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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韩娅铃说,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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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心照不宣,点开了视频通话。

    妯娌俩人许久没见,却没有半点生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韩娅铃这个善于制造笑点的熊娃娃:“我最亲爱的嫂子,给我寄点坦桑尼亚特产呗?”

    蓬头垢面的韩娅铃,抓了住脖子,眯眼,不用说话就已经让人爆笑不已。

    宝分接住她的梗:“行啊,只要你肯出钱,我绝对出力。”

    “这么抠?你好歹掌握了我哥的经济命脉。”

    “没办法,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恩将仇报的小气鬼!不跟你好了!”

    宝分哭笑不得:“我怎么恩将仇报了?”

    “我问你,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不会认识我哥?”

    她点点头。

    “如果不是我硬要你陪我去可可西里,你是不是就不能跟我哥进行深入交流?”

    她继续点点头。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

    脑子一下没词了,韩娅铃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最近写稿子脑力消耗太大,让我缓一缓。”

    宝分点了下屏幕,识破她的伪装:“别装了,明天就给你寄行了吧。”

    韩娅铃顿时发出震天响地的大笑。

    又聊了一会儿,宝分见缝插针问她:“你跟亚诺怎么样了?”

    韩娅铃耸耸肩,漫不经心:“就那样呗。”

    一家四口在澳大利亚呆了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始终不咸不淡。

    “其实,我已经把木讷放下了。”

    只是刚愈合的伤口,不敢轻易露出去,生怕那落下来的不是温暖的拥抱,而是一把尖锐可怖的镰刀,凶狠残暴得足以将人击垮。

    韩娅铃的手不小心碰到电脑的键盘,一声低悲又温软的歌曲缓缓流淌---

    “谢谢你如此温柔,捧着爱静静等候。我的双手,其实同样在颤抖。

    但我能给你什么,我只是一个他遗忘的我,心被一扫而空。

    我会把你种在我心中。

    也许某天,会再次终于长出一个梦”

    歌如人心,拽扯出一段段浓烈又深沉的往事。

    两人都沉默了。

    都说无风不起浪,可对于一段感情,没有风,浪也可以起舞。他用自己的舞姿告诉风:无需忘记来时路,我亦可陪你回忆。

    “谢谢你如此温柔,点着笑容的灯火,只温暖而不打扰我的寒冬

    还没决定往哪儿走,才所以不能答应你陪我

    怕你会变成我”

    韩娅铃一下子红了眼眶:“宝分,我讨厌时间,那些关于木讷的记忆,我居然忘了一大部分”

    隔着屏幕,韩娅铃无助又失措地抱着自己,不似以往的开怀大笑,在沙发上静静哭泣。

    或许,这就是她没有点开婚纱摄影的原因。

    不是不想,是不敢。

    萧沫儿在群里发言,并艾特全体成员:其他人呢?

    宝分抿唇,看着寥寥的7人群,翕合鼻尖,甩锅:维队长不喜欢这几种风格的,你们说怎么办?

    这时,办公室的门叮咚响,是她点的外卖抵达了。

    “你等等,我给你钱。”那人带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一双眼睛四处乱看,神色古怪。

    宝分转身进屋,找钱包。突然觉得不对劲,刚转头,一股剧烈的电流从她的脊背传来,四肢百骸都颤得仿佛要从体内脱离。

    哭得眼睛红肿的韩娅铃擦了擦眼睛,声音沙哑:“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不在乎。”

    那头一片安静,镜头里没有宝分的人影。

    她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口干舌燥,下意识朝冰箱走去,在冰淇淋和西瓜中犹豫,落地窗外突然传来了轻盈如风的笑声。

    她偏头看过去,月光洒满院子的草坪,一男一女虽然对话尚有些困难,却丝毫没有影响两人交谈的热情。

    她淡漠无情扫了一眼,一股怪异的闲气涌上心头。两腿一摆沙发上,脸色很难看。

    约莫二十分钟,他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篮子的东西。

    亚诺见到她有些意外,冰汤匙覆在红肿的眼睛上,看样子又是哭醒了吧。又见她面前摆着冰淇淋和西瓜,下意识走过去:“想吃哪一个,我帮你。”

    她面无表情:“不吃,减肥。”

    “100g冰淇淋的卡路里是127卡,可这个还不到50g。”又看向切了一半的西瓜,“100g的西瓜,只有30卡路里。”

    答案高下立现。

    但凡减肥的女孩,都会选择西瓜。韩娅铃反其道而行之,抢回自己的冰淇淋和西瓜,撞开他:“不要你管!”

    气呼呼进门反锁,一屁股坐下,向宝分好一通倒苦水。这几个月,韩父韩母把她的护照和一切可以联系外界得通讯设备没收,除了这栋房子,哪里也不许去。

    赤果的得囚禁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身为父母的他们居然这么对自己的女儿,更过分得是,他们前不久回国,像丢鸡崽般把亲生女儿丢在异国,还命令亚诺不许给她钱花,气死个人。

    要不是亚诺识相,当晚就把手机还给她,她早就上房揭瓦喊救命了。

    “你说我的命是不是太苦了?”

