴桐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程辛年趁她精力分散在打电话,手被冷落在一旁,心中不快。
凑过去听她聊了什么,被沈思夏推开了。
他更委屈了,唇瓣覆上她的脸颊,很轻的一下,像羽毛拂过她的脸。
这是在外面!
沈思夏瞪了他一眼,以为能恐吓住她。
谁知他愈发变本加厉,眼底泛出促狭的笑意。
被他一闹,沈思夏心不在焉的对话:“你怎么了?”
吴桐喉咙滚出一声清晰的哽咽:“我奶奶进医院了,医生说她没有几天了。”
沈思夏愣住了,声音发颤:“不是说病情控制住了,怎么会”
她一脸失魂落魄,程辛年的笑意跟着淡下去。
“我买明早第一班火车票去棉城,你等我,吴奶奶她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挂断电话,她上网查前往棉城最快的一列火车。
“你的脸色不太好。”程辛年最能感知她的情绪变化。
沈思夏订完了票,抬起头,小声说:“我明天不能和你去海洋馆了。”
程辛年不在意这件事,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只要是和她。
“出什么事了?”
“我一个朋友的奶奶住院了,我买了火车票,明天去棉城看她。”
吴奶奶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常说她是个美人坯子,等有了男朋友要带来给她看看,她这双眼精的很。
程辛年没有犹豫:“我陪你去。”
“不会耽误你吗?”
程辛年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望她:“傻话,陪你不就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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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不亮,他们先在火车站碰头,然后启程出发。
昨晚回去后,沈思夏安慰了吴桐很久,基本没合眼。
她思绪疲乏的靠在程辛年身上,他身上的味道就是最好的安定剂。
火车靠站,入目是熟悉的街道,她走过的站台,恍然有种回归家乡的亲切感。
他们没有耽搁,直奔第十人民医院。
沈思夏发消息说她已经到了。
【吴桐:我在住院部十楼呼吸内科。】
他们到了住院部十楼,吴桐从病区里出来。
“思夏!”时隔半年见到故友,吴桐夺泪而出。
她们站在长廊里,抱着对方啜泣了片刻。
吴桐感觉有道炙热的视线自头顶打下来。
她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善,扭头问:“这位是?”
虽然是同性之间的拥抱,但他都没抱过沈思夏几次,心里的那杆秤突然不平衡。
沈思夏权衡利弊,没有瞒她:“他是我男朋友,程辛年。”
程辛年微愣,藏在袖里的手指发颤。
她承认了!!!!
大庭广众之下!!
在她朋友面前!!
有人在他脑袋里点了根鞭炮,高兴的炸开了花。
面上表现的不咸不淡,似乎只是沈思夏在陈述事实。
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是我朋友,吴桐。”沈思夏介绍。
程辛年除了沈思夏外,对谁都是冷冷的不搭理。
微微颔首,算打过了招呼。
吴桐拉她到一边,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抱怨:“你谈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
“我们刚在一起不久。”
“跨年夜来找你的也是他?”吴桐比她记得清楚。
沈思夏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她当时的行为如此反常。
被吴桐扯远了,沈思夏没有忘记今日的来意:“吴奶奶呢?”
谈到奶奶,吴桐叹了口气,“她精神状态不好,已经认不出人了。”
晚期肺癌没有办法达到根治的效果,吴奶奶年纪大了,出院一月癌症复发,医生说病发时,普通的止痛药已经无效了,病人现在非常痛苦。
吴桐的爸妈在国外,今晚转航班回棉城。
照顾奶奶的担子全落到一个小姑娘身上,沈思夏特别心疼她,却又帮不了她什么忙。
吴奶奶全身上下插满导管,床头柜上放了一台心率检测仪,脉搏和心跳都很低。
记忆里慈祥的吴奶奶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全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沈思夏鼻子酸了,来到床前,托起她那只满是针眼的手:“吴奶奶,我是思夏,还记得我吗?”
吴奶奶涣散的瞳孔挪向她,嘴唇蠕动:“青兰”
青兰是吴桐姑姑的名字,她十年前遇见一个男人,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远嫁到了偏远的小城镇,那里的生活条件还不如棉城。
青兰是吴奶奶唯一的女儿,家里人对她偏宠有加,她死心塌地的要跟那个男人,吴奶奶一怒之下和她断绝了母女关系。
后来的十年里,青兰和吴家断了联系,吴奶奶气了两年,嘴上不说,没有一刻不惦念女儿。
有回吴奶奶看着沈思夏,说青兰小时候和她长得特别像。
“奶奶,她不是青兰,她是思夏,你一直夸她长得好看来着。”吴桐怕她听不清,特地凑到耳边,拔高音量纠正,“思夏,沈思夏——”
吴奶奶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枯黄的手回握住她的,“青兰你回来了你这几年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握紧她已经使尽了全身力气。
病入膏肓的母亲惦念女儿的境况,却没有人告诉青兰母亲得病的事。
她生了五个儿女,临终只有一个没成年的孙女相陪。
寒心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我奶奶最近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吴桐给她掖好被子,“她以前总说自己老糊涂,这下是真老糊涂了。”
“青兰,这次回来,还走吗?”吴奶奶虚弱的说。
沈思夏脸贴上这双劳作了一辈子的手,“不走了,您好好配合医生吃药,等病好了,我留下来陪您一起照顾桐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