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狸花的归处
回到教室，汪宏宇心情看起来挺好，把周身的保护屏都撤了。
主动对她说：“有猫的照片，要看吗？”
程潇愣了愣，睁着滴溜溜的眼睛满心期待，使劲点头：“好啊！”
汪宏宇掏出新换的手机，是她经常在公交站台旁边看到的今年最新款，触屏的。
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递给她看。
是张小狸花躺在笼子里的照片，眼睛看起来好很多了，毛烘干了看起来要大一些，只是没多大精神。
“它看起来好没精神，”程潇问“是不是吃不下东西啊？”
“喝羊奶，”汪宏宇说“喝不了多少。”
“哦！”程潇说“估计等好了才有胃口吧！”
她又想到小狸花的终身大事，盯着手机出神。
汪宏宇手举酸了，皱眉问：“还看吗？”
“看。”
手机都黑屏了，还看个屁。
“手机好看吗？”汪宏宇问。
“好看。”程潇意识到他的口气不对，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你手机好高端啊！我在广告牌上看到过。”
汪宏宇快喷了，把手机放回兜里，他对程潇这些无知的话不知作何回答。
“小狸花好了的话”程潇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先放你那儿两天。”
汪宏宇不明就里看着她，没大明白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有心思管猫。
这份责任心倒是难得可贵。
“你还想把它带回去？”汪宏宇问。
程潇一时说不上话，听汪宏宇的口气是有收养它的打算。小狸花跟着她以后会受累的，在汪宏宇那儿好歹还能喝羊奶，在她这儿，万一那天方秀兰不让她养，连饭都吃不上。
“也不是，”程潇愁云惨淡地说“在我家，我怕把它弄丢了。”
她一直认为是自己捡到的，和汪宏宇没什么关系，不能不负这个责任，小狸花好了没有一直麻烦他的道理。
一阵沉默。
她说的‘弄丢’说得很心酸。
汪宏宇知道把猫给她无疑是雪上加霜，开口道：“那你带回去干嘛？捡到它，治好，又把它弄丢，我的医药费不是白花了。”
这么说，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你的意思是，让它继续在你那儿吗？”程潇的眼里充满了生机，期待他的答案。
“那不然呢？”汪宏宇说。
程潇很欣喜，汪宏宇愿意收养小狸花，心里悬了好几天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露齿笑起来：“谢谢！”
她的眼眸很干净，笑起来时很明亮，连汪宏宇都产生一种自己非常非常了不起的错觉。
临近国庆节，终于等来了天晴。
最近方秀兰早出晚归，以前都是晚上六点前就回来了。现在是她每天把饭做好了等，结果她妈一进屋就春光满面地说吃过了，让以后都不用等她吃饭，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有时候程承都睡着了，也不见她回来。
同一屋檐下，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妈了。
她以为方秀兰找到每天包饭的工作了，也就没多想。
直到国庆节前一天放假回家，见一个陌生男子在她家沙发上坐着，和方秀兰挨得很近。她一进门，两人又刻意地聊别的。
方秀兰笑呵呵地站起来介绍：“潇潇，这是李叔叔。”
程潇不太喜欢这个男人，但是方秀兰压迫的眼神把她彻底给打败了，无奈应付道：“李叔叔好。”
那男人客气回道：“诶！你好。”
这个男人他身高比方秀兰略高一点，寸头偏胖，衣着干爽整洁。不像她爸一样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不知不觉把自己亲爸和这个男人比较了下。
程潇从心底感受到了一丝恐慌，同样也不敢问，她这个年纪对这些事毫无看法是不可能的。
方秀兰又介绍她：“这是我家老二，上初三了。”
男人笑着点点头：“挺好，快高中了。”
“是，这个比老大懂事的多。”方秀兰说。
她的懂事，成了方秀兰唯一可以夸的优点。
方秀兰在外人面前提起老大的时候，都说她懒，不讲理，却是满脸笑意。
在她这儿就成了‘懂事’。
“懂事好，操心少。”那男人说。
“是。”
方秀兰脸上并没有笑容，她认为，懂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程承拿着一个三角芒果蛋糕跑进来拉着她：“二姐，吃吗？我们一人一半”
那是以前经过蛋糕店在橱窗里看见过的芒果蛋糕，奶油芒果层次分明好看极了。
程潇摸摸程承的脑袋：“我不吃，你吃吧！”
程潇知道程承只是走个过场，她回答不吃，会立马解决掉，好在有心惦记她。
程承高兴地拿着转身就要跑，被方秀兰叫住:“承承，你都没问李叔叔吃不吃。”
程承立着看了那男人一眼，带着尖锐的童声：“不问，也不给。”
方秀兰脸垮下来，训斥道：“没礼貌。”
男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笑道：“没事，小孩子嘛。”
程承对着方秀兰“哼”了一声，跑了。
经历了一场母慈子孝，程潇见那男的和方秀兰尴尬地对视，假装没看见。
刚抬步，方秀兰却拉住她，“给你买了衣服，你提上去看看。”
说着就去房间里提了一个纸袋出来，递给程潇，“还不谢谢李叔叔。”
不是亲戚，第一次来就给买衣服，她觉得很奇怪。
程潇顺着她妈的意：“谢谢李叔叔。”
那男的朝她点了点头：“不客气。”
“上去试试吧！”方秀兰把她推走了。
程潇心事重重的上楼了，她在房间里站了很久。
看了一眼纸袋，里面是条白色连衣裙。吊牌露在外面，她看清上面的尺码和价格，小心地收拾好，放进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她想着，万一哪天还得还回去。
那男子没留下来吃饭，程潇听到他告辞的动静。
直到楼下没声，她才下楼，看方秀兰心情还行，哼着歌在凳子上坐着择菜。
程潇想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开口：“妈，那个李叔叔是谁啊？”
她以为方秀兰会说同事，朋友什么的。不曾想，方秀兰把手中的菜扔进盆里，带着无口奉告的语气说：“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