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因泄密紫凝费思虑 当面首薛蟠立功勋
元春虽然没说，但王紫凝可以确定，她只知道部分实情。
——若是元春知道王夫人谋害她不成，反被她算计而死，还能抱着她哭唧唧？
甚至可以猜测出元春知道什么：左不过就是害死贾瑚、谋害凤姐孩子这两件事里的某一件，抑或两件都知道。
顶多再知道那个京都里人尽皆知的传闻。
东府之事，受益的主要是王子腾，若是知道了，元春很容易想到王子腾身上。但适才她只抱怨王夫人，却丝毫没提这位二舅舅，想必也是不知道的。
莫非透露消息的人，只想着让她对娘家死心？抑或，透漏消息的人也并不知道全部真相？
王紫凝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她又不是搞侦探的，为啥要抛给她这样的难题？
要不还是问问林如海那老狐狸吧？只是她隐隐有种直觉，泄密的可能是皇帝！
皇宫里虽然还住着跟皇帝不太对付的太上皇，但林如海禀明王夫人一事时，御书房根本没有别人。
若不是皇帝主动泄密，这事儿根本不可能传开。
至于忠顺……能不能把手伸到皇宫里是一回事，关键是王紫凝觉得，忠顺是保守秘密的一把好手。
——哪怕喝醉了酒，也依然能在王子腾面前守住秘密，又如何会把这事儿告诉元春？况忠顺那样的性格，怕是根本不愿与皇帝的后妃有任何牵扯吧？
若真是皇帝故意将此事告诉元春……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林如海可是铁杆帝党，如果皇帝的利益和她的利益发生了冲突，他将如何取舍？
人性从来经不起考验，王紫凝可不想知道皇帝和自己一起掉水里，林如海先救谁！
所以，事儿可以说，这个怀疑要藏在心里。
王紫凝不知道，她离开坤宁宫没多久，皇帝便去了，还细细打听了她的情况。
皇后答道：“人长得确实不错，且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只是……陛下自己看吧！”
皇帝接过皇后递过来的纸，只一眼便皱了眉：“这是她写的？”
“可不是？人家都说王家不教女孩儿识字，臣妾起初还不信……如今可是信了！”
皇帝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朕就说嘛，林如海怎么会跟忠顺一个品味！原来不管多大学问，都是看脸的！希望林爱卿将来见了这信马由缰的字体，不会后悔吧！”
……
王紫凝想了一路，待听到车夫说“到了”时，还没个结论。一掀车帘，却发现不对——这不是林府二门么！
“不是说回家吗？怎么来林府了？”
车夫理所当然道：“早上林大人就说了，让您宫宴结束后先到林府来。”
“我适才不是跟你说了，天色已晚，直接回家么？你听谁的？”
“左右日后奶奶也要听林大人的，奴才自然也是听林大人的。”
王紫凝：“？？？”
这还没怎么着呢，车夫先变节了？
王紫凝掩上车帘，正欲强命车夫驾车回家，却见旁边又停了一辆马车，正是林如海的。林如海下车迎了过来：“紫凝，你怎么也到这个时辰了？”
王紫凝只得下了车：“皇后娘娘留了我一会儿，贤德妃娘娘又请我过去说了会子话儿。”
林如海当即请她去书房说话，王紫凝便知道，这是要“交换信息”了。
因着“同盟军”的义务，王紫凝还是把自己所闻一五一十讲给林如海听，只是没说自己已有了怀疑。
林如海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转移了话题：“今日有没有人与你为难？”
为难？王紫凝这才想起来：“还真有！修国公家的老太太……似乎看我很不顺眼，还好有庆阳郡主和皇后娘娘帮我。”
林如海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修国公老夫人？呃……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了，当年她女儿新寡，着人与我提过来着……”
王紫凝有些咬牙切齿：“怪不得呢，林老爷可真是个万人迷呀。”
林如海摸摸鼻子，再次换了话题：“陛下也单独跟我说了一件事——蟠儿命人送信入宫了！”
薛蟠？
王紫凝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好大儿！
茜香国虽远，但若快马传信过来，也不过就是十天。但自从“断绝关系”以来，薛蟠再没捎回来一封信。便是英莲，也只在入茜香之前命人捎了封信回来报平安。
跨国境寄信太难了，想不让别人知道，那便更难。
当然，皇帝在茜香肯定有一个复杂的间谍网络，薛蟠送信入宫，走的定然是他们的路子。
“怎么说？”
“茜香如今比较混乱。女王年事已高，儿子、闺女十几个，都想争王位，比咱们这边十几年前，有过而无不及。
蟠儿效力的那个大将军，跟二公主颇有些暧昧，那二公主为人较为……豪放，竟又看上了蟠儿，蟠儿便使了美人计，当了那二公主的面首。”
王紫凝觉得脑袋又嗡嗡响了：薛蟠当了面首，那英莲怎么办？
这个好大儿，真是当个卧底都能当出花花来！
不过薛蟠的牺牲……似乎是值得的？
“蟠儿跟着那二公主，倒是发现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你道两年后，那些弹丸小国联合起来，为何能让咱泱泱大国吃那么大个亏？
王子腾背主造反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从海西那边，买了不少厉害火器，比咱们的鸟铳、红衣大炮强出许多，就是西北战事中缴获的赞巴拉克和沙图纳尔火绳枪都比不了。”
海西？《红楼梦》里说的海西，就是欧洲；而茜香，则是东南亚的一个国家，大概就是泰国的位置。
近代的泰国有这么猛吗？
对了，这是架空，又不一定完全一样。但至少可以知道，西方列强已经仗着坚船利炮满世界转悠了。
时不我待！
武器的事儿王紫凝不太懂，但她知道一点：
“远射程火器、坚船利炮是未来战争的决定性因素，咱们不缺人才，让蟠儿设法弄些新式的武器过来，组织匠人好好琢磨琢磨，咱不愁造不出来。”
林如海却没这么乐观：“哪有那么容易？往年陛下也曾命工部仿制沙图纳尔火绳枪，却一直尚未成功。”
“那是用的人不对，方法也不对！”王紫凝毫不客气地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若是有人造了出来，每生产一件便给他几分利润，定会有人能造出来。”
笑话！智能手机都能山寨，区区枪炮，技术难度能比那高？
“这……工部管辖的匠人，都是朝廷养着……”林如海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正因旱涝保收，才没有人愿意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这事若还让工部那些泥古不化的人干，定然不成……让谁来……”
王紫凝打了个哈欠，随口便给出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