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杜选侍生产
翡翠走后，嬿如有些担忧的看向柳姨娘，但见她神色常常，只顾低头逗弄着怀中的外孙，似乎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又絮絮的说了一些话，小春子在外提醒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少夫人该离宫了。”
嬿如满心的不舍，她强忍心中的酸楚，命幻桃取出数天前就备好的各色礼物，不外乎都是一些上好的锦缎，也有人参、茯苓等滋补之物。
依依不舍的送了柳姨娘到宫外，眼看分别在即，不由悲上心头，嬿如紧紧的握住柳姨娘的手，哽咽道：“女儿不孝，不能送您出去，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阿娘切记要保住自己的身子。”
柳姨娘一边抹泪一边不住叮咛：“好，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在宫中，万事小心。”
嬿如站在景阳宫门口，目送她们离去，等她们走的远了，溢在眼眶里的泪水方才悄悄垂落，如此一别，下次相见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但好在有个盼头。
寒冬里的天总是黑的快，嬿如才哄了四皇子睡着，明夏挑帘进来，小声道：“娘娘，杜选侍要生了。”
嬿如将怀中的小儿，放到一旁摇篮里，盖好了被子，这才轻声退出了耳房，明夏扶了她到榻上坐下，又端了一杯牛乳茶来，方才问道：“娘娘可要去瞧瞧？”
“皇上可去了？”
明夏回道：“今晚皇上翻了姜常在的牌子，重华宫到现在还是静悄悄的，估计皇上还没去。”嬿如轻轻抿了一口，又道：“那皇后呢？”
“太后身子不大好，皇后娘娘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永寿宫侍疾，奴婢估摸着皇后也没去。”明夏停一停，见嬿如没有说话，又道：“俪贵妃虽说协理六宫，可杜选侍位份低，贵妃娘娘并未将她放在眼里，至于玉贵妃，她的性子，您是知道的。”
嬿如随手将手中的玉碗往桌上一搁，浅浅一笑：“既然这些主位娘娘都没去，本宫何必去凑这个热闹，让人好好盯着凝香阁，有什么动静即刻告诉本宫。”
明夏笑着点了点头，上前搀扶着嬿如去梳洗，彼时的重华宫内，梦儿才服侍了皇帝沐浴，紫鸢上前在她耳边嘀咕几句，梦儿正色道：“太医都去了吗？”
“今晚宫中当值的太医都去了，只是杜选侍有些难产，她的宫女清秋正跪在咱们宫外，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梦儿沉寂片刻，思虑半天方才转身进了暖阁，皇帝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寝衣，半靠在床头闲闲的翻着一本书卷，但见梦儿进来，沉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皇上，刚刚杜选侍身边的宫女来报，说杜妹妹要生了，似乎有难产的症状，想请皇上您去凝香阁瞧瞧。”
皇帝合上书卷，朝着外面唤了一声：“周高。”
周高虽是贴身伺候皇帝的，但毕竟是在妃嫔宫中，他没有踏入暖阁，而是隔着门帘应了一声：“皇上，您有何吩咐？”
“杜选侍那怎么样了？”
周高弓着身子回道：“奴才已经派人去凝香阁瞧过了，杜选侍确实有些难产，太医说是因为孩子太大的原因，不过奴才已经派人去请了崔太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皇帝轻轻抚摸着拇指上的白玉戒指，朗声道：“知道了，凝香阁那有什么情况及时来禀报朕。”
“是，奴才遵旨。”
待周高走后，梦儿轻轻伏在皇帝的肩头，柔婉道：“皇上不去瞧瞧吗？”
“崔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医术高明，他都去了，朕还去做什么？”说完，他伸手挑起梦儿的下巴，暧昧道：“难道你不想朕陪着你吗？”
梦儿轻咬下唇，娇滴滴的说道：“臣妾自然想让皇上时时刻刻都陪着臣妾，只是，杜选侍此刻正徘徊在生死关头，臣妾实在是害怕。”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她，重复着刚刚那句话：“害怕？你为何会害怕？”
梦儿及时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变化，伸手攀住皇帝的胳膊，真挚的说道：“妇人产子便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设身处地，若是此刻难产的是臣妾，臣妾也希望皇上能陪在臣妾的身边。”
“崔太医医术纵然再高明，只是医得了身子，医不了心，杜选侍纵然有万般不是，也请皇上看在她诞育皇嗣的份上，去瞧瞧吧。”
“若是皇上不嫌弃，臣妾陪您一起去。”
皇帝伸手捋一捋她鬓边的碎发，试探道：“你真是这么想？你就不记恨她，当初为难你一事？”
梦儿朝他扬起明媚的笑意：“杜选侍为难臣妾，不过是太在乎皇上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臣妾不会放在心上的。”
皇帝懒懒地伸手，搂着梦儿的肩膀，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怜爱道：“难为你了，罢了，你陪朕一起去吧。”
等两人穿戴好，乘坐轿撵赶到凝香阁时，暖阁内传来杜选侍阵阵惨叫的声音，崔太医见皇帝来了，立刻上前行礼：“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姜小主请安。”
皇帝略微不耐的挥了挥手：“怎么样了？杜选侍腹中的孩子可有大碍？”
崔太医道：“杜选侍腹中的龙胎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孩子有些大，只怕杜选侍要吃些苦头了。”
“嗯，不拘用什么药，定要保的杜选侍腹中龙胎无恙！”
崔太医身形一凛，正色道：“是，微臣遵旨。”
周高瞧着这架势，皇帝一时半刻不会离开凝香阁，天寒地冻的，生怕皇帝着凉，立刻吩咐人将一旁的耳房收拾了出来。
皇帝一到，没多久，各宫的妃嫔也都派了心腹之人过来，到了后半夜，见杜选侍还没生的下来，梦儿想着皇帝明日还要上朝，轻声劝说道：“皇上，您先会勤政殿休息吧，这儿有臣妾呢。”
听得这话，皇帝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呵欠，抬手拍了拍梦儿的肩膀，懒懒道：“好，那朕先回去了，你既是累了就去眠一眠，别累着自己。”
梦儿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嫣然而笑：“是，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