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许梦圆，你这个贱女人
“你说你受不了他的凌虐，那我就该受到你的凌虐吗？”沈思夏眼眶泛红，喉头哽塞，梦里蒋强像只恶灵般缠绕她。
女孩背对程辛年，他看见她肩膀微微发颤，脊背依旧直挺，她身体里的那股韧劲就和她的脊梁一样，不会有弯下去那一日。
沈思夏调出相册的一张照片，那是她被蒋强扼喉当晚拍的，雪颈的痕迹触目惊心。
程辛年想通了，难怪她那段时间一直戴着丝巾，他竟还误以为她戴上丝巾打扮自己，是为了引起江杞的注意。
垂在身侧的手攥起，攥的太紧，手微微发颤，怒火顺着他的脊柱攀援向上，快要湮灭了他的理智。
他现在恨不得把蒋强摁在地上，打折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让他生不如死。
沈思夏倚在后背的手，比了个摇手的手势。
她在安抚他的情绪。
沈思夏情绪缓和了一些，平静地指控：“蒋强逼迫我给他做证明，来指证程辛年对他施加暴力，我不同意，他扼住了我的脖子逼我就范，包括那段录音，也是当时录的。”
蒋强的面色狞恶：“你胡说！”
骆蕴呵止：“蒋强！站好。”
骆蕴扭头，他是二十几年的老教师了，什么场面没见识过，面色不改的问：“沈思夏，你有直接证据证明，你脖子上的扼痕是蒋强造成的吗？”
沈思夏指甲嵌入掌心，她确实没有。
当日她说那番话，是为了故意激怒蒋强，有了这段录音，等于有了蒋强的把柄，才能保障她和程辛年的周全。
骆蕴乘胜追击：“还有，当时受到蒋强的威胁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老师寻求帮助，有人看到蒋强扼住你的脖子了吗？”
“我看到了。”
一道低冽淡凉的声音传来。
江杞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我可以作证。”
沈思夏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沈思夏不打招呼就走，他断定是出大事了，便一直跟在她车后。
江杞不管别人的闲事，他的证明让沈思夏的话更具说服力。
沈思夏走向被大家忽略的女生，蒋强带来的所谓‘证人’。
“这位同学，你说你看到程辛年在男厕对蒋强施加暴力，那请问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怎样对他施暴的，你又为何要拖到今天才来揭露这件事”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软糯，像初春冒尖的柳条，拂过江面，漾起圈圈涟漪，和顺之余还带了暗藏的锋芒。
女生眼神闪躲，结巴道：“我我当时很害怕不记得了，怕程辛年打我。”
说完她还畏惧的瞥了一眼程辛年。
杜康气笑了：“你这臭娘们怎么能胡说！我们见都没见过你！”
骆蕴忍无可忍，直接朝他扔了一本练习簿：“杜康，闭上你的嘴，别张口闭口跟个小混混一样！”
她蕴匿笑意的美眸紧盯着她的眼睛，明明她在笑，女孩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她的一切谎言在沈思夏这里都会被洞悉。
骆蕴看出了女生的动摇：“许梦圆，你确认你说的吗？”
许梦圆内心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焦灼，她渐渐动摇：“我”
“在法律上，帮助犯罪者掩盖罪行会构成包庇罪，在学校里，说假话虽然不会坐牢，但也会受到处分，受了处分，将来高考，有很多志愿不能填，骆老师，您说对吗？”
骆蕴心中约摸有了答案，迎合：“是是是。”
沈思夏重新将问题抛给她：“你不觉得可惜吗？”
“为了那几千块，葬送的可是你这辈子的前途。”
许梦圆脸上泛起清白之色，双足像灌了铅难以动弹。
蒋强眼看事情的走向不对劲了，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许梦圆成绩不错，是211大学的好苗子，她咬了下唇，疼痛使她清醒了不少，恍然闪过一个念头定了型：“是蒋强找到我，塞给了我三千块钱，那我出面指证程辛年对他施加暴力，好让他、让他退学！”
蒋强脸色铁青，被勃然的怒意驱使，越过茶几一脚踹在徐梦圆的后腰上：“许梦圆！你这个贱女人！”
他们一个个都要背叛他！都要背叛他！
许梦圆惊呼了一声，身子弓的像只死虾。
沈思夏用身体圈住许梦圆，见蒋强还有要动手的架势，低吼：“快！拦住他！”
千钧一发之际，她闭上眼，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缓缓睁眼，视线被黑影笼罩，程辛年的脸近在咫尺。
蒋强被离他最近的江杞制服在地。
沈思夏焦急的询问怀中人：“你没事吧？”
许梦圆紧闭双目，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的嘴唇翕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连在场的骆蕴也没想到。
骆蕴看着唇色苍白的女孩，平静的指挥：“先送她去医务室，程辛年你留下！”
杜康一把抄起女孩打横抱，和沈思夏直奔医务室的方向。
蒋强那一脚没踢到实处，许梦圆只是腰扭伤。
校服上明显的一滩脚印，校医掀开她腰际的衣服，杜康忙低头撤到屏风外。
腰际正中一大块瘆人的淤青，隐隐发黑。
校医一眼便看出：“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许梦圆支支吾吾：“摔的”
“少蒙我了，摔能摔成这样？”
许梦圆将头埋的更低，上药时一声不吭。
校医脱下胶质手套，目光掠过沈思夏，笑着揶揄：“又是你这丫头，上次送来一个男同学，这次送来一个女同学，改天你来应聘我们校园急救队。”
杜康眉毛一挑，抓住话里的关键词：“男同学？”
他脑海里率先闪过的人影是程辛年。
沈思夏自动忽视他的问题。
两滴泪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许梦圆吸了吸鼻子。
她替蒋强做伪证，害得程辛年差点被退学。
他们却第一时间送她到医务室，深深的歉疚感漫上心尖，不知不觉鼻头一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许梦圆抽噎，用衣袖拭去泪花：“我家里很困难，那三千块钱对我来说，是给我奶奶买药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