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腻了为止
檐淮忱墨眸微眯,指腹在她唇角摩挲而过,对上她的眼眸,冰冷开口:
“等我腻了为止。”
说罢,他绝情推开她。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或许只需要三五次,或许几十次,嘉钰殿下倒是不必担心本尊会再像以前一样赖上你。”
“毕竟——滋味再好的东西,吃多了,总是会腻。”
说罢。
他一秒都没再停留,大步离开了御绥阙。
水云境。
月挽拦住檐淮忱,她视线从御绥阙的方向收回,“晏宸,你什么时候把她送走?”
檐淮忱眸色沉冷,他眼皮轻抬,深渊般的墨瞳看向月挽: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管。”
哪怕早已猜到他会如此回答,可亲耳听到他这般冷情冰寒的话语,月挽仍是心头一痛。
她手指捏紧,看着檐淮忱,试图劝道:
“晏宸,且不说她是古神界帝女,不能长久留在我们灵域。”
“单说她之前因为怨魔之气,不惜大费周章地骗你杀你,此人,就不适合留在身边。”
“我们灵域,和神界关系本就寡淡,没必要因为嘉钰殿下,再添一笔新恨。”
月挽劝谏的方式比一般人直白,却也高明。
檐淮忱一意孤行地要将珞柒囚禁在灵域。
本来此事是私人恩怨,月挽也只是因为私心,才想让珞柒离开。
可她在劝说的时候,上来就将他们二人的身份拿到了台面上,以珞柒帝女的身世给檐淮忱施压。
让他看在神界和灵域的大局上,放珞柒离开灵域。
可现在的月挽并不知。
灵域、神界,甚至六界。
在檐淮忱心里,都远远不足以和珞柒相提并论。
他能为了珞柒一人,而毫不犹豫地放弃灵域和整个六界。
却不会因为灵域和六界,而动摇分毫让珞柒离开的决心。
若是放在万年前,他或许会因为灵域的万千生灵,和六界的存亡,而暂时妥协这个问题。
但现在,根本不会。
月挽说完后,她以为他会好好考虑一下。
却没想到,他仍是那句回答。
只不过这次,话中还多了不耐烦。
“月挽,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管。”
说完,檐淮忱直接离开。
不远处,沈桁看着这一幕。
在檐淮忱离开后,他手中拿着一壶酒,倚墙看着月挽。
片刻后。
他身形消失在墙角。
过了一刻钟,沈桁在廊湖亭里找到了檐淮忱。
男子正坐在凭栏处,单腿随意曲起,手中一瓶烈酒,抬眸望着远方湖泊。
沈桁来了后,坐在他对面。
举起手中的酒,往他的方向一抬,示意共饮。
檐淮忱姿势没变,垂了垂眼皮。
兀自无声喝酒。
沈桁暗暗叹了叹气,也仰头喝了两口。
两人相对而言,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直到一壶酒喝完,沈桁才开口。
他双手交叉置于脑后,靠在亭柱上,悠悠说道:
“怎么?惦念了万年的肉都吃嘴里了,还不高兴?”
廊湖亭中一片安静,无人回答。
打量着自家尊主黑沉的脸色,沈桁心中多少能猜到几分。
“这是……又吵架了?”
这次,檐淮忱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
沈桁捕捉到这短暂的异样。
扔了手中酒壶,直起身子。
大有几分要跟他推心置腹好好谈一番的架势。
“我说尊主啊,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对于嘉钰殿下这样的小姑娘,你跟她硬碰硬,只会将人推的更远。”
“要想把她长久留在身边,要想让她打消离开的念头,你得耐心地哄着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留住一个人的身,你可以靠蛮力,甚至把她锁起来。但若是留住一个人的心,你得诱骗呀……啊不是,诱哄!”
沈桁连忙改口,在檐淮忱掀眸看过来时,他再接再厉出谋划策。
“真的,晏宸,你得相信我。”
“你要是真想让小殿下心里有你,让她喜欢上你,像现在这样你总是靠囚禁把她关起来,肯定是行不通的。”
不知什么时候,檐淮忱放下了手中的酒瓶。
虽然他没有回应沈桁。
但从他微凛的眉梢,也能看出来,他在认真听沈桁的建议。
而沈桁也很给力,尊主愿意听,他自然愿意将经验倾囊相授。
毕竟,只有尊主开心,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才能过的逍遥自在。
沈桁:“虽然我和这位小殿下相处的不多,但经过这几日,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
“嘉钰殿下外冷心更冷,你这样和她对着来,时间一长,反而会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弄得越来越僵化。”
“说到底,小殿下总归只是一个小姑娘,你老牛啃嫩草也就罢了,总不能还老想着让人家小姑娘去哄你吧。”
这时,檐淮忱忽然抬了眼。
无波无澜毫无感情的眸子,直直盯着沈桁。
沈桁心里“突”的跳了一下。
随后,没说完的话,像倒豆子似的,再次哗啦啦往外蹦。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在面对人家小姑娘时,别总是板着张脸,在你这里你除了冷脸就是冷脸,可在别人那里,人家小殿下可多得是人追。”
沈桁煞有其事地审量着檐淮忱面容。
慢慢“啧”了声:
“虽然你长了张天怒人怨的脸,但架不住你年龄大啊。在人家小殿下看来,你是跟她父神同辈的存在。”
“人家干嘛要在你这里找虐,你总不能真的关她永生永世,早晚有一天她出去了,人家找神界那些小鲜肉不香吗?”
檐淮忱:“……!”
无视他越发黑沉的脸色,沈桁看向前面的湖泊,暗自给自己壮着胆,再次损道:
“毕竟人家小殿下要身份有身份,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真真正正的万人之上,六界的主宰。”
“人家干嘛非得在你这棵又老又硬的歪脖子树上吊死!”
沈桁这句话的话音才落。
嘴巴一张,下句话又要蹦出来。
檐淮忱拧紧眉,打断他,“沈桁,你对我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