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鲤鱼的道歉
“啊？”程潇没懂，“哪天啊？”
“第一次在茶楼碰到你那天。”汪宏宇说。
程潇其实不太愿意回忆这段不堪，望着远处说：“不是，赶上最后一趟车了。”
“哦~”
赵疏桐在旁边大喊：“快点，好多鱼，哎呀，周然，你笨死了。”
周然打击道：“你才笨好吗？你不是大鲤鱼吗？连只小鱼都抓不住。”
程潇见湖水打湿了赵疏桐的裙摆，他们买的桶里只装了几条不那么精神的小鱼，和汪宏宇在这儿干杵着，还不如和他们一起。
虽然自己平时也不太主动，但小姑娘爱面子，又是汪宏宇的妹妹，总要有一个是搭台阶的吧。
程潇挽起袖子主动对赵疏桐说：“我帮你吧！以前我经常捞很多放在家里的缸里。”
赵疏桐的黑眸闪闪发亮，鉴于之前的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愣愣地把网递给程潇：“给。”
周然见状，替这个无法无天的妹妹打圆场：“终于来个聪明人了，诶，程潇，我听说游乐园旁边的鬼城闹过鬼，真的假的？”
鬼城实际上就是一家放着各种夸张吓人木偶人的鬼屋，现在已经破败了，之前有人为了寻找刺激，半夜照着电筒进去，被周边的人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成了闹鬼。
为了不影响周然的兴致，也确实上过新闻，程潇只好“嗯”了声。
周然喜欢凑热闹，越玄乎他兴趣越高：“还真是啊？宏宇，等万圣节的时候，把他们几个都带过来，吓吓他们。”
大一点的都知道这个乐园和鬼城，赵疏桐不知道，也来了兴趣在旁边说：“我也要去。”
周然趁她不注意，吼了一嗓子，差点把赵疏桐吓得掉水里：“周然，你有病。”
“你这胆子，还没进去就被吓晕了。”周然怼她。
程潇听都没听过万圣节，也不知道周然说的‘他们’是谁，应该是朋友或者同学吧！
她好奇问：“万圣节是什么节日啊？”
“就是西方国家的一个传统节日，西洋鬼节吧。”周然说。
程潇半懂不懂，洋人的节日，她一向不喜欢，最讨厌的是圣诞节。
汪宏宇嘲讽道：“鬼城里那些知道你崇洋媚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到时候我给你多烧点，你请他们喝两杯。”
“我去，你不懂了吧！”周然自信地学着鬼画符说“我跟山里的大师学过两招，他们看见我也得磕头叫声大爷。”
“你低头看看。”汪宏宇说。
“干嘛？”周然真埋着脑袋看湖水，他半个身子都映在了水中，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
“还跟着大师学呢！”汪宏宇冷嘲道：“自己长得像张符咒？没点自知之明？”
“我艹，”周然抹了把脸不满道“赵疏桐，你哥就是个属狗的。”
“那你属什么？属猪吗？”赵疏桐很兴奋地说“那你们俩就是猪狗不如。”
“啊~”周然大叫了一声说“我好想吃兔丁啊，麻辣的那种。”
“赵疏桐，他好坏哦！”汪宏宇在旁边煽风点火“你那些活蹦乱跳的小白兔说不定明天就不见了。”
“你们敢。”赵疏桐气急了在旁边浇他们水。
程潇在旁边看他们打闹，笑个不停。
汪宏宇被赵疏桐浇了水，也加入进来，没过多久，桶里装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鱼。
赵疏桐边拍手边喊：“哇，这么多了，好厉害。我要放到门口的池子里，看它们长大。”
周然笑道：“长大了分我两条。”
汪宏宇支头过来：“长得大吗？”
程潇摇了摇头，老实说：“这种湖边的，一般，长不了多大。”
汪宏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听到没有，长不大，送你两条，红烧吗？”
赵疏桐和周然各白了他一眼。
四个人在湖边玩得不亦乐乎，一时忘了时间。直到暮色拉开，湖边的人散了不少，才停下来。
程潇对三人说：“我，要回家了。”
她没料到汪宏宇会问她家在哪儿，程潇指着上面一排排房子说，“在那儿。”
看了个大概，也不知道哪户是。
汪宏宇接了通电话，是赵雯沁催促他回去。
程潇对三人说：“那我回家了，你们能找到路吧？”
汪宏宇点头：“嗯。”
“今天谢谢你了！”周然说。
赵疏桐这时扭扭捏捏却不想走了，知妹莫若兄长，汪宏宇扬起嘴角，很自然地往前走。
周然收拾收拾，默契地跟了上去。
程潇见她没走，问：“你不舒服吗？”
赵疏桐咬了咬唇：“程潇姐姐。”
小姑娘要面子，被富足的生活娇惯了的，思想单纯，能玩到一起的都通称好朋友。特别是察觉程潇没有恶意，还帮她捞了这么多鱼后，更是后悔不已。
当着两个哥哥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找时机。
“怎么了？”程潇问。
“我叫赵疏桐，疏朗的疏，梧桐的桐。”
程潇：“”
赵疏桐揣着大小姐的傲娇，‘对不起’三个字，要人命。
“今天把你的水果撞掉了，你没生气吧？”赵疏桐说“这样吧！改天我赔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这倒把程潇说得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没有生气的，她摆了摆手：“我没有生气，你不用赔。”
“那不行。”赵疏桐反倒怄气了“那我就欠你两次了，汪宏宇说不能欠人情。”
程潇不清楚这小姑娘的脑回路，动不动就说‘欠’这太言重了，说起来，她也欠着汪宏宇人情呢？
她笑着说：“真的不用了。”
“哦！”赵疏桐有些失落地说“如果下次我来，你能帮我网鱼吗？”
“好啊？没问题。”程潇点头说。
冷调的暮色带着徐徐秋风，脸颊很凉，但心很暖。
初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一下午的时光，她好像收获前十四年时光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开心。
“嗯，那我先走了。”赵疏桐扭身就跑去追两人。
程潇看见鱼桶还孤零零地立在地上，喊道：“你的桶没拿。”
赵疏桐刹住回头，不想提，又朝前方大喊：“哥，桶没拿。”
汪宏宇和周然装作没听见，赵疏桐气得跺脚，又舍不得下午的战果，回来提着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了。
程潇目送他们离去，赵疏桐回身，挥了挥手：“程潇姐姐，再见”
她伸出手回应：“再见。”
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方秀兰不到晚上八九点不会回家，程潇煮了两碗面条和程承将就一顿。
饭后，程承顶着刚刮得溜圆的脑袋问她要钱：“二姐，我想买冰淇淋吃。”
“你不能吃冰的。”程潇说。
“不嘛，我想吃。”
“不给，等会儿感冒了妈要打你。”
“那我买其它的。”程承扭着她，不给钱就不让她洗碗。
程潇无奈把钱给他，程承捏着钱欢快地跑出去了。
方秀兰是晚上十点多回来的，她进来面带红晕，带着浓浓的酒气。
“给我倒杯水，渴死老娘了。”
程潇把水杯递给她，方秀兰喜欢喝酒，但有分寸。
见她一杯水灌得一滴不剩，程潇又续了一杯放她前面，继续埋头做作业。
方秀兰微醺的目光久久没有离开程潇，带着几丝说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