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别想占我便宜
沈思夏神色一怔,蹙起的眉心写满了不解。
“小夏你还在外面认哥哥了?”沈云栖喜出望外,她这个外甥女自小腼腆,很少和异性来往,凡事多讲两句就脸红。
为这事还愁了一阵,想想也没多要紧,女孩子再大几岁会好的。
沈云栖瞧着眼前的程辛年就有好感,声音那么好听,关键人长得还赏心悦目。
两个人站一块还挺般配。
这可是沈思夏第一个带回家的男孩子。
沈思夏不自然的说:“啊,是。”
“我说呢,小夏人长得漂亮,认的哥哥也帅。”
沈思夏偷偷观察程辛年的表情,他竟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这声赞美,朝沈云栖温婉的笑,像和煦的春风刮过海港。
笑屁啊!
别想打他小姨的主意!
沈云栖向门外张望:“小夏,姐姐他们还没回来吗?”
沈思夏应了声“嗯”,眼中染上一丝失望,她也快半年没见到他们了。
沈云栖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们先随便逛逛,我去招待那边的亲戚。”
沈思夏朝她摊出掌心,满怀期待:“小姨,我要的东西。”
知道她一直惦记,沈云栖温柔掐了掐她的脸,轻笑:“放心,没忘呢,东西在我卧室,你晚上来我房间拿。”
头顶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你那么想要?”
沈思夏冷睨:“你什么时候成我哥哥了?”
程辛年曲起的指骨刮蹭过鼻子:“你自己在外面讲的。”
“都说那是开玩笑了。”沈思夏第一次知道他那么爱抠字眼。
程辛年想了想,正色:“不算吗?实际我是比你大一岁。”
程辛年留了一级,沈思夏是小月生,理论比程辛年小两岁。
他动作愈发没规矩,手肘支在沈思夏的一侧肩膀,比沈思夏高出一个头的身高,衬得她身型娇小。
沈思夏已经不排斥和他的肢体接触。
沈思夏避开他,没了倚靠,程辛年意料中的站直了身。
“不是大一岁的都是哥哥!你别想占我便宜!”
沈思夏和程辛年一样,不喜欢热闹,她带程辛年在新开的花圃小径兜转了一会儿。
程辛年将手背在身后,步履缓慢的跟着她。
他对这些花啊草啊的不感兴趣,只觉得乱花渐欲迷人眼,不像她走到哪都要摸摸碰碰。
路边一簇雏菊开的正盛,这种花生命力顽强,生在荒原乡间甚至夹生在石缝间。
沈思夏捻了一朵小白花,放在鼻尖轻嗅,香味淡雅质朴。
沈思夏伸手:“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程辛年闻声淡淡的掀起眼皮,接过她手里的小白花,花瓣里嵌了颗嫩黄的花蕊。
他转了转绿色的花茎,绿色的汁水沾到了他的指尖。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每天喷香水吗?”
从第一次见他,一般男生喷花香调的香水会突兀,可他身上清淡的雏菊香却不让人觉得娘。
程辛年扔掉了小雏菊:“不喷。”
“可我闻到你身上有股雏菊香。”沈思夏说。
程辛年原本视线凝在花圃的某一隅,看一只扑腾翅膀的蜜蜂驻足于花蕊上。
程辛年偏头看她,唇角上扬,语调散漫:“你没事儿总惦记我身上的味道?”
他这个人,总是容易把握错重点。
日暮时分,西边映满紫色的霞光,云是暗的,云和云紧挨的缝隙漏出光亮,晕染了大片大片的花圃。
簇拥的月季为晚霞而生。
程辛年置身花海而立,霞光和花圃在他身后,晚风吹起他衣服的下摆。
沈思夏一时语塞,迟疑半晌:“只是觉得好闻,问问你。”
他撩起眼皮,幅度很小的弯腰凑近她,他墨玉般漆黑的瞳仁里藏了几分戏谑。
视线下移,至她的唇瓣,复又看了回来:“馋我的味道?还是馋我?”
她猝不及防的撞上程辛年的目光。
刮来的风里掺了天然的花粉香,几种花香混在一起就腻了,吹凉了沈思夏发烫的耳根。
她扔下一句‘神经病’离开了花圃。
程辛年悠哉的踱步在她身后,和她一起回庄园。
沈思夏懒得等他,进门撞上了小姨。
“回来的正好,刚想让阿言去叫你们。”沈云栖道。
知道沈思夏认生,安排和她同桌的都是认识的长辈。
程辛年则坐在她身边。
沈云栖很喜欢程辛年,问他还吃得惯吗。
程辛年乖顺的放下碗筷,面上没有丝毫不耐的情绪,反倒是沈恪言绷了张脸,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周旋。
她和程辛年还有沈恪言是小辈插不上话,只管埋头吃。
程辛年一点也不含糊,把她家当自己家了。
姥姥亲昵的挽了挽沈思夏的胳膊,指着程辛年:“小夏,这是你对象啊?”
整桌人的焦点都聚集在她和程辛年身上。
程辛年也抬起眼,望向她。
“姥姥,他是我干哥哥。”沈思夏含糊道。
姥姥自顾自说:“我们小夏眼光真不错,谈了个这么帅的对象回家。”
姥姥前几年患了阿尔茨海默症,偶尔会屡不清人一些人和事,可唯独她的事记得事无巨细。
沈思夏凑到她耳边,拔高音量:“姥姥,干哥哥——”
“你们将来的孩子,肯定是个漂亮的奶娃娃。”姥姥手在空气里描摹了一个小人的形状,她想起思夏小时候的样子。
话音刚落,氛围逐渐诡异了起来,有团红霞攀上了她的颊,羞得耳根都快要滴出血,她不敢去细看程辛年的表情,动作一僵,眼底晦暗不明。
沈云栖笑吟吟的打圆场:“妈,思夏还小呢,你现在讲这些做什么?”
沈思夏面前有盘油光发亮的虾,她夹了一只个头最大的放到碗里:“姥姥,我给您剥个虾吧!”
姥姥笑出了皱纹:“小的时候姥姥给夏夏剥虾,姥姥年纪大了,夏夏给姥姥剥虾。”她的注意力容易被转移。
在很不自然的注视下,沈思夏细致的挑去了虾线,放到姥姥碗里。
她抽了张餐巾纸,擦掉了手上的油渍,对程辛年说:“我姥姥年纪大了,她有时候听不明白我说的。”
程辛年淡淡的应了她。
“像思夏这个年纪,是该谈个男朋友了,不然出了社会,容易被骗,现在坏人呐可多了。”一个亲戚道。
“是啊,我妹子那么单纯,哪个男的花言巧语的就把她给骗了。”沈恪言话里有话的附和。
沈云栖看出了她的心思,大抵是不愿意聊这些,出声解围:“思夏才十七岁,还没到该谈朋友的年纪呢,姑娘还小,等到了大学,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跟在屁股后面追我们思夏。”
程辛年垂眸,舌尖顶了顶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