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二审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
程小英从后厨探出头来看了眼，“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英姨。”方可俞话还没说完。
程潇连忙掐住他的后背，这人两面三刀的，生怕他说漏嘴。
方可俞吃痛，打开她的手，“改天我和雲雲请你吃饭。”
程小英应道，“好，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刚见完父母，求完婚呢！”方可俞说，“估计还要一阵子。”
方可俞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女朋友在催了。
“我得走了，去接雲雲吃午饭。”
方可俞风风火火出店门，又倒回来。
程潇见他神色突然严峻起来，立马挺直了背，“怎么了？”
方可俞犹豫几秒后，低声说：“上次你打的人还在局子里，市政建材招标不止启兴一家，明白我的意思吗？别把自己扯进去。”
程潇还没做出反应，方可俞已经走了。
她愣了好几分钟，把刚刚方可俞的话重新消化了一遍。
如果汪宏宇家真的是因为利益竞争而被牵扯进去的，程潇不敢细细往下想。
摸出手机给汪宏宇打电话，手机关机了。
她编辑的消息，删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那天晚上警局是联系了赵疏桐家人，但好像没联系上。
最后是汪宏宇去的，那就是警局的人给他打了电话。
她记得，警局拘留那个人后，只是很隐晦地说起这个案件牵扯到启兴和临新日报，会做进一步调查，让他们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汪宏宇最后赶去的时候，肯定有了解经过才会来找她。
程潇脑袋里很混乱，下午上完课，顺道去了趟绮丽小区。
时隔这么些天，那些人早就不见了。
她给汪宏宇发的问候消息也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连续过了一周，汪宏宇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有主动再发过任何消息，打过电话。
倒是和赵疏桐约了两次，第一次是请她到店里吃饭，第二次是西城区的大姨从省外旅行回来带了许多热带水果给他们，程小英让她给树老头送些过去。她约的赵疏桐过来拿。
她和赵疏桐都是聊以前的事，没有提起过汪宏宇，也没有提起过那些拍客的事。
这次给赵疏桐留下了很深的阴影，程潇总是表现得很小心翼翼。
仿佛又回到了那几个月里，程潇每天把要做的事，要上的课记录下来，一样一样的完成，还是没有等来汪宏宇的消息。
这期间刘浩还来找过她，为了上次的事道歉。被程小英知道后，又找她谈了一次话。
谈的都是以前那些内容，程潇只好静静地听着。
晃眼到了12月3日，冬月那天，特别冷。十一点半的时候，程潇洗好食材，手冻得通红，边哈气边从后厨出来。
出来就碰上汪宏宇进店，程小英笑眯眯地招呼他坐。
程小英说他瘦了很多后，程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仅瘦了，也更加的阴沉了。
以前那个浑身都是浅色系的阳光大男孩，变成了一个喜欢穿黑色的冷漠青年。
程潇见到他时，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对视片刻，汪宏宇的视线又在她通红的双手上停留了许久才移开。
程潇先给他端了一碗热汤，和他规规矩矩地闲聊了几句。
程小英进进出出的，也来了一些客人，程潇就一直坐在收银台。
汪宏宇吃完后，起身到收银台结账。
程小英说不收钱，他也没客气。
等程小英进去后，汪宏宇才快速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这么冰，别着凉了。”
“嗯，”程潇提了提脖子上的围巾，把半张脸挡住，问：“你最近都没上课吗？”
汪宏宇答：“在上。”
才小半个月没见，程潇突然找不到话和他说了，只是‘哦’了声。
汪宏宇抬手轻轻撇开围巾，揪了一下她的脸，“很快就没事了，等我消息！先走了。”
程潇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说的很快没事，是不是月底的二审的事。
下午，程潇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
程小英凑过来看了眼，现在都时兴在网上买东西，什么也没问就进去了。
程潇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毛毛茸茸的粉色猫爪暖手宝，还附带了一张心型卡片。
就写了一个‘宇’字。程潇拿着开心了老半天。
汪宏宇会偶尔发一个表情过来，表示他还在。
程潇也在晚上睡觉之前给他说声晚安，不管有没有回复，她都会发。
程潇每天都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但汪启明的事再也没有被爆出过。
程潇也在准备考试，她让钱思傅给她找个事儿做。
钱思傅把她推荐到朋友的婚庆公司去做无偿美工，上电脑课学过一些设计方面的知识，她开始接触平面海报设计。
中午忙完，两点又接着去婚庆公司上班到五点半，六点准时回到店里。
后来和里面的人混了个脸熟后，除了接触设计外，下午有团队忙不过来，她会跟着去现场帮忙打杂。
有对儿新人的伴娘因大雪天航班延误飞不回来，准备找婚庆公司雇佣一个，老板二话不说拉着她去做伴娘，拍了不少现场的照片，挣了不少红包，还接到了手捧花。
忙起来的时候，每天总是过得很快，程潇考完试后，就到了月底。
12月24号，启兴行贿案进入二审。
那天，程潇哪儿也没去，在店里进进出出的，实则是坐立不安，一会儿打开手机看看。
一会儿去后厨把当天的事全干完了。
程小英察觉不对，把她拉出来：“你就在外面，和那些馅儿明天的都够了，别来添乱。”
程潇焦虑地在收银台坐下，想想又给方可俞打电话，没人接。
她没头没脑的就到了方可俞店里，程絮见到她都怔了怔。
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神经病！
几个托尼问她，程潇只好问：“方老板呢？”
托尼们说方老板陪未婚妻去了，程潇走到后院坐了会儿，有个新来的实习生给她送了杯热饮后就走了，喝完热饮，冷飕飕的，她又打道回府。
煎熬地等了一天，没等来汪宏宇的消息。
她在和汪宏宇的对话栏中输了有几百个字，细细看了一遍，觉得不合适，又删掉了。
她灰心丧气地等到晚上十点半，回到家洗漱完后上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什么时候开始睡着的不知道，迷迷糊糊地听见电话响了。
程潇满怀期待的拿过来一看，是方可俞的，她没接。
方可俞又打了进来，她只好接起来。
程潇，“喂，哥。”
方可俞，“你白天给我打电话了？”
程潇有点郁闷，“嗯，没事，就是问问你在干嘛？”
方可俞半信半疑，“真的？”
程潇兴致不高，声音闷闷的，“嗯，天气冷，你和嫂嫂多注意身体，没事我挂了。”
方可俞在电话里哼笑了声，“关心老年人呢？行了，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今天汪宏宇没给你联系吧！”
程潇一下清醒过来，从被窝里钻出来坐着，紧张兮兮地问：“他怎么了？”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声音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