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年快乐
2016年的最后一天是周五，沈思夏和汤曦彼此拥抱。
“来年见！”汤曦紧紧的揽住她，仿佛两人说了来年见，再见真的会时隔一年。
其实才三天。
班里的男生被抓去搬椅子了，沈思夏还没来得及和今年的程辛年道别。
程辛年搬完椅子，第一个冲进教室，风拂过蔚蓝色的窗帘，教室空空荡荡。
沈翠萍和魏鸣兆接到了公司的通知，这次被调派到了国外出差，匆匆收拾了两箱行李赶去了机场。
她和吴桐每年一起跨年的约定没有忘记履行，吴桐的奶奶最近的身体情况好转，已经送回家疗养了。
“我刚打完工回来，累死我了！我一直觉得，洗完热水澡，躺在床上一定是人生最至高的享受！”吴桐在屏幕对面怨声载道。
奶奶化疗要用到的钱不是笔小数目，吴桐学业兼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最后一天你们还加班到这么晚？”
“老板才不会管今天是不是最后一天，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了，只要还没到明天，那就接着干下去！”吴桐垮下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沈思夏低笑了两声，说了两句安慰的话。
她扫了眼屏幕左上方的时间。
“还有十分钟就要跨零点，有什么话想对今年的自己说？”
“今年没有，对明年的自己倒是有。”吴桐想了想，双十合一，虔诚的许愿：“希望我早日成为能让男人吃得上软饭的女人。”
沈思夏轻笑，“那我祝你的梦想早日实现。”
最后三十秒，吴桐腾得从床上跃起，坐的笔直：“倒数倒数！我准备好了！！”
他们注视着屏幕，眼看最后一秒折过变零，日历上的年份变成了2017。
2016惊心动魄的一年彻底翻页了。
2017会经历什么，高考、升学？沈思夏对未来的设想是辽阔也是迷茫的。
吴桐的困意顿时消散，激动的模样仿佛见证了某样世界奇观：“我们这里周围全是鞭炮声，我给你听听。”
沈思夏的手机跳进来两条消息。
【立刻执行：新年快乐。】
【立刻执行：我在你家楼下。】
沈思夏拉开卧室的窗帘，橙暖的路灯下，赫然立着道颀长的身影。
程辛年像是背后长了眼，转过身朝她挥了挥亮屏的手机。
“诶？”吴桐热衷分享，看到屏幕黑了，“你在干嘛？”
沈思夏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有个朋友来看我，他在楼下，先挂了。”
“啊？这个时间来看你的，该不会是男朋友吧？”吴桐挤眉弄眼八卦。
“不是，先不聊了。”沈思夏急匆匆的撂了电话。
她随手抓起一套的睡袍。
程辛年等了两分钟，等来了穿米奇睡袍的沈思夏。
脑袋尽数被连体的帽子罩住，展出两片黑色圆弧形的耳朵，她真的很喜欢这套睡袍，鞋都是配套的。
这样装扮的沈思夏少见。
程辛年觉察到她的睡袍是深v领的，皱眉：“穿这么点下楼？”
程辛年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她身形娇小，宽大的羽绒服仍留有许多空隙，敞开的两侧被他轻轻一攥，步伐不稳的向前倾。
鞋底和地面摩擦细小的声响。
“我让你下楼，可不是为了让你感冒的。”程辛年松了手。
沈思夏拢了拢衣服：“你这么晚来，有事啊？”
“有些人没良心，连句明年见都不舍得和我说。”程辛年扬起眉毛，“不过好歹我是个有良心的人。”
沈思夏温吞解释：“你回来太晚了”
程辛年被她这幅仿佛做错事的模样给逗笑。
“新年快乐，我是第一个面对面和你说这句话的人。”
他跑那么远过来，就为了说一句新年快乐？
沈思夏自心底向上蔓延一缕化不开的缱绻暖意。
原来被人记挂的感觉是这样的。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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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倒数一周。
沈思夏身兼数职，最近元旦晚会的事陆续冒了出来，隔三差五压榨她期末复习的时间。
好在她从不落下功课，抽的出这点精力。
“思夏，这次元旦晚会参加的都有谁啊？”汤曦看她在忙，顺嘴问了一句。
“我们班参加的人都在这儿了，正好你帮我点点，现在还少几个？”沈思夏清点晚会用到的装饰，直接把报名册给她。
她手上这份是所有参演选手的汇总册，每班的文艺委员手里都有一份。
汤曦走马观花的浏览一遍报名册，终于看到了沈恪言的名字。
他报了唱歌节目。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看到他名字时，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沈思夏没得到回应，撇过头：“你数好了吗？”
“哦我数一下。”汤曦脸有些发烫，缓过神翻了两页，“舞蹈三人，唱歌三人，朗诵两人”
“等等，你说唱歌三人？”沈思夏听到不对劲的地方。
汤曦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嗯。”
沈思夏接过扫了两眼，这下可愁了，为了控制时长，唱歌节目规定两人合唱。
现在报名的两女一男，其中两个人组好了搭档，剩下的这个女生，沈思夏不想磨灭她对唱歌的热情。
沈思夏眼神一瞟，瞥见了窗外的程辛年，在和人低声交谈。
她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午休，程辛年难得没睡觉。
沈思夏提前在脑海里措好辞：“你有兴趣唱歌吗？”
程辛年倦怠的掀起眼皮：“没兴趣。”
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沈思夏给他看了报名海报，指着上面加大加粗的字眼：“拿到名次会有奖金。”
程辛年淡漠的扫了眼：“所以？”
“你不想要奖金吗？”
他当时开玩笑，说想和她对半分奖金。
沈思夏现在还记得这件事。
程辛年突然不困了，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我看上去像是很缺钱的人？”
沈思夏换了种套路：“我是觉得你那天在ktv唱歌唱的挺好听的。”
“是么？”程辛年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个了圈，眼中的狡黠更深，“你唱歌也不赖。”
她这辈子最不想回忆起的，就是喝醉酒的那天。
程辛年看腻了她清清冷冷的这层外衣，突然想看她红潮漫过雪颈的模样。
沈思夏生硬的转移话题：“实话跟你说了，唱歌的名额少一个人，每个班规定了数量，达不到的话我就指定你去了。”
程辛年听出了她想要滥用私权。
“换套路了？”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挑了挑眉，突然逼近，“威胁我？”
沈思夏脖颈下意识的后靠，血管凸出，勾勒近乎完美的颈部线条。
“你说两句软话说不定我就答应了。”程辛年的视线凝在了她的天鹅颈，再难转移。
沈思夏羞赧的别过头：“我说不来软话。”
“你喝了酒，软话可是张嘴就来。”程辛年轻笑，笑声低沉魅惑，“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两瓶？”
明知道她最不想听到什么，还故意刺激她。
与其求别人帮忙，倒不如求他。
沈思夏狠下心，发凉的指尖勾住他长袖的一角，轻晃，“去呗。”
干巴巴的挤出两个字，表情和刚才并无变化，撒娇不像撒娇，更像有人在难为她。
“这算哪门子软话？”程辛年盯着她细小的动作。
沈思夏抽回手，冷下态度：“那你究竟想怎样？”
程辛年长指抵在唇下，倒吸了口凉气：“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