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联纵丐帮
金进一个旋身伸手格挡住了江无忧的攻势，他神色一暗，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沐老大！”
江无忧不语，她压下自己的灵力，只以一成的功力和金进打斗。金进觉得今晚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罢甘休了，索性拼了命去接江无忧的招。
一声令下，金色千丝算盘悬浮于他的掌心，数千根冰蚕丝随着金进拨动算珠的动作向江无忧攻去。
霎时间，破庙内金光大绽。
蚕丝飞舞不休，将寒秋之际凋敝的万千枯木旋飞在空中。
只听“砰——”的一声巨震！
金进一口鲜血直喷云霄，江无忧收了手，负手而立，将一袭高挑背影留在了金进面前。
金进眨了眨眼睛，神色不忿，内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复。他能清楚感知到身前女子的厉害，就算是沐颜汐和她对上手，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五脏六腑的巨痛让金进呼吸几近痉挛。乞丐们神色愤然不屈却又不敢上前靠近他。他身影虚晃片刻，便一头栽在了地面。
晕倒之际，沐颜汐从前对他的恩情如飞旋不息的花叶般一幕幕闪现在眼帘。金进卯足了心气，孱弱却狠厉道：“你若伤了沐老大，我金进甘愿堕入蛮荒幽狱化作厉鬼心魔，缠你生生世世不灭不休！”
心魔咒是最狠毒的咒术。一旦立下此誓，发誓者便将即刻化作嗜血厉鬼缠在咒术所捆绑的人身边，不死不休。生生世世都会带在身边，直到受术者彻底从天地间消失。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江无忧出手了。一颗混着腥味的丹药不由分说地射入金进的喉管。
“成魔就莫要来找本座。本座又不是养魔人，凭和要伴你生生世世。”江无忧淡漠地转过身来，语气之间半是调笑半是庄肃，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丹药抚一下肚，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直冲鼻尖，连带着金进的金色琥珀眸子都染上了淡红血液。
“武掌事！武掌事！”
乞丐们面面相觑，心都悬在了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金进。
江无忧身影闪的极快，不过一瞬的功夫，已经将金进周身的穴位点通。她将手指拾上金进眉心，冷着嗓子道：“你性属金火二系，今日我便传授你金针火海术，此术为天阶功法，易守难攻，防御力和攻击力都是极强。但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金进兀然抬头，眼里满是惊愕。他动了动唇角正要说些什么，神识就被突然涌入的功法传承压迫的生疼。
他抱着头蜷缩在地，浑身都在冒着冷汗。
江无忧冷眼瞧着他，半晌言道：“明日午时，帝都西北蔺巷，将霸虎收于麾下。”
金进虽然头痛的厉害，可耳朵却异常清明。他忍着头脑的痉挛，颤着嗓音艰难地应了个“是”。
江无忧走在一众乞丐面前，眼神扫过他们，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书卷气的怯懦男子。那男子大约有二十出头，头发乱糟糟一团，身上也穿的破破烂烂。但眉宇间却有着股很重的书卷气。
江无忧审视着他，缓缓开口：“齐贤，木系灵根，寒门书生，三次科举未中沦为乞丐流落帝京？”
齐贤手里还拿着本书册，听到江无忧这般直白地说出了他不堪回首的往昔，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出身寒门，本想通过科举考试入仕为官，却不料屡试未中，到最后耗尽了盘缠流落在了帝都。
“想必今日在场的诸位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本座最后再问你们一次，是选择跟着你们武掌事替我谋职，还是选择留在帝都过着受人白眼的生活？”
江无忧嘴角擒着一抹笑意，即便在漆黑的暮色下也挡不住她的美。齐贤捧着书册的手一颤，慌张地躲闪开眼睛。
一众乞丐纷纷低下头四下顾盼，其实他们心里早就有了衡量。乞丐寥寥一生吃不饱穿不暖，稍有不慎还会丢掉性命。现在有个机会让他们脱离乞讨的日子，哪怕是刀尖舔血他们也愿意一试。
更何况，眼前这女子，非同一般。
“我愿意跟着你！”
“我也愿意！”
“我愿意！我们都愿意跟着你！”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句，紧接着愿意的声音此起彼伏，破旧的荒庙瞬间闹腾起来。
可齐贤却抱着旧书迟迟不肯说话。他是书生，他的抱负就是入仕为官安济天下，使得百姓不再受苦受难，至少，能少受一点剥削压迫。
虽然他不知道金进说的沐老大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心里清楚，倘若跟了沐颜汐，他的人生就将彻底改变，从此便将走上没有明朝的亡命之途。
“你呢？齐贤？”
江无忧一直在等他的回话，可这男子迟迟不肯应声。齐贤是沐颜汐看中的人，看中的就是他一身的书生意气。
“我……”
齐贤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冲他大大咧咧道：“书生！你真想抱着你那几本穷酸破书在帝都里当一辈子的乞丐吗？”
