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熟人相见
为什么说卖原主的东西可以赚钱呢？
因为根据星野归一的观察，原主留在小海豹“天妇罗”肚子里的二手货们看起来质量都挺好的，其中包括了各种假发和奇奇怪怪的衣服。奇怪到什么地步呢……女孩子在里面发现了好几套大型毛绒公仔玩偶服装，这让她深刻怀疑原主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谁会把自己打扮成奥特曼走在街上啊！这到底是想引人注意还是想躲避敌人视线？
至于想要卖掉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些假发美瞳衣服是否在杀死原主和伊万的那个凶手眼里看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再使用为妙。
而回收旧衣服的渠道她也查询到了，通常来说有两种。
一种是直接卖给某些经营回收业务的衣服小摊，另一种是卖给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外形酷似atm机的“自动回收机”。前者的优点在于可以和商家涨价和拉扯价格，但兴许会被有心人查到货物的来源；后者的优点在于不记名售卖，只要你交货，机器就给你立刻转账。可缺点是会比小摊的平均市场价格便宜两成左右，但通常很难查询到具体是谁卖货，因为这座城市里有太多人想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赃物——这些机器最终会把每天买到的货物由仿生人运回处理厂进行分门别类的废品处理、消毒，从而发挥新的价值。
安全起见，星野归一开着心爱的“仓鼠球”跑了4个不同的区，找了11台自动回收机，分别把那些已经被她打上黑名单的东西毫无规律地扔了进去。
其中假发卖的比较贵，哪怕被机器强行打8折后依旧随便一顶都有七八千日元，看来原主还挺注重头毛的遮掩……可惜现在被星野归一这个没有心的狼灭一铲子推平了。
最终，当天妇罗的空间储存里清空得七七八八之后，星野归一的账户上多出了将近35万日元的新增，加上原本的8万日元，共计43万日元的余额让星野觉得自己又能苟上一段时间了！
在一边查地图一边满城市卖二手衣服之际，星野归一也算是对于如今的东京有了个基本了解。
原本的东京只有23个区，主要位于东侧，至于以“练马区-中野区-杉并区-世田谷区”这条分界线以西则是多摩地区，这个地区的行政规划上与“东京都”处于一种微妙的附庸关系。
但在50年前的“第四次公司战争”中，东京作为荒坂公司的发源城市同样遭受了来自北美敌人“军用科技公司”的重创——荒坂公司在美国北加州的总部直接被核弹炸平，同时日本这边，新宿区和涩谷区遭受了无法挽回的打击，当时死伤无数。北方的足立区、荒川区和葛饰区更是沦为焦土……如今半个世纪之后，东京重建了新宿与涩谷，恢复了“都心六区”的昔日繁华和富强，但对于北面那三个焦土区就置之不理了。
其实主要是治理环境恢复的代价太大，如今那已经沦为犯罪分子和流浪者家族们的乐土了。
为了弥补行政区划的空缺、打造更全面的东京防御网络，当时的内阁很快通过一项议程，决定将原本的多摩地区完全纳入东京都的最新行政区划，所以如今的东京拥有足足34个区！
但这些跟星野归一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政客，也不是什么既得利益者，只是一个想要调查“是谁杀了我，而我杀了谁”的普普通通打工人罢了。
她并不关心这些恢弘大气的设计，她如今急着复健，好让自己在这个动不动就死人的世界里获得一点保命之力。
星野归一在查询了网上的诸多信息后，终于选定了文京区的一家健身俱乐部作为自己的复健起点。之所以选择这家收费昂贵、实行会员制、保密性高、风评颇好的俱乐部，主要是因为……里面还配有枪械射击馆、格斗场等一系列齐全设备，有专属的私人教练、营养师、医护人员为每位办卡前来的会员提供贴心服务。
