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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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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须老头背起胡琴,抄着双手说:“老朽虽是摩羯座星主,但巳常侍大人给的钱太多,至于星云军团关于不许交结夜叉的规定,就去他老子娘的!小黑,你抱着褒姒,随我去我的草堂吧。”

    无憎感激地滴下几滴泪,赶忙抱起褒姒。

    柳七七揉着褒姒的手,微声建议:“妈,你们随我去苻秦的掖庭躲躲,不好么?”

    白须老头吹胡子气道:“小丫头原来信不过老朽,那你们请便吧!”

    柳七七脸一红,她连日里发现星云军团与夜叉势如水火,确实信不过眼前的老头。

    褒姒面色惨白,口里游着一丝气,淡淡笑说:“此平行世界是由摩羯座军团完全占领的,长空星主若有心为难,早就派重兵围住咱们啦。七七,星云军团里也不尽是欲先杀夜叉而后快的人,你放心吧。”

    柳七七点点头,赶忙从自己乾坤袋里攥出一把金瓜子捧给长空,低声说:“老头,你可得把我妈妈看好,多找几个老妈子伺候她月子。”

    白须老头叫长空,率领摩羯座军团常年驻守在古代的异世界,人人尊称他为长空真人。他与柳七七一个脾气,是个财迷和铁公鸡。长空真人见到一捧金瓜子,眯起笑眼,从裤腰带解下一个打着补丁的布袋将金瓜子倒进去,欢声说:“好说,好说,有了金瓜子,我让我老婆给你妈妈洗脚都行。”

    临走前,褒姒不禁又交代起来:“七七,你的乾坤袋荷包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根牛毛金针,是我为你日后修炼剑法准备的。但如今时机未到,你切不可使用它们。”

    柳七七点点头,心说:“我不想触发天谴,自然不会用到金针。只是金针跟剑法有什么干系?”

    “还有,我眼下能保全肚子里的蛇蛋就已然不易。前日刚产下的一枚绿色蛇蛋,只好托付你先照顾。若是我与无憎被妲己杀了,你便领着这个孩子一起好好活着,不要找妲己给我报仇。十二夜叉的巳常侍之位,看似是异世界的无上神位,但跟你们的命比起来,也不过虚名而已 咳咳 &34;褒姒说完,眼里含着一汪清泪,随着无憎和长空真人走远了。

    柳七七是孤儿,刚认个对自己好的妈妈,眼下立刻就要分离,不禁心绪黯然。

    乾坤袋很是奇特,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吐出东西来。

    她伸指进去,果然捏出一枚黑中透绿、宛若墨翠的卵石来。她打着在小桔灯在卵石上晃了两晃,卵石在烛光下呈半透状,里面游着一条极细的蛇。

    蛇本在昏睡,乍见了光,忽地游在卵石壁上,吐着芯子盯着柳七七看。

    柳七七恐惧蛇的dna发作,寒毛倒立,吓得将卵石扔了出去。

    “哎呀,这是蛇蛋,不会碎了吧!”卵石刚出手,她就后悔了,飞扑上去抓它。但没有右眼喰种之力的加持,她没有那么迅捷,眼见卵石就要碎在石街上时,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它。

    柳七七吁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笑道:“谢”一个谢字未开口,她浑身的血都凉了,抓着卵石的人竟然是妲己。

    妲己已换了一身亲蚕色裙衫,围着纯白的狐裘斗篷,梳着云鬓,俨然一个古代长安城里的美人。她撑着一把油帔黑伞,袅袅婷婷地踱在惊恐到睁大眼睛、浑身筛抖的柳七七旁,捏着卵石笑说:“恁不小心,打碎了它,你以后可没好的部将用了。”

    “你 你怎么又回来了?”柳七七胸口被一块大石堵着,吓得不敢喘气。

    妲己解下柳七七身上的长褐衣,摩挲着青衣连裳,笑吟吟地说:“自然是来招募你做我的夜叉参将喽。我姐姐给你的钱,我十倍给你,如何?”

    柳七七不敢直视她,僵硬地说:“你要杀就动手我我才不要做你的走狗。”

    妲己听了,用尖利的指甲抬起她的下巴,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弯刀来,蛇一样扁圆的眼球贴在她脸上,笑道:“这是我的夜叉之刃,是用我的一颗小尖牙打造,专门用来剥皮的。顺便说一下,我姐姐给你的夜叉之刃,就是那把胡笳里,也是一把用她蛇牙打造的弯刀。”

    曲如蛇牙的剥皮小刀,冰冷地划在柳七七雪白的颈上,妲己柔声问道:“不答应,这就剥了你的皮。”

    柳七七惊悚的眼泪滴在了刀刃上,结结巴巴地说:“看看在你是我名义小姨的面上,你下手快点,好好不好?”

