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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怎么做,你才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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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极度不平衡,怒火愈演愈烈:“帖子我删了,我也拿出了想道歉的诚意,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你才开心?”

    他顿了顿,沈思夏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忽感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他最看不得这样,语气挺冲:“沈思夏,你生气该有度吧?”

    他一连抛出好几个疑问句,沈思夏招架不住。

    沈思夏抬眸,终于有了反应:“程辛年。”她平静的唤他名字,和他的情绪产生鲜明的对比。

    下一秒,她的嗓音冷沉到了湖底:“你快点回去,算我求你。”

    程辛年有一瞬脑袋像炸开了花,近在咫尺的女孩离他越来越遥远,他站在空旷的顶峰,对面隐约传来杜康曾对他的叮嘱。

    你要适当服软。

    程辛年盘旋着这个念头,放软了语气:“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没收住,你”

    程辛年举步逼近她,喉咙咕噜一声,修长有力的手指捻起了她衣袖的一角,幅度轻微的晃动,用和他气质相背的语调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眼里带上了一点哀求。

    程辛年诚恳的向她道歉。

    他看不惯扭捏的人,在沈思夏面前,他破了例,做了回不折不扣的扭捏人。

    沈思夏一怔,程辛年明明没有和她有肢体接触,袖口上来一阵电流,传导进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叫嚣,她最后一道防线溃不成军。

    她怕自己听错,程辛年的语调里伴随浓重的撒娇意味。

    她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实则耳根通红,贝齿咬上了舌尖。

    沈思夏低下发烫的脸颊,从他手里抽走了衣袖,硬邦邦的说:“我本来就没生气。”

    其实程辛年删帖后,沈思夏便已有意原谅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校园再次掀起有关黑猫的谣言,这件事源于女寝,后来风向越吹越斜。

    全国惯例,每个学校都会不定期冒出来一些牛鬼蛇神的传言。

    所以并没有引起校领导的重视。

    “有人被猫咬伤了?”沈思夏听到这个消息颇为震惊。

    最先手的消息都是汤曦和别班女生聊天中听来的:“感觉最近五中真的不干净,有人在女寝看到了好几只黑猫,端坐在寝室门口。”

    因为黑猫传言,已经闹得人心惶惶,校园上方罩了一层亦真亦假的幻纱,尘埃落定前一切扑朔迷离。

    沈思夏皱了下眉头,总觉得背后有只无形的大掌在推动事件的发展: “都是些不入流的谣传。”

    “有人说假山的那群猫被附灵了,以前养在那里好好的,这几天所有猫都变得很暴躁。”

    沈思夏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脸色突变:“你说是哪里的猫?”

    汤曦说:“我们学校除了假山后有猫,没别的地方有了。”

    江杞在假山养猫是校方默许的,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江杞来五中前,假山已有三两猫扎堆,他来后,又陆续来了十几只。

    “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咬伤了,女寝的人围在学生处那里要求校方重视这件事,现在骆蕴应该派人去捉猫了。”

    沈思夏瞳孔骤缩,强烈的不安感在心尖蔓延。

    汤曦一头雾水:“要上课了,思夏你去哪?”

    她视野里最后出现的是沈思夏夺门而出的背影。

    程辛年正逢此时回来。

    天空有层雾蒙蒙的云压着,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沈思夏一路小跑,半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几络碎发湿漉漉的搭在鬓角。

    假山依旧风光迤逦,她见过少有亦真亦幻的风景画。

    她缓步走近,地上狼藉一片。

    她满心期待的打开潘多拉盲盒,才发现里面尽是瘟疫和灾祸。

    越是美丽到不切实际的事物,越会遭遇风来横祸。

    泥泞里横陈着小白的尸体,它睡的那样不安,连那双湛蓝的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只可惜那条漂亮的大尾巴再也不会朝她挥动。

    沈思夏挨近了些,江杞守在它的尸体前,脊背弯成了弓形。

    他凝望远方的眼眸空洞无神,没有聚焦,嘴唇无血,整张脸惨白如纸,毫无沈思夏初见他时那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沈思夏蹲下身,手扶住他一侧的肩膀。

    他们都没有率先捅破这层静谧,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雨下的越来越大,对江杞,对无辜生命的不公的呐喊都湮灭在这场暴雨里。

    倘若她能早点得到消息,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或许小白不会死。

    他们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紧贴着皮肉很不舒服。

    他的肩膀在颤抖,随即江杞转过身,拥住了沈思夏。

    惯性驱使,沈思夏身体后仰,眼前浮现程辛年圈住她腰的那天晚上,他烧的意识混浊,搂她腰的手掌宽大温热。

    江杞的头枕在她的后颈,她僵直着身体没动,听见他滚动的喉间发出隐忍的呜咽。

    “还有三天,我就能带它走”他同沈思夏耳语,嗓音嘶哑,感觉抽尽了他的最后一丝力气。

    滚烫的泪滑进了她的衣领。

    她有些不知所措。

    雨水连成线砸下,沈思夏长垂的眼睫蓄满了雨水,格外沉重。

    耳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思夏费力的睁眼。

    视线朦胧间,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进入视野。

    视线上移,程辛年撑着一把黑伞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他身姿颀长的伫立,伞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程辛年缓缓走来,踏过泥淖的水塘,纯白的鞋头溅满了污垢。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沈思夏仰头,看清他璞玉般的脸庞爬满了阴郁,眸光深若寒潭。

    程辛年视线在她脸上定格了几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沈思夏不理解那是种什么笑,像是有口气堵在胸腔出不来。

    程辛年未置一词,移开了撑在头顶的伞,任凭雨水浇湿他的发丝、脸庞和衣衫。

    他弯腰俯身,将撑开的伞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沈思夏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她忘记程辛年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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