其实女孩子对于这个社会有一点不解，那就是……你们这个国家现在持枪已经合法了吗？
在查询了相关的法律文书后，星野归一终于不得不确信——在国内外军火资本家的大力推动外加傀儡内阁的不作为，日本社会早在三十年前开始逐步解封持枪资格，意图把这儿变成下一个阿美利加的那种“自由之地”。
事实证明，这些肮脏心思的资本家们成功了，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脚下的名贵皮鞋底下踩着全是一年比以一年数据高的枪击案被害者尸体。
所以现在路边随便一个小混混都能掏出一把枪去抢劫诊所就是这个道理了……
…………
……
卖旧衣服有了钱后的星野归一第一时间来到这间名为“森永”的健身俱乐部，外表甜美动人的前台仿生人小姐在了解了她的复健需求后，向她推荐了据说是入门级的“半月体验卡”。
“只需要50万日元，这15天内您就能享受到我们俱乐部的金卡贵宾级待遇呢1
面无表情的穷鬼李四：……
“还能再优惠一点吗？”星野试探地问。
“可以哦~”仿生人小姐姐微笑着说，“您可以选择【全人类团队】套餐亦或者【全仿生人团队】套餐来进行体验，前者仅需50万日元，后者只要30万日元就可以了呢1
星野归一感觉自己快要不认识“仅需”、“只要”这种区区词汇了。
妈的，你为什么能笑着说出这种可怕的话？你知道我一个光头卖假发卖了多少才卖出三十多万的小钱钱吗？
其实初来乍到的星野归一并不清楚，这种俱乐部多半是提供给城市里的中高端人群进行服务的，很多人来这儿不是为了真的锻炼身体，而是社会交际、结识上层人物罢了。
但是星野归一是个实诚的人，她奔这儿就是看中了对方提供的专业团队服务和“吃饭免费”这一条！
在了解了一下为啥人类团队与仿生人团队相差一半的价格差距后，星野才明白——有的人不喜欢仿生人这种机器人，觉得它们服务起来没有同为人类的那么耐心靠谱。但其实这是错误的观点，身为机器，更加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人类雇主的杂七杂八心思和举动，只会尽可能的在训练中保护雇主不要受伤，忠诚地执行雇主和俱乐部的命令。
不过如今整个社会都洋溢着一种歧视仿生人这种廉价劳动力的风气，底层民众的失业率居高不下，流落街头，犯罪率不断攀升，许多苦力活的岗位又被不用发工资的大批仿生人给占领了。以至于整个日本社会如今就像是坐在正在复苏的火山口一样危险……据说连如今的自卫队里也超过6成由战斗仿生人组成。
而日本最大的仿生人生产和制造公司，正是——咒术公司。
他们公司的超级计算机“薨星宫”生成的智能ai“天元”则是控制着这一切的流水线生产和后台中枢。
在老老实实地缴纳了30万日元办了一张半月“体验金卡”后，星野归一跟俱乐部分配给自己进行这半个月的仿生人教练见了面。那是一个肌肉健硕堪比健美大赛冠军一样的高大猛男机器人，虽然看起来很不好惹，但产品设计师为“他”设计的敦厚面容与和善目光很好地塑造出一种宛若大狗狗般的气质出来。
“李先生您好，我是您接下来半个月内的俱乐部私人教练‘次郎’。我的产品代号为‘co-00071648’，如果您对我有任何意见，可以随时扫描我脖子上的条纹码进入官方主页进行投诉。”
次郎一板一眼地说着，声音温和，脖子上的条纹码灯片正平静地亮着微弱的绿光。
星野归一怔怔地看着这台外形与人类无异、如果不是条纹码存在就难以分辨的仿生人好几秒，倏然笑道：“那我们就正式开始？”
开玩笑，一天2万日元啊这里！从现在就开始计时收费了！不练回本怎么对得起那么贵的卡费！
次郎教练目光毫无波动，依旧维持着那种似乎对于一切事物都非常友好的样子，略微欠身：“是，一切以您的意愿为主。”
星野归一来这儿之前找了街头的办假证商人，随手做了一个“李四”的日本驾照，全程网上交易、自动回收机转寄证件，非常安全。虽然照片上用的是她如今这张略微易容后的女性面孔，但性别那一栏里她坚持填写“男性”……被人问起来就说自己是心理性别出问题的患者！
之所以不怎么易容伪装，是因为没有必要……万一锻炼的时候又流汗之类的就很麻烦，不知该怎么解释。