    妲己笑了笑,用刀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将卵石丢进柳七七的乾坤荷包里,说:“好有骨气,好忠心的姑娘,我更喜欢了。对你用强太没意思,有朝一日,本常侍大人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参将。你好像还要去扮什么公主,那就不耽误你了。”

    她将自己的白狐裘解下,围在柳七七身上,摆摆手笑着走开了。

    “你不杀我了?”柳七七讶然地问。

    “你现在是凡人世界的十公主,我杀了你,恐遭天谴哩!”妲己背对着柳七七摆了摆手,一溜白光自空中坠下,落在了柳七七脚边,是妲己的剥皮小刀。

    “送你了!区区夜叉之刃而已,谁没有呀!你若看不上,随手扔掉就好”,妲己越走越远。

    “你你怎么还不走,来这异世界不单是行刺我妈妈的吧,你还有什么目的?!”柳七七鼓起勇气喊道。

    “嘻嘻”妲己狐媚地一笑,缓缓消失在了雨中。

    她卜一不见,霎霎的秋雨立时小了,一粒粒碎琼白雪正随着淅沥的雨飘下。原本泥泞的空街,已铺上了一层白,两三个买男色的人从小里坊走了出来,行色匆匆地上了牛车。

    柳七七舔了舔嘴唇上的雪,意识到天气已变,结界解除了。

    白狐裘里有一蛇皮刀鞘,柳七七将剥皮小刀收进鞘,放进了袖中,心说:“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古长安城依照六爻八卦而建,规划整齐,皇城在其最北端。皇城外围是朝廷机构,中间是皇帝居住的皇宫,而妃子公主生活的掖庭则在最里端。

    只是此时天降雨雪,头顶上并无星斗,柳七七分不清南北,只好盖好兜帽,出了棚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举目无亲,流落街头呀 ”她叹了一口气,又犯了难:“皇城这么高,我怎么溜进去呢?就算溜进去,又哪里寻得到这十公主的寝宫?而且,皇宫里的宫女、皇帝、夫人们都是瞎子嘛,打眼就看出来我是假扮的了,怎么可能蒙混的过去。”她原本情急之下是为了避免无憎遭受天谴才来的,想着到这里再跟他一起商议对策,奈何现在需要自己独自面对,不禁好不烦恼。

    里坊里还有许多店没打烊,她先买了一件面纱掩住面孔,边走边问哪里是皇城所在。许多人给她指路,但长安太大,古代木楼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害得她没走过两条巷子便又迷了路,只好再问别人。

    待来到一条主路上,街上忽车辚辚、马萧萧地走来一队军士,抓住豆蔻年纪的女孩就打着灯笼看。又有一些军士冲进了两边的乐坊、茶座,店铺里,手里都拿着一张羊皮纸,在喝来喝去。

    南北朝时,保留着蓄奴养奴的制度,在死契簿上的奴隶连牲畜都不如,经常不堪折磨地逃走。柳七七以为是哪家王府里跑了奴隶,自己又是穿越到此,为避免麻烦只好猫在一破竹笼里藏着。

    她在阴影里看得清楚,军士走后,又有几个背着刀的蒙面黑衣人出现,同样拿着一张羊皮纸在问路人。

    “这群黑衣人又是干嘛的,看着不像是啥好鸟”,她心里嘀咕。等这两拨人全没了踪影,她才敢现身,来到一酒肆前,悄悄问沽酒的小哥:“大哥,敢问皇城怎么去?”

    沽酒的小哥一边沽酒,一边往碗里羼水,低头说:“嗷,离这里很近了,你沿着这边一直往前走,绕过前面的云天楼,向左”

    他说着抬起了头,望见满头金钗,披着白狐裘,身着青衣连裳的柳七七愣了愣,立即笑着改口道:“在云天楼向右,走过两座石桥便到广场,广场尽头就皇城啦。”

    柳七七连连称谢,急速朝云天楼走去,心说:“走一步看一步,我戴着面纱,应该能蒙混到婚礼结束。古代得了伤寒是会死人的,我就说我害了病,应该没人会在意。”

    行了片刻,果然在雪中瞅见一座百尺高楼。她不想再耽误,干脆在右侧街上跑起来。她身体被内丹洗练过,跑地飞快。只是脚下的路越来越窄,两侧的木楼也逐渐稀疏,周围渐渐阴森荒僻起来。

    她跑了一会,两岸全是枯柳黑槐,哪里有什么皇城,连一两户人家都没了。

    “这不像是去皇城的路呀,忒僻静了”,她狐疑道。

    又踟蹰地走了一段,方望见一座小石桥,她不禁开心起来:“原来真有石桥,看来没走错。”

    下了石桥,脚下竟是泥泞的土路,她想起沽酒小哥看自己的神态,泛起了嘀咕:“这货在骗我,故意指条错路给我?但是因为啥,欺负外地陌生人?”

    正冒着小雪在思考,幽暗的前方有两盏小灯在靠近,柳七七兔起鹘落地攀上了一棵柳树,隐在树梢之间。

    前面远远走来两个人,“咚!——咚,咚!,一长两短地敲着锣,其中一个年轻人扯嗓子喊:“平安无事!”