    那头始终毫无回应,韩娅铃耐不住,敲了敲屏幕,“我说梁宝分,你别给我装失踪,不然我可要跟我表哥告状!”

    一石落湖海,居然没有引起半点波澜。

    韩娅铃虽然憨傻,可女人的第六感从没有出过错:“梁宝分?你说句话啊!喂——”

    办公室的铃声响了好久,始终无人接听。韩娅铃不死心,再继续打,手心里的汗水越来越多,浸湿膝盖上的铅笔裤。

    “喂?”

    “梁宝分你要吓死我吗?”

    “对不起,手机的主人现在不在,如果你有急事……”

    韩娅铃落下的心再次悬起:“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你怎么会接她的电话?”

    接电话的女人显然被韩娅铃强大的气场所慑,虽然英文并不标准,磕磕巴巴回答:“总裁夫人她……她并不在办公室内,我也是路、路过……才听到了手机响……”

    ‘i can i do’总裁夫人失踪的消息,短短几个小时就疯狂弥散在网络的各个角落,占据各大头条的版面。

    夜幕降临,滚滚乌云在天边翻卷,山雨欲来,雷声惊天。黑浓的风把整个沉色的幕布拽上来,遮住所有的月光与星辰。

    雷声越来越大,阴恻恻的闪电从四面八方迸射,轰隆作响。

    有冰凉深寒的液体滴落,连声齐砸,肌肤冻成冰川,打乱宝分混沌浓沉的意识。她嘤咛两声,鼻息一下子紊乱。眉梢蹙拧,寒气仿佛从地面席卷全身,身体觳觫发抖。

    惊醒!

    宝分睁开沉重如山的眼皮,脸颊上的水花恰好滑下来,浸湿侧躺的地面。呼啸的冷风裹挟着寒雨,脚踝和唇角冻得发白,长发散乱,垂坠感沉重。

    她动了下,脑袋混沌又沉寒。眸子虚晃,底下是令人晕眩的霓虹灯和尖锐刺耳的车流。心顿时一沉,昏迷前的记忆连续涌上她的喉头。

    四肢被反绑,白色衬衫被风吹起,仿佛一束遗世孤寒的寒梅。她的脚下,是一块孤零零的木板,摇摇欲坠。

    捆束在身上的绳子突然一紧,勒得她喘不过来气。空中传来一声如同鞭炮般的‘啪’响,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

    “pigeon,还是该喊你梁宝分?踩着别人的痛苦登上喜马拉雅峰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过瘾!啊!”

    如魔鬼般的笑声从四周滚过来,吹进她的耳膜里,尖锐又刺耳,仿佛要把她的骨髓从体内狠狠拽出来。

    这个声音很熟悉

    脚下的板子被推进几寸,整个人半悬在空中,呼嚎的烈风在耳边狂啸,如同洪水猛兽。

    巍峨的顶楼大厦,四周暗黑一片。维鸠坐在已辨不清原色的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搁在桌前,恰有一道凌厉的光射过来,映透一双浓沉深邃的眸子,远眺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手机突然亮了,蓝光灼灼,映照冷若冰霜的面孔。

    门开了,王军步履沉沉走进来:“监控录像午时突然间出现了问题,无法查到那个家伙的行踪!”

    一阵风迎面刮过来,连带起王军的西装外套,阴沉冷黯的办公室瞬间空无一人,迅疾得让人无法察觉。

    白色的奔驰疾驰在路上,路边的法国梧桐在飞速的倒退,明暗交替的光影在维鸠的轮廓上越发阴沉寒冷,如同冰冷刺骨的极地冰川,令人生畏。

    不久前,那人发来消息:想要你的妻子,就给我乖乖过来。多一个人,我就在她身上多划一刀!

    冷冰冰的威胁,甩过来一个地址。

    维鸠:你到底是谁?

    “呵,我是谁?”

    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凛冽的风中冷笑,雨水把她的面孔映衬得越发扭曲,“他居然问我是谁?”

    摇摇欲坠的木板在刹那间断裂,风在耳边呼啸,身体一下沉坠,宝分真切感受到自己正处于死亡的边缘,像银链上的吊坠,被捆绑的绳子把她高高挂起。

    断裂的木板突然砸下来,把夜市里最热闹的人潮吓得放声尖叫,有人冲进雨水里,抬头一看,惊呼:“有人要跳楼——”

    陈旧破败的马路牙子,客人小贩拥堵在一起,七嘴八舌,电闪雷鸣,连同雨水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如同澎湃汹涌的潮水,声势浩大。

    有人报警,远远就听到了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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