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笑点
办公室是以前教室改的，比较宽敞，九年级的班主任课间基本都聚在这儿。
汪宏宇说话的声音小，只听见林会极其不耐对他说：“行了，知道了。”
她闻声看过去，汪宏宇正一脸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准备往外走。
“等等~”林会叫住他。
汪宏宇定在门口，等着她下文。
“既然不去捡垃圾，问问齐老师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会给他安排事做。
汪宏宇由不耐烦转变成无奈，难得的听话看向齐老师。
齐老师叫齐婷婷，是他们的语文老师，额前留着厚厚的刘海，外号‘齐刘海’。
微胖偏矮，笑起来很温和，给人的感觉就是毫无攻击力。
“本来想找刘浩的，”齐婷婷笑眯眯地站起来对他说：“正好你来了，程潇忙不过来，你帮忙看看这个文化墙怎么弄。”
程潇正在旁边裁剪需要用的装饰墙贴，还有照片挂绳。
汪宏宇不大乐意，又碍于林会在，只好勉为其难地挪步到她旁边。
程潇根据老师的意见已经全部整理完毕，还没正式下手，就差个人帮忙贴了。
这些墙贴听老师们说，每个办公室只有一份，多的没有，怕贴错了。
她虚心地给汪宏宇让了一个地方出来。
汪宏宇看到这些喜庆的贴纸，简直无语至极。
他拧了拧眉，问：“怎么弄？”
“老师们的照片用挂绳挂两边，”程潇说“这个‘美丽校园’和这些字母贴纸都要贴上去，我已经排出来了，只是，这两串彩旗，我没找到合适的位置挂。”
汪宏宇说：“这两串彩旗就已经够美丽了，红橙黄绿青蓝紫，挂上面吧！”
“你的意思挂成弧形吗？”程潇问。
“那不然呢？用来栓照片吗？”汪宏宇不满问。
“好，那挂上面吧！刚好可以挂在那个挂绳钉上。”
她开始行动，站凳子上贴墙贴，汪宏宇没有帮忙的打算，在旁边监督她。
目光一直在她的手上，她有些不大自在，老师交代的任务生怕贴错。
“正的吗？要贴过来一点吗？”她知道是正的，找点话聊转移不自在。
“不用，就那儿。”汪宏宇说。
“哦！”程潇贴好后，不大好意思地问“能帮我递一下吗？”
“不能！”
“好吧！”
她扶住凳子准备下来，汪宏宇又把墙贴递给了她。
她贴好后，没打算让汪宏宇帮她递，自己下来拿。
汪宏宇正拿那叠准备挂在墙上的照片鉴赏，嘴角挂笑。
老师们的照片挺厚一叠的，田径运动会拍的。她只看过皮面那张，是别班的体育老师。
“我准备挂照片了。”程潇对他说。
汪宏宇把欣赏过的递给她：“先挂这些。”
她把照片接过来，都是老师们接力赛和篮球比赛的照片，每张都挺正常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照片夹好后，她下来：“再给我几张吧！”
汪宏宇抬头看了眼吊绳照片挂的位置，面带笑意递了一张给她：“挂这个。”
她接过来，差点没绷住，两腮鼓起来，差点没笑出声。
这张是林会拔河比赛的照片，眼白都瞪大了好几圈，整个人卖力向后仰，后面是他们的英语老师，表情和林会同步。
她憋笑问：“要不换一张吧！”
文化墙是她贴的，到时候拉仇恨的是她。
“嗯。”汪宏宇又递了两张给她“那挂这个。”
这张让她没憋住，直接乐出了声，快速扫了一圈，埋头笑了起来。
汪宏宇也跟着一通乐。
这张照片是他们物理老师的五百米短跑，可能是操场风大的原因，他眯着眼睛，逆风前行，头顶唯一的几根头发在风骚飘摇，旁边没有虚化到的那个老师拿着红旗，牙床都笑出来了，连几颗牙都能数清楚。
而后汪宏宇又递了几张给她，各种老师们的抓怕。
她不敢出声，眼泪都憋出来了。
汪宏宇这时候倒装起正经来了，严肃道：“你笑什么？好笑吗？”
她立马收住，脸憋得通红，望了眼前面的几个老师，还好都没转过来。
汪宏宇损完，靠坐着后面的桌子，看着她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得很任性。
甚至还有点，孩子气。
理阳来的精英，也会笑得这么肆意，这是她没想到的。
这时刘浩从外面冲进来，摁了暂停键。
她收住目光，汪宏宇收住笑容，齐齐望向刘浩。
刘浩走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我不知道齐老师找我，跟着他们去外面捡垃圾了，早知道我就不去了。怎么样？贴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程潇望着他说“最大的那张还没贴，然后照片”
说起照片，她又有点想笑，快速看了汪宏宇一眼，把这些技术可人的照片单独放在了一边。
“好啊！那我来贴吧！”刘浩挽起袖口准备开工。
“好！”程潇说“那我给你递。”
一向高傲的汪老板被冷落在了一边。
齐婷婷从外面回来了，笑眯眯朝他们走来：“不错啊！这么快，辛苦了！”
汪宏宇没理她，带着点不爽，帅气地走了。
程潇目光追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对面的楼道里。
“没想到汪宏宇也在这儿帮忙，”刘浩惊讶地说“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一直都在啊！”程潇说。
“我觉得他挺高冷的，反正我是不敢和他说话。我上次碰到隔壁班的女生给他买水，问他要qq号，”刘浩朝对面的楼梯口瞟了一眼低声说“你猜他说什么？”
程潇不喜欢在背后议论人，尤其是汪宏宇，她摇了摇头。
“他问那个女生哪儿来的自信，还问她买的水是不是快过期了半价买的，还好意思拿出来送人。”刘浩语气中夹杂着不满说“当场把人家说哭了。”
这倒是汪宏宇能说出来的话，不过肯定被刘浩给夸大化了，她低头咬着唇。
她不太清楚刘浩或者其他人眼里汪宏宇是什么样的，但她觉得汪宏宇人真的挺好的，并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他就是目中无人吧！”刘浩说“上次我在校门口给他打招呼，他直接走了。”
“不可能，他应该没听到。”程潇辩解，坚信‘目中无人’用在汪宏宇身上，太过了。
她记得汪宏宇刚来的时候，给他打招呼他是回应了的。
刘浩对她替汪宏宇辩解感到不可置信，抬起头来愣了几秒。
“可能吧！”刘浩说。
因为这个话题，各自心里有些许不适，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快打铃了，齐婷婷才催促他们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