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粉饰太平
第二日上午，岳阳城。
墨川带着几人走出传送阵，向着站点外走去。
这种小型传送阵，虽然平常人用不起，但体制内人员以及中层收入人员还是用的很勤的。
由于轩辕岐一直待在伊川书院，根基基本上都在禹州，而对荆州的掌控度也仅限于连山壤家族等几个荆州中西部家族的势力范围，所以墨川的第一站，自然是荆东最北的岳阳。
来到站点外围，墨川并没有急着出站，而是端详着站门口的大号岳阳城地图。
岳阳城，古称岳州、巴陵，位于荆州东北部，北枕长江，南纳三湘四水，怀抱八百里洞庭湖，江湖交汇，水网密布，江岛众多，船是大多数人会选择的出行方式。（现在的洞庭湖估计没这么大了，毕竟泥沙填湖的问题挺严重的）
又因此地是著名的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灵气复苏之后灵矿丰富，更有岳阳楼随时可以赐下灵宝，自然是富民殷实，税收极高。
但墨川知道自己的目标不是繁华的内城区与洞庭环湖城区，而是岳阳楼北部的外城区。
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想要知道这里的官员有没有贪污援粮，贪污了多少，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看市价，看看当地平民情况。
……
与此同时，岳阳城内城区，崔家。
崔家，又称颍川崔氏，兴盛于两汉，没落于隋唐，但也是和太原王家、关中杨家一样，在黄巢起义中勉强幸存下来的世家大族之一。
当初黄巢觉醒了通天异能，聚众揭竿起义，将遍地都是的大小世家门阀灭了一个七七八八，最后能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耗了大半底蕴的大族。
而像钱家这样的北地大族，纵使在乾朝覆灭，龙国建立之后凭借觉醒了许多服务性和生产型异能者之后家财万贯，在这些古族眼中也依旧是暴发户。
要不是轩辕岐在禹州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直接把禹州这帮以崔家为代表的大小家族挤出了禹州，崔家现在的根基肯定还是颍川而不是岳阳……（所以不要问崔家人为什么叫颍川崔氏却住在岳阳）
崔家祠堂里，崔家家主与他的两个胞弟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开个小会。
“今年税收如何？”崔家族长开口道。
“大哥，今年小丰收，但是上面看得有点紧，只压了三成，剩下的交了六成，用了一成。”老二开口道，“但现在市面上粮食少，估计用不上十天就能价格翻一番，到时候把咱们手头的粮食放一批出去基本上一趟就能轻松把本钱赚回来”
崔家族长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看着屋外的老树开口道：“老三，轩辕小子下发给地方的粮食到了吗？”
“到齐了大哥，轩辕岐分给岳阳城的两批总共三千五百吨粮食，现在除了装样子用的几十吨都在仓库里，其他的都在家族粮仓里面呢。”老三思考了片刻，开口道，“大哥，我之前收到消息说前几天轩辕岐有意想要在过年之前整查一下地方粮食贪污的问题，你说咱们要不要……”
“不用，轩辕岐这小子就是派了一个神仙来，也没有咱们贪污的证据，只要仓库不开，你们消息打听的快一点，知道这个下派的人是谁，什么时候来，基本上就能摆平。”崔家族长冷笑道，“现在荆南和荆东地区的很多家族已经不满意轩辕岐现在的一些决定了，甚至有人估计已经开始谋划直接投靠轩辕岐上边的燧人政府之后该怎么做了。对了，说到这里，别忘了派人去龙京，和钱家与杨家提前通个气。”
“是！”两人齐声答应道。
“不用在意这些小事。”崔家族长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已经上报说岳阳市发生了小规模流行性感冒和风寒，已经开始着手限制城市的人流量了，等到过小年的时候，就是有人饿死在岳阳城里，他们都不知道。”
“比起这个来，岳阳楼这个月的月赐才是你们要关注的东西，这个月的八阶灵宝还没有出现呢，让下面的子弟们好好复习，这次的八阶灵宝咱们势在必得。”
“是！”
……
寒风迎面而来，吹得蒙乐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拿出酒壶，退到队尾偷偷喝了几口。
由于传送阵站点就离着外城区不远，墨川觉得可以直接走过去看看，所以一帮人吹着一路寒风向着城外走去。
墨川看着道路两旁稀疏的人群与行人大都面色不太好的样子，眼神中略带思索：
“这座城市的税收和农业水准应该都不低，但越是靠近城外，就越是发现平民百姓面色肌黄，似乎很久没有吃饱过一样。”
“那个……墨川……”
“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这帮人看我们的眼神好奇怪啊……让我浑身不舒服……”
墨川闻言从思索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一行人已经走过了岳阳楼的地区，来到了最外面的外城区。
周围有许多形容枯槁的人裹着破烂的衣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川一行人。
那一双双眼睛冒着绿光……像极了贪婪的饿狼。
墨川微微皱眉——这几乎是他见过的最为贫穷的外城区了。
济北城的外城区，墨川就住在那里，平民百姓至少是没有什么温饱问题。
沈阳城因为地理原因，几乎没有外城区，基本上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公共墓地和林场，小村庄都离着内城有一些距离。
广州城因为是著名的经济港口，外城区甚至和济北城的内城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大量的别墅与豪宅。
玉门城的外城区是在此之前墨川见过最为混乱的地方，但人至少能为自己找到一个活法（为恶）。
但现在，岳阳的外城才让墨川认识到，这个国家真正黑暗的地方，病的有多么严重。
这里的人，成群成群地躺在大街上、小巷里、角落中，在寒风之中忍受饥饿与痛苦，人性慢慢随着知觉消失，最后只剩下这最为原始的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