齐贤自然不愿。
乞丐尚不能救己，如何救得了民生。
江无忧笑道：“我许你入朝为官，官至首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愿意？”
齐贤震惊地看着江无忧，他愣然：“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江无忧微微点头。
齐贤双手捧于胸前，俯身拜道：“我愿跟随姑娘。”
“那好。今日在场诸位便都是我千影门的人了。日后倘若有人背叛同门，本座定当格杀勿论。”江无忧眸色阴鸷。
“吾等定当遵从。”
方才说话的那个胡渣脸率先单膝跪在江无忧身前。随后其他人也都附和着下跪，唯独齐贤俯首作揖。
“齐贤，门内始创文阁和武阁。我任你为文阁掌事，掌各种消息流通，上至皇城，下至魔都，一样都不能少。”江无忧递给他一个锦囊，里面放着的是沐颜汐先前写好的具体规划。
江无忧今天做的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沐颜汐已经规划好的。只不过她多加了一样，测了测金进的忠心。
既然金进不会背叛沐颜汐，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就好办多了。
江无忧安排好一切，便转身离开了这里。路过金进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曾斜一下。倒是齐贤，非说是天色太晚，给她递了盏灯笼。
其实她不需要灯笼，黑的久了，光色与她而言也就可有可无了。
但她还是接下了。
许是齐贤的眼睛太过纯粹，让她想起了一些旧事。
灯笼映在阴暗的小巷，照出一地细碎白霜。江无忧歪头看着，只觉得缺了点什么吗。驻足审视了片刻，她莞尔一笑，撑出一把素紫的油纸伞，漫步在青石巷中。
是雪！
夜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雪。初雪落在未醒的帝都，美极了。
待她走到帝都西北方的郊外时，折伞上已经盖了薄薄一层白雪了。她将伞收回了随身空间，抬手拍了拍遗落在肩膀的雪子，嫣然间身前一处破落窑子便开始四处爆裂。
窑子里睡着的都是西北丐堂的乞丐，霸虎在最“华丽”的那间窑洞。声音传来时，他正在酣酣大睡。待他被小弟们摇醒睁开眼时，江无忧已经打倒了一众人马，悠然地立在了他的身前。
“你你你——”
霸虎一吓，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
江无忧晲了他一眼：“生和死选一个。”
霸虎一听便怒了。
他霸虎少说在帝都也是名号响当当的大人物，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由分说砸了他的老巢，还竟然大放厥词让他选生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嫌恶地呸了一口唾沫，抡起床头支着的一把半人高的大刀，喘着粗气道：“小娃娃，你爷爷我可不懂得尊老爱幼。”
说罢，霸虎一刀冲着江无忧砍下。江无忧掀了掀眼皮轻轻抬手，一个指尖便接住了霸虎的刀刃。
霸虎神情一僵，面色有些难看。他向来欺软怕硬，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见此状况便知自己不是江无忧的对手。
便索性收了大刀背在身后，咧嘴陪笑：“姑娘好修为，在下服输。”毕竟在帝都混了十多年，霸虎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单看眼前女子来势汹汹的模样，霸虎便已经把她的意思猜的七七八八。但西北丐堂是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拱手让人恕他难以从命。
江无忧并没有理会他的假笑。她释放出属于强者的威压，以她为中心，方圆一里的范围内，草木凋敝万兽痛嚎。
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一瞬，霸虎就七窍流血跪在了江无忧面前。
“从，或死。”
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任凭霸虎再不愿将西北丐堂交付他人，但权衡利弊，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他也不得不从。
霸虎心一横，咬牙道：“从。”
“从”字一出，排山倒海般的威压瞬间被撤去，随之而来的凛冽冬风将砖窑里的闷热暖气席卷一空，给人无限清明。
“即日起，西北丐堂收于我千影门麾下，所有行动听从武掌事指挥，若有违抗者，杀无赦。”江无忧丢下此话后，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留霸虎和一众小弟在风中凌乱。
过了好久，霸虎才慢慢从震惊和懵懂中反应过来。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帝都乃至人界江湖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号人物。
“看来下界要变天了。”
他扯了扯嘴角，将一众小弟赶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