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所以 你在观察我的脸
家里打扫干净后，什么也没变，但一切又都变得支离破碎。
方秀兰带走了程承和程絮，按照离婚的那一套来讲，她现在是跟着程连山的。
突然有种想逃离这里的想法，可是她还想继续上学。
她想上一中，还想考大学，甚至想过以后会做什么样的工作。
不过，这些都太遥远了，一切都是未知数。
程潇此刻充满了恐慌和迷茫，万一程连山天天赌博，欠人钱，那她也就完了。
程承说过，方秀兰给过程连山很多钱，那必定是他身上的那些了。
这种连离婚都要向方秀兰搜刮的人，让她感到很羞耻。
说不定哪天在牌桌上因为欠了钱把她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程潇越想越悲观，很绝望，也很无助。
程连山两夜未归，不知道去哪儿了。
直到周一起床下楼，程连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躺在沙发上睡觉。
他头上缠着纱布，看起来屁事没有，还在打呼噜。
马上跨年了，都在为放三天假而兴奋，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元旦节前一天，她装上程连山给她的钱，准备下午放学去找趟程承。
她怕和程承错过，向林会请假，没有假条，提前出不了校门。
没料到汪宏宇也找林会请假，碰到了一起。
理由都是家里没人，要去接弟弟妹妹。
“你妹妹用得着你接？”林会狐疑地看着汪宏宇。
“家里没人。”他语气也不差“万一跟别人跑了，我上哪儿找去。”
林会瞪了他一眼，摇摇头在请假条上签了字。
“你也是去接弟弟的？几年级了？”林会问她。
“嗯，二年级。”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烦死了。”
林会刷刷给他们签完字，招手让他们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去哪儿接？”汪宏宇问她。
“中心小学。”她答。
“你弟在中心小学二年级？”他问。
“嗯。”
“赵疏桐六年级，差距怎么这么大。”汪宏宇说。
她反应了半天才晓得汪宏宇指的是什么差距。
程潇说：“我弟弟比我小八岁呢！我妈他们好不容易要的。”
“你弟七岁？”汪宏宇问。
“明天就八岁了，冬月的。”
“你十六了？”汪宏宇有些惊讶。
“嗯，差不多吧！”
“差不多？”
她还真没关心过年龄这个问题，户口本上是十六了。
“我上学比较晚。”程潇换了个话题“疏桐也在中心小学吗？”
“嗯。”
两人出了学校。
“你坐车过去吗？”程潇问。
这里去中心小学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步行。”汪宏宇说。
“那，一起吧！”她主动邀请。
“嗯。”
她习惯性沉默，汪宏宇也没开口说话。
程承的生日刚好撞上了元旦节，想带他去吃他最想吃的肯德基，再给他买个小蛋糕，提前给他过生日。
以前都是方秀兰在家做顿好吃的，围着一起过。
不知道现在他们住哪儿，应该是来过他们家那个李叔叔的家里。
以方秀兰的性格，肯定不会让他们见面的，她只能悄悄的去。
走了一会儿，她发现汪宏宇今天走得非常慢，和她并行。放在以前，人早就看不见了。
毕竟腿长。
她走在汪宏宇的左边，小心问：“你上次住院是，因为左手吗？”
“嗯，”汪宏宇轻描淡写地说“受过伤。”
那她猜对了，可能是左肩，看不到的地方，毕竟热天的时候没有看见过手臂上有伤口。
这次突然住院，受的伤，肯定很严重。
之前还撞过他两次，唉！
程潇想也没想就说：“看不出来受过伤。”
“嗯？”汪宏宇说“你这是想安慰我？”
“不是，是真的看不出来。”程潇说“没看到你手上有伤。”
“哦！”汪宏宇说“你坐我旁边还特地观察过我？”
“我”
说没有真的很违心，她确实偷偷观察过他，无从反驳。
为了给自己找点面子，她说：“观察你的人还挺多的，不止我一个。”
“他们观察我干什么？”
“可能是，你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汪宏宇嗤笑了一声说：“那他们和你观察的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观察我的脸。”
程潇：“”
她看了眼他的侧颜，这么自恋？
不过这话怎么听也有点尴尬，意思是她也和别人一样。
也在注意他？
？？？
校门口，两个中学生和一排排家长一样，等待着这些祖国的小花儿们放学。
她没打算去排队，汪宏宇也没去，两人离那些家长远远的。
先是一年级的出来，门口散了不少家长。
程潇四周看了一眼，怕方秀兰突然来了。
程承出来了。
程潇激动大喊道：“程承。”
汪宏宇被她的穿透力给吓了一跳，跟着她的视线望去。
一个小孩穿着藏蓝色的棉袄，脑袋剃得溜光，带着红领巾。眼睛滴溜溜的很机灵，和程潇还有点相似。
那小朋友也寻着声音望过来，眼睛一亮：“二姐。”
像是分别许久没见了，很快就跑过来了。
程潇摸着他的脑袋说：“最近还好吗？”
程承仰着脑袋看看程潇，又看看汪宏宇。
“嗯，”程承点点头问“二姐，这个哥哥是你的同学吗？”
程潇一时高兴忘了，回道：“嗯，我的同班同学。”
她给汪宏宇介绍：“这是我弟弟，程承。”
程承盯着他：“哥哥好！”
汪宏宇点点头：“你好，小朋友。”
“二姐，你来看我吗？”程承问。
“嗯。”程潇向校门口瞄了眼问“疏桐，什么时候出来？”
汪宏宇知道她着急，说：“你有事先走吧！不用管她。”
“好！那我们先走了。”程潇说。
“嗯。”
“哥哥再见！”程承道别。
小朋友还挺礼貌的，他回道：“再见！”
肯德基隔中心小学就两条街，她牵着程承的手往肯德基走。
程承拉着她问：“二姐，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她一时有点心塞，程承顾虑，不太愿意跟她走。
“你明天过生日，二姐来看不了你了。我现在带你去吃肯德基，再给你买个小蛋糕，好吗？”程潇说。
能看得出程承很开心，却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