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蛋糕
店内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但人太多，分走了不少凉意。
一个小时不到的吃饭时间，人流换得相当快。
刘浩到前台结账，愣了又愣，把钱递过去。
汪宏宇自然而然地拉开收钱柜给他找零。
“多找了两份的钱，”刘浩退回去说，“我们是七个人。”
“嗯。”汪宏宇眼皮没抬一下说，“刚好抵的蛋糕钱。”
“不用，我没说要她给。”
程潇出来，见刘浩扒在收银台和汪宏宇说什么，走过去问：“怎么了？”
“没什么。”刘浩语气不悦，抓起收银台上放的钱出去了。
程潇把目光转向汪宏宇，“他”
“你不忙？”汪宏宇问。
“忙，怎么不忙，”程潇笑道，“太感谢了。”
等她再出来，人已经走了，钱给她放收银台上的。
不过收银台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时忙也就没在意。
晚上，程潇拿着记录单算账时，就差两份的钱怎么都对不上。
自从搬过来，程小英就把盘点和算账的事完全交给她，没有出现过任何差漏。
“怎么了？”程小英问，“对不上啊？”
“嗯，”程潇仰天神驰，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就两份，也不多，不应该啊！”
下午倒是有几个人是经过汪宏宇手的，不会找错了吧？
“那先别算了，吃饭，饭吃了我和你一起对。”
“我不吃了，不想吃。”程潇说。
“就两份对不上，看把你急的，不吃饭哪儿行。”程小英说。
“不是，天气太热了，我有点吃不下，同学给我带了个蛋糕，我等会儿吃点就行了。”
说起蛋糕，她扫了一眼收银台
不见了。
“诶！去哪儿了？”程潇把整个前台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你找蛋糕啊？”徐大姐边吃饭边问。
“对啊！之前还放在这儿呢！”
徐大姐笑着说：“你同学拿走了，就是那个高高的，白白净净那个，那小伙子是姓汪吧！我出来收拾桌子看见的，我以为是他的呢！”
“哦！汪宏宇啊！”程潇拿出手机，已经九点了，应该下第二节自习了。
刚好，她也有事要问，决定打破这些天的宁静，给汪宏宇发个消息。
斟酌良久。
如意鲜饺：蛋糕你拿走了吗？
过了一二三四分钟
why：给狗吃了。
如意鲜饺：路边的？
why：学校的，一群。
why：用两份饺子等价交换买蛋糕的钱，加上我给你收银的人工费，这个蛋糕算给我的酬劳，不用谢！
程潇无言以对，怪不得刘浩气冲冲的就走了。
如意鲜饺：好。
那边传来一个视频，她点开。
视频里。
“给我挖一口。”
“留点，留点。”
周然踩上桌举着蛋糕，一口干掉一半，被一窝蜂追着打。
“一班的有没有点枉法，你们老师呢！”
铿锵有劲儿的男声把一群人唬得赶紧跑开，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视频里。
“汪宏宇，手机给我交上来。”
紧接着，视频黑了。
“”
她把教室里的每个角落都看得仔细，边看边乐，把视频下载进相册里。
汪宏宇手机不保，程潇想着要不要回消息。
等到晚上十点钟，她准时发消息过去。
如意鲜饺：手机还在吧？
一直等到近十一点上床睡觉，汪宏宇才回复。
why：换了一个。
程潇并不意外，这是高中生惯常用的路数，被收了就换一个，一点儿也不影响心情。
如意鲜饺：好的，早点休息，晚安！
这人一贯的高冷，结尾消息从来不会回复。
翌日，程潇闲下准备把躺椅拉出去歇凉，透着玻璃看见程絮从斜对面过来，直直进了她们店。
就知道会碰上，程潇早在之前就打过预防针。
来者是客，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程潇当做不认识，“欢迎光临，看看吃什么。”
程絮先四处打量了一眼，说：“小份白菜。”
“妈，小份白菜。”程潇朝后厨喊了一声。
程絮的眼睫微闪，把目光移到后厨那扇门。
程潇埋头干别的，“随便坐。”
“你就这么不欢迎我。”程絮问。
程潇笑了笑：“都是客人，怎么不欢迎，坐吧！”
“老板把我调过来了，”程絮说，“以后我在这边上班。”
“嗯，”程潇撑着下巴看她，“和我有关系吗？”
程絮走到另一边坐下，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
她突然发现，以前那么高傲根本不屑理睬她的程絮现在居然能心平气和没朝她发脾气，这是为什么呢？
程潇也不打算理她，就这么尬着。
程小英从后厨出来，见到程絮，两人都愣了。
“三姑。”程絮激动的站起来。
程小英把饺子端过来，面色平淡地说：“吃吧！”
程絮突然站起来朝她怒道：“程潇，你叫她妈？”
程潇视线在两人之间切换，程小英躲闪的目光被她抓了个正着。
“有问题？”程潇问。
徐大姐从后厨探出头来，又缩了回去。
程絮上前来，指着程小英说：“你知不知道当初程连山和妈闹那么大 她也有份？”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程潇冷冷道，“放下手，别指她，不吃就出去。你现在跑来告诉我这些，有用吗？”
程絮气急败坏地瞪了程小英一眼，放下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程絮缓了缓，款款而来：“那会儿，妈正和程连山闹离婚，程连山也同意了。托李叔叔在工厂里给她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做库管。她就在给李叔叔工厂里的人送餐。是她打电话给程连山告状，程连山才回来打了妈，还威胁妈如果不给钱他就不离婚，就一直耗着，如果妈和李叔叔在一起，算是重婚罪，赌牌欠了一屁股债卖房子，也是她出的注意。”
程潇镇静地看向沉默不语的程小英，说：“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
程絮冷笑了声：“程潇，我真没想到你认亲三姑当妈，真是可笑。”
“你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我可不可笑，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说，毕竟，按照法律那套来讲，我是判给程连山的，很巧，当初也是程连山把我推给她的，我现在叫她一声妈，都觉得太迟了，我不觉得可笑。至于方秀兰当初把那个姓李带回家不清不楚的，你应该不知道？其实方秀兰早就搬过去和那个姓李的住在一起了，这还用告状吗？所以，就事论事，以前方秀兰和程连山的相处就有问题，别把所有的事都怪在我妈身上，程连山欠了外债要卖房这就更不能怪她，无知可笑的是你们，程絮，你没把我当做过妹妹，我现在也没有当你是姐姐，以后不提这些事都相安无事，你要是再提起，别怪我翻脸，走吧！别打扰我们做生意。”程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絮的气得脸青白相接，一气之下把桌上盛饺子的盘扫落在地，气焰只升不减地走了。
正准备进来的客人见到这一幕都纷纷走开了。
一阵沉默，都闭口不提刚刚的事，过了会儿，都各忙各的。
程潇不打算问，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又何必对以前的事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