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喜欢你
程辛年没来的一天，沈思夏发现时间竟如此难打发。
书摊了半天，一个字没看进去。
她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地了。
沈思夏在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个上午，看着病区的人来来往往。
每天有无数生命降临，也有无数生命走到尽头。
困意袭来，她总算舍得回病房休息。
她醒来快九点了，天空拉下漆黑的帷幕，整个人睡得头昏脑涨。
她伸手去摁亮床头灯的按钮，黑暗中摸索到了某件毛绒物体。
借助微弱的光线，看清了趴在她床边的程辛年。
她刚刚好像
摸到了他的头发。
不得不说，好感不错。
程辛年是被她揉醒的，发丝凌乱，混着浓重的鼻音：“醒了。”
“看你睡得熟，不想叫醒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几天他家里医院两头跑，以至于累成这样。
沈思夏有些歉疚。
“来了不久。”他撒谎了，实际他来了三个小时，沈思夏刚睡不久。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
程辛年沉默了须臾，“我答应过伯母，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你。”
轮到沈思夏不说话。
“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情绪不对味，虽然仍旧话里含笑，怎么听都觉得勉强。
“等等。”沈思夏叫住他。
程辛年额前的碎发盖住了眼睛，微微撇过身，像刻意掩饰什么。
沈思夏感受到了在他身旁的低气压：“你和人打架了吗？”
程辛年脊背明显僵了一下。
“赵小亮？”沈思夏猜到了，“你说要办的事，就是这个？”
程辛年垂下眼，双眼疲惫黯然，声音小小的：“你又想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我吵架吗？”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是你的话，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唇角有块淤青，脸颊划了道鲜红的口子。
沈思夏心情五味杂陈，叹了口气：“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是担心你。”
程辛年愣怔片刻，似乎难以置信她说的话。
“我不想你因为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前程。&34;沈思夏认真的分析，“你打了他，这件事虽小，可结果呢？”
赵小亮是个疯子，她不愿看到程辛年为了她跟着疯。
“程辛年，你说过，要一直跟在我身后。”沈思夏眼眸明亮，&34;现在我改主意了。&34;
程辛年眉头一皱，静静的听她说下去。
“我不想你做我的影子。”
“我想你做我的引路人。”
烫嘴的几个字在齿贝间辗转，沈思夏攥紧了拳，窒住呼吸。
做下了一个深刻的决定。
“我喜欢你。”
不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无限放大，
程辛年以为他空耳了，难以置信的确认：“你说什么？”
红潮攀上她的脸，从脖颈蔓延至锁骨，快要烧起来了。
还要她重复一遍。
沈思夏硬着头皮，比刚刚的声音更响：“程辛年，我喜欢你。”
“不是一时兴起，不是感动，我比任何人清楚自己的感情，是我蓄谋已久，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沈思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混乱，脸红的快要滴出血，“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这是她十七年来做过最隆重盛大的决定。
她想一探程辛年此刻的表情，没等她抬头。
她被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程辛年的脸埋在她的侧颈，温热的液体洇湿了她的衣领。
他哭了。
她印象里的程辛年没有脆弱的一面，所有难题有他在，全部迎刃而解。
“求之不得。”
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
原本该是他来说，始终瞻前顾后的担心，他没有沈思夏勇敢。
沈思夏松开怀抱，红晕尚未褪去。
短短几分钟，她和程辛年成了最亲密的恋人。
设想过无数遍的事实现了。
程辛年睫毛湿润，惹人心疼。
沈思夏伸出她的小拇指：“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冲动了好吗？”
程辛年同样伸出小拇指，相扣拉钩：“好。”
沈思夏去护士台借了医药箱。
棉签沾上碘伏，给程辛年消毒。
冰凉的液体碰上淤青，程辛年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不痛？”
程辛年摇了摇头。
确认关系一个小时，程辛年的眼睛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沈思夏被他逗笑了，“你嘴咧着我怎么帮你擦？”
程辛年仍没从被心爱女生告白的狂喜中反应过来。
他喃喃道：“今天是迄今为止，我最开心的一天。”
“你伤口不疼了？”
“痛。”程辛年揽过她的腰，脑袋拱进她的颈窝，跟要糖吃的小朋友一样撒娇，“女朋友帮我揉揉。”
“程辛年！”沈思夏推了推他，“我希望我们的感情是循序渐进的！”
他应该时刻谨记一点，沈思夏是个小古板。
“搂一搂都不行吗？”程辛年情绪里多少带了点委屈。
“哪有你一上来搂人家腰的？”
程辛年勾了勾唇，更不正经：“那亲一亲呢？”
“我收回刚刚的话。”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程辛年是这么爱撒娇的人。
程辛年挑了挑眉：“哪一句？”
“要你做我男朋友那一句。”沈思夏说。
程辛年倏尔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捏了捏她的下巴：“抵赖无效。”
两个人空着肚子闹累了，程辛年看了眼时间。
快十点半了。
“想吃什么？”
沈思夏想起早上刷到的一家店，“火锅。”
“你病没好，说的切实际的。”程辛年蜷指轻轻敲她脑门，“这样，我下楼给你买粥。”
沈思夏外展手臂，晃了两下，拟小鸟飞翔的动作：“我真的好了。”
“男朋友说不许就是不许。”程辛年用温柔的语气说最强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