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择日不如撞日”
酒过三巡,俩小老头的脸儿都是红扑扑的。
魏老先生背起了行囊,道一声告辞。
“子生。”
老神医看着他的背影,又喊了一声。
魏子生脚步顿住,随即缓缓地回头看他。
老神医酩酊大醉,说:“不如,把弟媳的坟搬迁到神医谷去,长夜漫漫,你亦能作伴左右。”
“不了。”魏老先生摆了摆手,“你那神医谷四季如冬,老朽怕冻坏了我那婆娘。”
言罢,大步流星地走出酒馆,隐入年华街的车水马龙,与这上京城的众生相融为一画。
老神医又喝了口酒,摇摇头无奈道:“痴情误人,痴情误人啊……”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食品饮料"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3"></tt_keyword_ad>他低声感叹许久,蓦地拍桌而起,怒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指向酒馆外大喝:“姓魏的,你还没给酒钱呢……”
傍晚,北渊王府门外,沈宁等人陆陆续续的上了马车。
夕阳西下,火烧云漫天,暗红的余晖洒在错落有致的古老城池。
“小七,送我一程。”楚夜没皮没脸的跟了上来。
坐上马车的时候,小侯爷还朝着外头的北渊王挑了挑眉。
车夫刚要拉紧缰绳,就见帘子一撩,燕云澈屈身降贵坐进了马车的里边,折扇晃当一开,正经地道:“本王许久未见沈三爷子,甚是想念,择日不如撞日,这会儿就去与他下下棋吧。”
择日不如撞日……
沈宁听着这话,看看燕云澈,又看了看楚夜,心内长叹一声。
这俩人,还真是旗鼓相当的天作之合。
不算大的沈家马车,承受着不属于它的委屈,里边坐满了人。
适才还昏昏欲睡的车夫顿时精神抖擞,眼睛发亮,驭马之时更是比往常卖力不少。
他和这一车人平均算下来,都是属于上京城的风流人物啊。
马车绕了半圈在定北侯府停下,待楚夜下车之后,才沿着长街大道回到沈家。
沈家三叔沈国海近日找二嫂郑蔷薇要那一顶长寿朱冠,却是惨遭无情地拒绝,因而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直到下人来报:
“三老爷,北渊王来了,说要与您下棋呢。”
适才还面色青灰的沈三叔,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理了理衣裳又梳了梳发丝,苍老的脸上浮满了笑。
“哈哈哈哈。”
“吾与王爷,那是棋盘上的交情。”
“那沈宁空有匹夫之勇而无内涵,不似我沈某人,年纪虽大,却像陈年的酒,香啊。”
下人们看着自言自语的沈三叔,俱都低下了头,疯狂遏制住因为憋笑而要抽搐的嘴角。
沈国海全然把二哥沈国山的话给抛诸脑后了。
他权当二哥是嫉妒他得到了北渊王的器重。
……
清幽堂内,沈青衫和不知何时来了沈府的大白玩作一团,沈惊风坐在石桌前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捧着兵书看得全神贯注。
“大哥,知道爹在哪吗?”沈宁问道。
她回来得有些晚,本想给沈国山做点儿新的菜式。
这三年的枯燥乏味,也不算一无所获,起码让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厨艺了得。
“监察御史宋印来府拜访,带了治疗父亲腿骨的伤药。”沈惊风叹道:“父亲年迈,腿骨又有旧疾,不好拿兵器了,不过他也一把年纪不至于再上战场,如今各地又都是一片祥和。但每逢阴雨天,骨头里面就会头痛难耐,偏偏那监察御史求来的方子能顶用。”
“监察御史跟父亲,很熟?”
“常年喝酒,算是谈得上话的关系。”沈惊风放下书卷,“你对监察御史感兴趣?”
“家里来人,总要清楚点才好。”
“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沈惊风笑道:“数年不见,阿宁长大了。”
“大哥。”
沈宁犹豫少顷,便道:“我想查一查长嫂纳兰晴的事。”
大哥面上的笑容几乎在刹那间就已全部地凝固住。
而后,应声:“好。”
沈宁附在他的耳边,以掌挡之,低声说了些什么,就见他眉头紧蹙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后,就见燕云澈出现在清幽堂的庭院,并道:“大白,回府了。”
大白当即到了燕云澈的身边吐着舌头蹭了又蹭,还躺在足边露出肚皮打滚儿。
沈宁侧眸看去,只见燕云澈的身后还跟着个脸色很差的小老头儿。
这小老头儿不是旁人,正是她的三叔。
沈国海狠狠地瞪着大白。
棋还没下,王爷就来接狗了。
他与此狗,有不共戴天之仇!
大白是个极通人性的犬,它好似察觉到了沈国海的敌意,撒泼打滚了好半晌,出院的时候横冲直撞,硬是把沈国海撞得摔倒在地,可怜他一把老骨头遭这样罪。
燕云澈看了眼沈宁,便懒洋洋地跟上了大白。
还是沈青衫把三叔扶起来,还不忘说:“三叔你也真是的,挡着道干嘛,好了吧,摔跤了吧。”
“你这混球,到底我是你三叔,还是那大白是你叔?”沈国海瞪着眼睛,揉了揉腰,懊恼到不行。
这一跌,不知道要少活几年,得多吃点补药才对。
“青衫,监察御史今日是不是来了,我刚才看到了他的侍卫在府里。”
“嗯,来了,和我爹谈话呢。”
“快,扶三叔过去。”
监察御史宋印虽跟医药搭不到边,但宋印的岳丈家在大燕北部,是距离境外神农谷最近也是医药最好的地方。
沈国海觉得自己被那狗害得快要死了,得找宋印讨点药方子才行。
沈青衫“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扶着沈国海去见宋印。
“三叔一贯这样,永远都是长不大的老小孩。”沈惊风无奈。
“被保护太好了的人,是这样。”沈宁坐下之际,倒了两杯清茶。
沈家都是马背上的功夫,出生入死得来的功勋。
父辈的三兄弟里,大伯攻文,父亲尚武,唯有三叔被保护的最好。
这么多年没什么磕磕碰碰,最大的坎坷就是被沈国山打到大。
但除此之外,他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一天闲的没事干,就研究怎么延年益寿,企图在寿命方面超过两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