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赵疏桐
程潇有多忙，那三人就有多无聊，都在大厅里坐着看小鲤鱼历险记了。
周然对着两兄妹唱：“小鲤鱼，模样真神奇，活蹦乱跳滚了一身泥”
赵疏桐也跟着唱：“他说，他说，我能游过去”
汪宏宇嫌吵，戴上耳机，尝试隔绝这两个大白嗓。
周然唱错一个字，赵疏桐纠正：“赖皮蛇，你唱错了。”
“我怎么就成赖皮蛇了？”周然问。
“我是小鲤鱼。”赵疏桐说，“我要消灭你。”
“那你吐个泡泡，我就承认你是小鲤鱼。”周然逗道。
赵疏桐说不过，两人你追我打。
程潇今天没什么事，晚上不用过来，老板娘把钱给她结了，让她把厨房剩下的水果捡好的打包，拿回去给程承。
赵疏桐追着周然打，撞上了正从厨房出来的程潇。
就这么一撞，塑料盒里的水果洒了一地。
赵疏桐的裙子弄脏了一小块，她赶紧拍了拍身上残留的果渍。
“对不起啊，撞疼了没有？”程潇边问，边和周然各自在旁边的桌上抽了纸巾，给她擦拭衣服上的果渍。
赵疏桐一把推开她的手：“你别碰我。”
她看了眼地上，表面已经开始氧化的水果块，嫌弃地问：“都是吃剩下的，已经变色了，你还要吃吗？”
实际这些水果是切剩的，不是吃剩的，程潇想解释。
周然是整个过程的目睹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真是个童言无忌的祖宗，见赵疏桐还想说什么，他赶紧过来训：“小屁孩，是你先撞到的人家，给姐姐道歉。”
程潇刚想说‘没关系’。
不料面前的小姑娘根本不买他的账，说：“为什么要道歉，她是这里的服务员，不应该给我道歉吗？”
“祖宗，你闭嘴吧！再说嘴给你封上。”周然拿这个大小姐没办法，尬笑了两声，又对程潇说：“不好意思啊！”
汪宏宇闻声，起身过来，一看赵疏桐的做派就知道她又闯祸了。
“怎么了？”
赵疏桐很少看汪宏宇冷着脸，有点怵。但为了保住面子，死不认输：“她撞到我了。”
汪宏宇一言戳穿：“赵疏桐，是你把人家的水果弄洒了吧？”
赵疏桐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汪宏宇道：“道歉。”
僵持不下，两个大男孩纵使是非分明，也都没有办法，一边是同学，一边是妹妹。
程潇露出笑容，这个蛮横的小姑娘是汪宏宇的妹妹，怕两人闹矛盾，主动缓解说：“你们别生气，我去拿扫把扫了就是了。”
赵疏桐没理，气愤地瞪了一眼汪宏宇。
周然在旁边干站着，算起来他也有责任，等程潇过来，夺过她手中的扫把说：“我帮你！”
收拾好，这件事也就翻篇了，程潇正准备告辞。
汪宏宇在外面站着，等她出来，问：“忙完了吗？”
看样子是专程等她的，程潇“嗯”了一声。找不到话聊，又说：“我先走了，你们玩。”
“你家在附近吗？”汪宏宇又问。
程潇点点头，“嗯，没多远。”
照这个进度，晚饭之前是不能回家了，要在这儿憋一下午。
汪宏宇皱眉道：“太无聊了，你带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程潇眼睛都亮起来了，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惆怅，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玩的。现在放假，就湖边比较热闹。
汪宏宇见她犹豫不止，失望地问：“你有事吗？”
“没有。”程潇脱口而出，“那，走吧！”
汪宏宇这才扯了扯嘴角，叫上两个正四处追逐打闹的幼稚鬼：“走。”
赵疏桐问了一声：“去哪儿啊？”
程潇家挨着湖边，旁边还有一个没落的长满了杂草的游乐园，和鬼城。当初湖水清澈透底的时候，还是这里唯一的风景区。
公交车几乎趟趟爆满，好不热闹。那时候，这里的人都靠着景区挣钱养活一家子。
她家以前也是开小超市做生意的，后来周边建了几个厂区，湖水开始浑浊。游乐园的生意越来越差，最后老板跑路，整个景区就没落，真的变成了郊区。
很多店都跟着关门，唯独这家农家乐还有人气。
游乐园隔远望去，还能清晰地看见海盗船悬在地面上，旋转木马也破旧不堪了。
四人来到湖边，一群小孩在旁边朝水里扔石头，还有不少钓鱼玩的。
周然在公路边卖渔具的超市买了网鱼的小工具、一个小胶桶，和赵疏桐一人一个在湖边捞得好不快活。
汪宏宇捡起一颗小石头，往赵疏桐面前的水中丢去，水里闷声炸起的一片涟漪。
“汪宏宇，你把我的小鱼给吓跑了。”赵疏桐怒气冲冲地说。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汪宏宇说。
“你才笨呢！”赵疏桐说。
两兄妹抬杠，但感情一定特别特别的好。
程潇在一旁盯着二人网鱼，其实她也想加入，只是赵疏桐这个千金大小姐脾气不一定乐意。
以前她没事的时候，会带着程承来湖边，捞很多和指甲盖大小的鱼带回去，第二天就翻肚子了。
“刚刚的事”汪宏宇又朝水里丢了颗石头，“不好意思啊！”
程潇惊讶，她没听错吧，汪宏宇是在道歉，还是对她的。
惊讶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她明白他是在替自己的亲妹妹道歉的。
她不会说好听的话，笑着说：“没关系，她的衣服脏了，我也有责任。”
汪宏宇点点头，对事不对人，虽然这有点牵强，还是觉得程潇人挺不错的。
不管别人怎么对她，脸上随时都挂着笑容。好像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一件事可以让她生气。
在农家乐闹得不开心，都不愿意再提及此事。
程潇太过安静，汪宏宇问什么她答什么。
无聊的时候，就聊无聊的话题，连这里到学校需要多少时间，汪宏宇基本都知道了，一趟前前后后差半个多小时吧！上车和下车的地方都是终点站。
程潇到处兼职，又住这么远的地方，不免想到那天晚上她是坐车回来的，还是走路回来的，坐车都要半个多小时，走路得更久吧？
他很顺利地转移了话题，问：“你那天是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