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质问
程潇骑着自行车在大道上慢慢滑行，她装了几盒饺子和一些新鲜的蔬菜给钱思傅她妈和树老头送去。
按照钱思傅给的地址送完后，才去的树老头那儿。
“你最近来得倒是勤，怕我这个老头没饭吃啊！”树老头正坐在院子带着老花镜里看报纸。
“是的，怕您没饭吃，”程潇说，“树爷爷，您干嘛不再请个阿姨啊？”
“哼，”树老头说，“现在请阿姨不行，你还得和她们磨合，烧的菜还没我做的好吃，不行不行。”
“好吧！”程潇提着新鲜的鱼肉和蔬菜进去归类放冰箱里，“有些是封好的，您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煮一煮，炒一炒就行了。”
“行了，”树老头说，“你比我那两个孙子都关心我，唉！这人老了，遭人嫌弃。”
程潇出来坐在另一张躺椅上靠着，伸了伸懒腰，说：
“上学没时间嘛！也不能全怪他们。其实汪宏宇私底下说过，他挺想和你住一起的，下课回来晚了，怕打扰到你休息，所以他只好搬回去了。”
树老头将信将疑：“他真这么说的？”
“真的，骗您干嘛！我又捞不着好处。”程潇说。
树老头又开始抱怨：“这小子。平时都不爱和我们说话，对你们倒是什么都说。”
“估计还在叛逆期，”程潇想了想，“过了叛逆期就好了。”
树老头开怀大笑：“你这孩子，什么都敢说。”
“我也就是在这儿给您说说，”程潇说，“当着他的面，我可不敢这么说。”
接下来，她才理解树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
“谁在叛逆期？”
汪宏宇冷不丁地出现在后面，程潇吓得一激灵，赶紧站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汪宏宇淡淡地说了两字，“昨天。”
“我那也不是，坏话，”程潇辩解道，“是吧，树爷爷。”
树老头在一旁笑起来，“这俩孩子，行了，昨天你赵阿姨让宏宇带过来的车厘子和杨梅酒我放冰箱保鲜层里的，你和宏宇去拿出来，我们分着吃了。”
“好的。”程潇赶紧溜进厨房，把水果拿出。
汪宏宇在她之前已经占领了洗菜池，这会儿在洗杯子。
她在后面排队，说：“不用洗我的，我不喝”酒。
汪宏宇转过来她一眼，拎出一个杯子放旁边，力道还挺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总之，程潇的心脏跟着抽了抽。
然而，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一直拖延时间，水声哗哗作响，没有要关的意思。
现在说什么都不合时宜，程潇索性闭上嘴，把水果放下出去了。
刚出来，汪宏宇也跟着出来，绕过她上前一人倒了两杯杨梅酒。
水果洗一下要死啊！她又转回去洗水果。
端着水果转身，汪宏宇就抵在厨房门口，语气不佳地问：“不说点什么吗？”
程潇退后两步，猝不及防，又有些慌乱：“没什么可说的。”
“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汪宏宇说，“想好了再说。”
程潇垂眸，看着白盘里面盛着颗颗饱满，带着水滴鲜红的车厘子。
承认和不承认，她都害怕以后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直视汪宏宇：“假的。”
汪宏宇眉宇舒展，神色变得温和起来。
程潇说咬了咬唇，“喝醉，说了些胡话，如果让你有什么误会”
“希望我别当真吗？”汪宏宇冷笑：“程潇，你还有哪句话是真的？作为一个成年人，敢说不敢认？有意思吗？”
程潇呼吸急促，咬牙道，“我”
话还未出口，树老头过来了。
“洗个水果这么长时间，放水里冲一冲的事儿，”树老头不耐烦道，“赶紧的，酒搁那儿都温了。”
汪宏宇不得不放下手。
程潇端着水果落荒而逃，出去后，和树老头寒暄了几句，称店里有事先走了。
回到店里，心不在焉地熬完一个下午和晚上。
回想汪宏宇说的话，程潇无地自容，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对这方面没有经验，更不敢承认。
她没想到从这次过后，汪宏宇和周然就没有再来过店里了，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见，或许是她有意躲避。
整日两点一线，有人打电话叫外卖她都取消了。
程潇专心投入店中，找钱思傅推荐升学方案，报了名后，又报了一个计算机培训班，钱思傅免费给她加的。
条件是每周送两次饺子去江安院子。
计算机很简单，就学一些基础的办公文档制作和ps什么的，可以每天下午两点去跟着学，学时两个小时，为期八个月。
就这样，程潇无心顾及其他，白天和晚上都忙得不亦乐乎，有时看书看到凌晨一点。
她只想努力变得优秀一些。
高考后，碰见过朱珠他们，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程潇道完喜后，回家就更拼命了些。
偶尔还会看点其他书，充实思维和大脑。
方可俞有了女朋友后，就很少找她玩儿了。因为有程絮在他店里，程潇也没有再去过他店里。
暑假，汪宏宇发了他微信的第一条朋友圈，那是在海边度假的照片，只有风景和海水。
开学后，她收到汪宏宇发来的微信。
why：爷爷去岚城了，你以后不用去江安院子。
等她时隔四天再回复的时候，提示why已经不再是好友。
她看着红色感叹号愣了许久，轻轻放下手机，拿起书继续学习。
十一月，汪宏宇和周然拿省一的消息传遍了一中，还听闻雷打不动的汪宏宇谈了女朋友，引来不少女同学唏嘘。
程潇不小心摔了好几个盘子。
“你先去休息会儿，别在这儿了。”程小英把她赶了出去。
程潇去钱思傅那儿拿资料的时候，钱思傅提议她可以到附近开家分店，附近做餐饮的不是很多，教育培训机构一条街每天的人流量很大，有意合伙。
程潇回去给程小英提了一嘴，程小英犹豫着没给答复。
“这什么高数，英语，思想道德这么多？要背啊？”程小英问。
“嗯？十二月还要考试呢！”程潇说。
“那你好好学，以后不在店里了，找个体面的工作也好。”程小英不再打扰她，去店门口休息了。
程潇看得入神，周边的声音一律屏蔽掉了。
“程老板，看书呢？”
“嗯。”
或许是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程潇觉得熟悉又陌生，抬起头来，见周然笑眯眯地看着她。
程潇惊讶道：“周然。”
周然踮起来看：“看什么书呢？”
程潇把手里的书举起来给他看：“我现在比你们大一届。”
“好事啊，”周然收住笑容，说，“周六有个聚会，你有时间吗？就我们几个人。”
程潇放下笔，问：“谁过生日吗？”
“没人，”周然挑眉说，“拿省一了就不能请大家吃个饭，炫耀炫耀？对了，还没你微信呢，加一个。”
程潇笑起来，把微信号递给他看：“恭喜啊！可以使劲儿炫耀，可是，周六我”
周然在手机上突突点了几下，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嗯，那说好了，周六的六点半，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等会儿还有课，先走了。”周然说。
程潇把他的微信备注好，一时有点难以言喻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