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功劳
汪宏宇说等他消息，到现在都没有等到，她做好了接收一切坏消息的准备。
上午她就在想汪宏宇在干嘛，一家人是不是在现场等待宣判，到了晚上她又在想，他现在是不是在家，二审是不是没解决，是不是还要继续申诉。
就在方可俞电话还没进来之前，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都有。
她不敢主动打电话和发消息过去，万一没解决，他应该会很难受，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好坏各占百分之五十，她心都快焦裂了。
程潇从未如此焦虑过，就连父母离婚的那段时间都没有这么焦躁。
方可俞笑道，“妹妹，他现在应该没空理你。”
程潇心揪着，颤声问：“什么意思啊？”
方可俞静默了几秒：“人嘛！应该没事儿了，只是那小子亲爹的公司复杂着呢！掌管钱库的人就有问题。算了，这些说了你也不懂，少操心这些，和你没关系，听到没有。”
程潇听他口气像是去旁听了一样，她只收集到一个信号，人应该没事了，没事儿。
她毫无力气地问了声：“真的吗？他们家没事了？”
“妹妹，汪家一时半会儿事儿还多着呢！不过，在二审能推翻一审的证据已经很牛掰了。”方可俞说，“等着吧！还没完呢！汪宏宇还得感谢你和我！”
“什么感谢？”她没来得及细想。
“行了，你还没进他们家门呢！有点出息行不行，听哥哥的，这种时候，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不该过问的别过问，不该管的，千万别管，听见没有，听见了我挂电话了啊！”
程潇愣了许久，此刻，她的心脏终于裂开了，不是伤心而裂开的，而是身体里上亿万个细胞在欢呼胜利，给她震裂的。
程潇松垮下来，仿佛被释放了般，抓住胸襟的睡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由衷的开心。
她再次缩进被窝里，电话又响了。
看到汪宏宇的来电，她一时有些恍惚，许久才接起来。
程潇，“喂。”
汪宏宇，“睡了吗？”
程潇能听出他很疲惫，声音沙哑，没有力气，应该很累很累。
程潇，“没有！”
汪宏宇，“方便下来吗？我在楼下！”
“嗯，好！”
程潇钻出被窝，快速地套上外套，轻手轻脚的同时，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费。
等她出小区，目之所及处，汪宏宇正倚在车旁，向她展开了怀抱。
程潇穿着拖鞋，由慢走到快跑，扑进了汪宏宇的怀里。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才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彼此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心酸的、开心的，都融进了这个温暖的拥抱里。
“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汪宏宇问，“这么想我？”
程潇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我等到花儿都快谢了！”
“我看着四季常开，还没谢嘛。”汪宏宇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温声道，“没事了，不用担心。”
程潇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那么大一家公司，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
程潇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顺着他的意思，轻声说：“嗯，没事了就好。”
她好像很疲惫，从凌晨四点就在想今天的事，一天紧绷着，精神饱满得不得了，此刻倒像是泄气的气球，萎靡得很，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今天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汪宏宇解释，“没来得及给你发消息。”
“你不用和我解释，”程潇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公司的，家里的，还有汪叔叔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程潇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仰头看着他：“替你感到开心。”
“嗯。”
汪宏宇摸摸她的头，手指顺着她的耳廓往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吻了下去，很轻柔地吸/吮，但很快离开了她的唇瓣，拉开车门：“上车说，外面冷。”
“嗯。”
一起坐进后排，汪宏宇脱掉她的鞋子，把脚放进怀里。
程潇的脚冰冷，抗拒地缩了缩，汪宏宇紧紧地抱着，“这么冰，给你捂一会儿，别动。”
程潇也就由着他，随后听他避重就轻地说起整件事的过程。
启兴一家独大这么多年，早就有很多公司看不惯了。
启兴保管印章的财务被人威胁，在中标内部消息传出来后，将汪启明刚签字同意的一笔整改工厂费用以汪启明的名义在中标公告出来的前一天晚上，分别转给了上面负责本次招标的人。
数额不小，毁了不少资料文件，当天晚上就跑了。
等汪启明没做出反应，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查下来了，同时还因为一项技术不过关的问题在行贿上有了铁板钉钉的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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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讲起那些拍客，汪宏宇眼里尽是愤恨和憎恶。
程潇听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些拍客和没中标的那几家公司有关系？他们是来监视你们的，那他们，他们监视你们就好，为什么还要偷拍你们，还要拍那些恶心的东西？骚扰疏桐啊？”
那些相机里，可不只偷拍了他们，还有很多人。
程潇当时只觉得那些人拿相机的人有问题，只想替疏桐出口恶气，没想到扯出这么大的事来。
想起方可俞反复的提醒，无不心惊。
“你看到的那几个人在临新日报有靠山，”汪宏宇说，“你打进去的那个是刚加入的，着急想挣快钱，三番两次骚扰赵疏桐，后来全招了。”
“你和阿姨都没有看到那些人，那那个人又为什么要骚扰疏桐？”程潇满脑子的疑惑。
汪宏宇往后靠，长长得地舒了一口气，“一审我们处于下风，财务留下印章跑路，还录了视频诬陷我爸行贿，我们的重心全放在了找证据澄清这件事上，后来请了一位律师没对外公布，他们察觉不对，想联合记者发布消息引起舆论。吓唬赵疏桐，就是想知道我们最近都在查什么，让我们分心自乱阵脚找不到实质证据。没想到赵疏桐在他们那儿坚持了那么久，也没对我们说。”
汪宏宇捏了捏她的脚，“这件事还有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程潇又一个疑惑。
“你不把人送进去，我们就不能顺着这条线查，会麻烦很多。”
程潇还是一脸懵，还想着关心那个跑路的财务是不是遇害了。
“那个财务是不是被人灭口了？”她一脸天真的问。
汪宏宇没忍住笑了起来：“电视看多了，sha人犯法，不过，比灭口痛苦，那几家公司承诺保他出境躲一阵子，其实是被托儿带口的卖去了一家传、销公司，我们查到后，联系边境的警方才把人找回来，顺便端了一窝非/法营销的人。要是再晚一点，就带不回来了。”
程潇顺了顺心口，“哦哦！”
汪宏宇问，“被吓着了？”
程潇握住他的手说，“没有，我就说汪叔叔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