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受误解如海明心迹 问源头紫凝卸心防
女医学堂这帮娃娃自然指望不上。
这个时候，便显出人脉的重要性了。
女医学堂那几位老太医中，还真有那么两位，家里各有个颇通医术的女儿。只不过人家都成亲生子了，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能去女子医馆坐堂看病？
“不能坐堂不怕！”王紫凝拍板道：“我可以聘请两位姐姐为女子医馆的顾问专家，无须坐堂，只负责去贵眷府上走动就行。”
这么安排，可谓是皆大欢喜。
张嫱本就不太喜欢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绕，不愿出入公侯府邸；两位老太医的女儿及其婆家呢？恰巧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融入贵族圈子！
王紫凝就这样忙着各处的协调，不亦乐乎。
子月的一天，林如海请她过府，神秘兮兮地说：“我给你看两个人。”
王紫凝正纳罕呢，却见林福领了两个十四五岁、水灵水灵的妹子走了过来。
“老爷这是要纳妾？”王紫凝小声说：“要我说，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人家才跟玉儿差不多大，你好端端祸害人家年轻姑娘干什么？”
林如海：“……”
忽又笑了，也压低了声音道：“紫凝，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王紫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差点挠林如海一把：“我吃什么醋？五十年的山西老陈醋么？”
林如海帮她捋了捋额角的乱发：“若是我没猜对，你急什么？”
王紫凝还想说什么，三人已走到近前，只得住了口。
“因玉儿以前身体不好，我特意安排这两个家生的丫头跟着名医学了五年，准备将来做玉儿的陪嫁丫头。如今看来，玉儿倒是不需要了，给了你，她们这一身医术也算没有白学。”
“不……不……我不能……”
王紫凝又是惊愕，又是感动，竟说不好话了。
家生的丫头，特意安排学医五年，就为了留给自己的独女，作为出嫁后的保障……人家这一片慈父心肠，她怎能抢了过来？
林如海却很坚决：“左右玉儿如今还小，我也不舍得她太早成亲。就算借给你先用着也好。”
王紫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行，我真不能要。老爷，我不能保证她们习惯了女子医馆的工作之后，还是否愿意再回头后宅之中当个丫鬟。
此事涉及玉儿成亲后的安危和健康，玉儿好歹喊我一声妈，我怎能置她的安危和健康于不顾？”
“玉儿如今身体大好了，原本预备的丫头并不一定用的上，这本就是你的功劳！何况她们可是家生子，你这样说是质疑她们的忠心么？”
王紫凝再三推辞，林如海却已安排得明明白白：“黄鹂你可以送到医馆，她的老师主攻女子疾病，定能帮的上忙；白鹭你便留在自己身边，她学的是药理，且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你带着她，便是去了王家，我也能放心。”
王紫凝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林如海这不仅要帮她解决女子医馆缺人的问题，更是要保障她的安全啊！
明年她就要跟林如海成亲，用的是“王四小姐”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从薛家门里出嫁。那还叫王家和林家联姻么？
王子腾很是热心，来了好几封信，劝她尽早回娘家去住；王子腾夫人也亲自来过几趟，她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如今眼看着就要到腊月，却是不能再拖了。
今年年尾必须回到王家，明年才能以王家女的身份嫁入林家。
林如海担心王家人对她不利，也建议过她住到王家别院去，王紫凝却拒绝了。她想要住进王家老宅，看看能否查清楚当年“老姨娘”之事，此外，王子腾或许还有一些秘密，住进老宅才会有接近这些秘密的机会。
只不过，她无法接受亲近之人再因自己而承受风险，在搬进王家之前，须得完成宝钗成亲一事，此后，宝钗便是名义上薛家的新主人，自然无须和她一起去王家。
林如海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只是还是颇为担心。
遇刺一事后，皇帝给王紫凝的暗卫力量已经增强，但很多时候，伤害并不是来自真刀真枪，而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事。
尤其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若要害人，简直防不胜防。
他能做的，便是将白鹭安排在王紫凝身边，给她再添一重保障。
王紫凝使劲闭了闭眼睛，把不争气的眼泪咽下去：“我得再考虑考虑。”
林如海没有再说什么，只命林福先将两个丫头带下去，并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等黛玉回来后，让黛玉来帮忙劝劝。
待人走了，却听王紫凝傻傻地问了一句：“林如海，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会让我……”
林如海何曾见过王紫凝这般娇羞的模样？
忍不住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这也是我们精明睿智的王四小姐能问出的话？”
“我们非亲非故，只因着相似的来历和金姐的愿望才走到一起……”
“胡说！”林如海用力扯了一下，王紫凝不防，便被他整个揽在了怀里。林如海直视怀中女人那氤氲着水汽的双眸，柔声道：“你那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思？那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紫凝，我想娶你，与别的无关，只因为，我心悦你！”
王紫凝觉得自己似乎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只能软绵绵地被林如海抱着，一点儿都挣脱不出来。
双脚更像是站在云端，脑袋也微微有些儿眩晕，不由自主便将脑袋贴向了林如海的胸口。
但她还是抓住了一瞬间的清明，问出了很重要的一句话：“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你在顺天府的公堂里慷慨陈词的时候。”
“那么早？”王紫凝抬头，眸子里全是质疑：“你哄我，你那时好严肃，哪有半点动心的意思？”
林如海无奈地将她的脑袋按了回去，回忆着说：“我怎会哄你？那天的你特别耀眼，一下子便撞进了我的心里……
不过，那时只是一点点动心。你们都说我是老狐狸嘛，对于我这样的老狐狸来说，这一点动心要变成心悦、变成不计代价也想跟你在一起，自然还经过了彼此充分的了解，以及时间的发酵……”
王紫凝却不管他后面那些话了。
只要“动心”的时间没有哄她就好了！
她主动用双手环住林如海的腰，开心地说：“那我就放心了，总归是你先动心，输的不是我！”
林如海：“？？？”
输？输什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