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过去
岚城。
汪宏宇到家门口已经是十一点半，一楼没有光亮，应该都睡下了。
他轻轻合上门，放下礼盒换鞋。蓦地，大厅里亮起了一簇光，唱起了生日歌。
汪宏宇：“……”
借着光看去，赵疏桐为首端着蛋糕，周然在后，赵雯沁和汪启明站在沙发边上，身后还坐了两个老头，一动不动，估计都快睡着了。
“生日快乐，宏宇。”
“哥，生日快乐，过来许愿吹蜡烛。”
汪宏宇提上礼盒，没许愿，潦草地把蜡烛给吹灭了。
过程走完，屋内亮起灯。
赵疏桐兴高采烈地把刀叉递给他：“快切，我没怎么吃晚饭呢！等着吃蛋糕。”
周然搓搓手，望着蛋糕垂涎欲滴。
汪宏宇一人切了一块。树老头站起来：“给我留冰箱里，你们吃着，先去休息了，困死了，大孙子，生日快乐！”
赵老头也起身：“大外孙，生日快乐！”
二老的作息比较规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赵疏桐和周然在旁边抢水果吃。
陪他到十二点，都各自回房间睡觉了，只留下周然和他在客厅里收拾垃圾。
汪宏宇系好垃圾袋递给他：“回吧！辛苦了！顺便把垃圾扔了。”
周然不满了：“我靠，这大晚上的你让我回去？你这谈个恋爱，良心都谈没了？改天我得问问程潇。”
说着他往楼上跑：“我洗澡去了，给我找件睡衣和内裤。上次那套也行。”
汪宏宇：“……”
回到房间，汪宏宇拆开礼盒。
淡黄色的碎纸丝上，绣着蓝色cx字母的t恤整整齐齐地叠在里面。
旁边是一艘胡桃色的工艺船，船身质感精美， 帆布是卷起来的，主桅顶端吊着小指尖大小的雕花复古黄铜吊灯，黄铜的夹板支钉牵引着桅杆上根根分明的绳索，每一处细节透着精致，结构尽收眼底。
汪宏宇拿起旁边的卡片，上面的字一如既往的苍劲儿漂亮：宏宇，生日快乐！
把t恤拿出来，观摩成绩。
字母和袖口的猫线迹紧实，耳朵立着，脑袋瓜圆头圆脑点缀着两颗绿色的小豆点儿眼睛。
汪宏宇联想她绣时的模样，肯定认真极了，不知觉地笑了起来。
周然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喊半天了，衣服呢？”
汪宏宇收住笑容：“自己找。”
“什么东西？”周然带着薄荷香的水汽凑过来看到礼盒里的东西，顿时不淡定起来，“程潇送的？”
汪宏宇虐狗式扬眉：“嗯。”
“我去，早知道回去算了。”周然只觉得自己有点憋屈，借个地方睡觉还得吃把狗粮。
靠。
看着他手里的白t恤，以为给他准备的，伸手就要去拿：“有点冷，给我穿上。”
汪宏宇拍开他：“滚。”
周然缩回手：“干嘛啊！”
不是给他找的？一件白t恤碰都不让碰了？
汪宏宇没理他，拿着t恤，宝贝似的移到衣柜前，挂里面去了。
周然吸了吸鼻子，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只好自己去找睡衣穿。
汪宏宇把书柜最显眼的地方收拾出来，拿出礼物摆放上去。
周然在门口支个脑袋：“重新定制一个书柜得了，好显摆，第二个了。”
“怎么？嫉妒啊？”汪宏宇拍关了书房的灯，关上门，“看什么看？”
“卧槽，恋爱中的酸狗。”周然把自己甩在他的大床上，舒服得直哼哼，“睡觉了。”
汪宏宇收拾好去洗澡。
浴室里传来水声，周然睁开眼睛一转，掀被起来打开了那扇神奇的衣柜门。
白色t恤上，左胸口处醒目的字母cx和袖口上的猫头，他愣了半分钟才理解出是什么意思。
周然眼睛一闭，‘砰’一声，重重地把衣柜门给关上了。
真特么……造孽啊！
汪宏宇吹干头发出来，只有床头的灯还亮着。
周然大字型占了他一大半的床，并且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他走过去把被子掀开晾着被窝里的人：“滚过去。”
周然咕哝两声，老实滚了过去。
汪宏宇躺进被子里，关上床头的灯。
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伸手不见五指。
周然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他也跟着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周然说：“朱珠走了。”
汪宏宇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没有一点困意：“知道。”
周然问：“给你说了？”
汪宏宇：“嗯。”
周然又躺回来，盖严实。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她父母把房子已经挂网上，钥匙交给中介了。”说到这儿，周然停了一会儿，惋惜道：“我们五个，应该就到这儿了。”
汪宏宇没接他的话，听他说：“你们明明都是我拉进来的，现在越走越远，他们三个一拨，我们两个一拨。还分边站了，操！你说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比他们矮一届啊？”
“各走各的也好，该散的还是得散……”
“今天我去送她，她说，没能和我们一起留级她挺遗憾的，初三那会儿，她过生日，你要是去了，现在会不会选择的是她，而不是程潇？要是我没告诉你，她想借生日给你表白……哎！算了，其实我也是听贝贝说的，她们是女生，两个关系好，什么都说……”
“你刻意回避，她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汪宏宇听他掐头断尾的唠叨了很久，渐渐的没了声音，传来了均匀的呼吸，转过身来给他扯了扯被子，平躺下闭上眼睛。
在那些时间里，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
该散的，还是要散。
—
眨眼间，迎来了艳阳天，校门口的蓝花楹又要开了。
忙完早上，程潇坐在收银台拿书看。
“你跟我一起。”程小英今天穿得精神又时尚，整个人容光焕发的，站在店门口，像个来吃饭得客人。
程潇没抬眼：“我下午还有事呢！”
程小英说：“就请半天假也不行啊？”
程潇笑着回道：“程女士，你走了谁看店？林叔昨天说不是要来吗？他有车，你让他送你。”
程小英眼睛斜了她一眼，进后厨交代什么去了。
程小英要去签购房合同，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林叔往她们这边跑得勤。
一周会来两趟，都是送吃的。
还帮她解决了市场送食材的事，程潇不用大早上的过去拿了，打心底地感谢他。
人确实是挺老实的，待人也不错。程小英说着不会再婚，看来，将来的不久，她又要多一个名义上的后爹了。
马上就要中考，林致一到周六周天就往店里跑，说是提前感受一下未来的学校是什么氛围。
每次来，程潇一肚子牢骚，把程小英哄得跟自己亲妈一样，也不帮忙干干活儿，为了她亲爹，还想赖着跟她回去挤一个屋。
想想牙就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