次郎在了解了她的“复奖需求后并不急着制定计划，反而请她用俱乐部内部的医疗设备做了一个基础检查，并再三保证这一切信息都是保密的，俱乐部经营那么多年从未出现过外泄顾客身体数据的先例。再加上星野归自从复活后一直想给自己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本来想找森鸥外的，但是被后者的不拿人当人看的观点给吓住了，所以就一直拖着没动静……现在机会来了，自然是应允。
俱乐部的医疗室绝对对得起这个会员价，堪比某些小型的私人医院了。
一番详细检查下来，星野归一的身体资料上显示这是一具女性身躯，但次郎教练依旧波澜不惊，坚持按照雇主的要求称呼对方为“李先生”。
真不愧是金卡体验埃
在了解了星野归一接下来这些天都有空，次郎教练给她制定了非常科学详尽的训练方案和饮食作息，于是星野归一一头扎进了这家俱乐部，一天就睡6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训练和吃吃喝喝。
是的，俱乐部吃饭是免费的！
每天的菜色都还很好，虽然是人工养殖的食材，但吃起来总算有点肉味儿了！
可能俱乐部也没想到会有这种穷鬼会花大价钱进来体验生活吧……星野归一中途了解了一下，如果要成为俱乐部的年度会员，需要缴纳数百万日元的年费……
草，告辞。
就这样，她白天在健身房里复健，中午去泳池游泳，下午训练枪械和格斗，晚上再进行放松和按摩。至于睡觉睡在哪里的问题——我只能说，俱乐部是24小时营业的，还配有专门的休息室。
连租房子的钱都省了！
星野归一开始觉得这30万花得很值了！
随着不间断的训练和复健，她脑海里的那些记忆碎片逐渐浮现，刻在骨子里的那些战斗本能渐渐地苏醒，再加上原主本来就对自己的身体各种细心呵护，练得结结实实，力量、耐力、敏捷等种种属性都是练满的，如今星野归一终于有种逐步掌握这具身体的舒心感了。
就好像替身使者觉醒了专属的替身，高达驾驶员开上了私人高达一样舒服！
连次郎教练也不禁惊叹她的身体素质很好，恢复的速度也很快的问题，十几天下来，中途已经更改了三次训练方案。星野归一刚开始有点得意（虽然根本就是原主的功劳），但旋即被害妄想起来，紧张地问：“这一点很罕见吗？”
“倒也不是。”次郎教练温和敦厚地回答，“在如今的数据库里，李先生您的复健速度与纯粹的身体素质并不是排名第一。咒术集团的现任首席ceo五条悟先生才是第一，又被都市传说称为‘人类最强’。”
星野归一表面震惊实则心里愤怒：呸！最强的人类明明是我们的利威尔兵长！那个就会在泳池里开香槟趴体的富二代算个屁！
不过她明智地没有反驳这事儿，而是注意到一个问题：“你们不是说会替客人的信息保密吗？把那位ceo先生的数据情况告诉我也没事吗？”
“哦，当然没事。我们这是合法的信息告知。”次郎耐心地回答，“五条先生当年自愿公开自己的身体数据作为各大俱乐部的训练标杆和参考，这仅仅是他18岁那年考上东京大学的数据，现在想必更强了吧。”
星野归一：“……”
她快被这人的操作给骚死了，不愧是开香槟趴的资本家狗东西。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准备前往餐厅用餐时，眼前的电梯门打开了，一个白头发的青年正好百无聊赖地单手插兜站在电梯门口准备进来，身后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类保镖。其中一人的单臂为粗大可怖的加特林炮管，另一人的机械臂则是像是某种折叠起来的盾牌钢铁造物，两人脸上也有明显的改装痕迹。
星野归一抬头看了这为首的白发青年一眼，发现不认识。青年的年龄约莫二十岁出头，一头白色短发桀骜不羁地立起，脸板的左眼下方有一个倒过来的紫色王冠led灯片，看起来有点……杀马特。
不过这是个杀马特横行的未来社会，星野归一早已心有准备。
她正想绕过这三个奇怪的人，谁知道白发青年盯着她经过少许易容后的脸看了几秒，人畜无害的脸上倏然露出大大的笑容：“哟！这不是归一嘛！几天不见，这么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