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老战神最小的女儿
后面几日,沈宁去子衿武堂去的勤,不仅和玄武阁的人打成一片,也经常去黄武阁指导。
每回她去黄武阁的时候,两百来个学生们都好似过大年般的开心,学习起来一个比一个认真。
短短的时间里,每个学生都进步很大。
即便子衿武堂的排名在末流,即便上京城还是阶级森严权贵当道,但他们焕然一新,只余下奋发图强的斗志昂扬了。
某日,沈宁乘坐马车去往子衿武堂的时候,路过吵杂的街道。
采莲掀开小窗口的帘子,眸光亮晶晶地朝外看去,“小姐你看,有人街头卖艺诶。”
沈宁正在看书,闻言,跟着采莲的视线看向了马车外边的街道。
一群人将街侧边围成了一个圈。
圈子里的人,穿着纯黑的衣裳,脸上还戴着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
那人躺在长凳上,胸腔方面着一块巨石,旁侧还有一方大锤。
捶边上白纸黑字写着:一两银子,可亲手来砸一下。
原先众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对这都不感兴趣,但不知是谁看到了面具人的耳洞,低呼:“这是个女人。”
而后,众人都排着队儿来抡锤子,每一下都不带怜香惜玉,而是恨不得用尽吃奶的劲儿。
沈宁马车路过的时候,女人胸上的巨石,已经被砸了八九下,而这一下,是第十次。
锤子落定,她的唇角溢出了一口血,虽被恶鬼面具挡住了,却沿着下颌线流到了脖颈。
“小姐,她好可怜啊。”采莲泪眼汪汪,“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否则怎么会出来耍杂技呢?”
沈宁抿着唇默然不语,眸光落定在那人的身上,最后狠狠地蹙起了眉头。
就在第十一个人准备交钱抡锤子的时候,女人掀掉了身上的石块,哑声说:
“每天只砸十下,多的钱不赚。”
“你这小娘子,倒是有趣,都沦落这般田地了,还会想着不赚钱吗?”
“有钱赚,没命花,终归也是白搭。”
女人头晕目眩,喉咙感到腥甜,似有血液再涌上来。
她将鲜血吞咽了回去,喘着气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弯腰之际却有一方帕子掉落下来。
帕上,绣着冰清玉洁的海棠花。
“小姐,那不是你的帕子吗?”
采莲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个世界太过于玄乎。
街边,蓝连枝蹲下去伸出手去捡帕子,一只脚掌踩在了的手背,还用力地摩擦扭动了几下。
她仰起头,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肥头大耳,低头看着她笑了笑,手里把玩着一两银子。
“小娘子,你是看不起我吗,怎么到我这里了,你就要打道回府了?”
“我说了,我每日只砸十下,多一下都不行,如果你想砸,明日带着银子来就是。”蓝连枝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西街的人,昨日我是在西街卖艺,随便一问就知道我没有骗人。这石头,锤子,还有我这人,都是实打实的,正因如此,每日最多才能扛十下。”
若非她遭受了十下的锤子,又何至于连眼前这油滴滴的男人都弄不过?
顾家还欠着沈宁的钱财,顾蓉又吝啬的要命。
顾景南每日不是喝酒喊着沈宁的名字,就是想着和江灵珠的婚期。
她不愿再寄人篱下,更不能回到大齐皇室。
她要,自力更生!
“啧,啧啧啧啧。”
张忝武手拿银子,一下一下砸在了蓝连枝的面具之上,“你当小爷很好糊弄是吗?不想诶锤子,行,把你这面具摘了,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小娘子究竟是有多见不得人,才会戴着面具出来行事。该不会是那青楼里染了病的妓吧?”
“我不是妓。”
蓝连枝大喝,“把你的脚松开,否则,我饶不了你。”
“哟,绕不了小爷。”张忝武直接就去摘蓝连枝的面具,“小爷倒要看看,你这小娘子到底长得什么样。”
蓝连枝剩下的一只手抓住张忝武的衣襟,用尽剩下的力气,将他过肩后摔倒在地。
随后,也不顾自己的右手是否疼痛,把地上的海棠帕子捡起来。
见帕子有些脏了,面具下的眼睛顿时发红,咽喉也酸痛无比。
她回过头,恨恨地注视着张忝武,“你,该死。”
张忝武叫了好几下,反应过来道:“快,别让她逃了,大家伙儿都看着啊,去扒了她的面具,张爷我重重有赏!有大赏!”
这么一来,还在犹豫不前的围观者们,俱如洪水猛兽般蜂拥而上,将蓝连枝团团围住。
阴影来临前的霎时,蓝连枝第一时间把帕子收好,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她闭着眼睛,双手紧抱着面具。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冷喝之声裹挟着凶冷的愠怒响起。
众人顿时停住,齐齐回头看向说话之人。
来者一袭白衣似雪,眉目冷淡,黝黑的眸似有雷霆大作,寒芒四起。
就在闹事者们互相对视一头雾水的时候,采莲往前踏出一步,扬起下颌道:
“我家小姐,乃是沈家沈宁,老战神最小的女儿。”
听到沈家和战神,部分人吓得腿都软了。
张忝武也没想到会踢到个多管闲事的铁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沈小姐,这卖艺的人不讲道义,不够坦然,只知欺诈我们老百姓,我们是心有不平,想要讨回公道,才想把她的面具掀了。”
张忝武是刚来上京的富商,放在小地方是富甲一方,但在上京城什么都不是。
只能欺负欺负街头卖艺的人,面对有身份的人,那可是比谁都谄媚狗腿。
蓝连枝眸光微微颤动。
沈宁二话不说,一脚如钢铁踹在张忝武的膝盖。
张忝武身体往前栽倒,膝盖直接跪了下去。
沈宁的右脚踩在张忝武的肩膀,略微俯身,对着张忝武的脸拍了几下,冷声问:
“你是觉得我双目失明,还是耳聋了?”
“没,没有……”
张忝武慌慌张张地摇头,冷汗潸潸地往下流。
“既是没有,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颠倒是非混乱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