    “是打更的。听锣声,现在已是三更天了”,柳七七放下心,正想跳下问他们皇宫怎么走,就听打更的老头不耐烦地说:“三蛋子,省省力气吧,刚过了坟圈子,这里哪有人家。”

    “怎么,前面是坟地?”柳七七微微吃惊,那沽酒的小哥果然在骗自己。

    年轻人敲着锣说:“阿公,今晚城里到处都是官家的军士,咱们还是卖卖力气,别偷懒。”

    打更老头不屑道:“那军士是来找从皇城里逃婚的十公主的,与咱们何干。哎呦,我得歇歇,喝口小酒儿。三蛋子,你也来尝尝。”

    “啊!原来皇城里的人发现十公主不见了!是了,我在果园里少说亲了她半个小时,算来在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五六天了。一个公主不见,官家不禁宵禁,暗查几天忍不住了,自然大张旗鼓地派兵来找”,柳七七在树上想,“哎呀,早知道如此,我在街上就该直接去找那群士兵,也不用被骗,走了这么远的冤枉路。”

    树下的三蛋子跟老头一起站在树下,轮流啜着一酒葫芦,他问道:“这十公主为什么要逃婚,是嫁给幽州都督,又不是嫁给俺三蛋子,能委屈她?!嘿嘿嘿!”

    老头也乐了,小声说:“听说啊,这十公主符香不是在宫里长大的。”

    “哦?”三蛋子灌了一口酒,大声说:“难道坊里的闲话是真的?!说符坚皇帝年轻时去跟汉人打仗,临幸了一个汉人地主的小姐。结果是块好地,一下就种上瓜了。只是那时咱们火秦打不过南人,他退了回来,倒把那小姐留在了南方。”

    “哎哎哎,你别都给我喝完了啊!”老头抢过酒葫芦,啜了一口,畅快地说:“如今呐,咱们在北方灭了鲜卑人的小燕国,又揍跑柔然人,在南方围困住了襄阳。眼见符坚皇帝要变成天下人的皇帝了,他这才想起在南方还有个孩子。派兵一去打听,果然接来了个公主。可惜,当年的地主家早就毁了,十几年里,十公主符香一直跟着一户猎人在山里打猎。”

    三蛋子坏笑说:“所以她跟养父母感情好,想逃婚回去?哦哦,俺知道了,她一定被村里哪个野小子上过了,喜欢南人那玩意儿的味,不喜欢咱们北边男人的那活儿!哈哈哈!”

    “去你的!”老头推了他一把,继续说:“反正坊里说,来到皇城里,她就只跟一个婆子成天闷闷不乐地躲在屋里头。皇帝,夫人也不见。但是愿不愿意嫁幽州都督,却没听说。这也由不得她。幽州都督是咱们皇帝的义子,最近又率兵灭了燕国,押着一众鲜卑的贵族给皇帝献俘,大功一件!皇帝想跟他多亲近,赐婚公主,这叫联姻!”

    “都逃婚了,苻香肯定是不想嫁,是只想被南人上!”三蛋子嚷道。

    “小点声!小心杀头!”老头喝止他说。

    柳七七在树上听得清楚,心中乐开了花:“我就说嘛,史书记载符坚只有苻宝、苻锦两个女儿,并且二人在以后羌族姚苌的叛乱中被杀了,哪里有什么十公主。原来是他遗落在南方的孩子。苻香不爱见人,这我倒好扮她了。”

    “待会咱们见到身穿白狐裘,青衣连裳嫁衣的女孩,可得留意。官家赏绢帛十车,找这个符香公主。被咱们撞见,那是一笔横财!”

    三蛋子搭腔说:“那我得先让她品品咱们北边男人的活儿才行!哈哈哈!”

    “怕你有贼心没贼胆!歇够了,走着!到前面,可不敢再浑说了!”

    老头与三蛋子抄起灯笼,一唱一和地朝柳七七来时的路走去。

    柳七七在树上摸着身上的白狐裘自语:“看来军士手里的画像就是十公主,只是为何画像里的公主也穿着白狐裘?”

    正犯疑呢,桥上脚步匆匆,跑来四个人。三个穿着黑色衣服,背着刀的人先闯在了树下。他们身后,一个气喘粗粗的人过了好久才跑来,扶着树说:“三位,三位,我实在跑不动了!”

    为首的黑衣人说:“你确定那女孩是朝这个方向走的?”

    柳七七定睛一瞧,粗喘气的人正是沽酒小哥。

    沽酒小哥累地够呛,道:“那还有假,我故意给她指错来坟地的路,还远远跟了一段,睁眼瞧见她来这里的!”

    另一黑衣人抓着他衣襟喝问:“可我们刚才问了打更的人,没有见过有十公有女孩过去!你别是看错了!”

    沽酒小哥赶紧陪着笑脸道:“小的不不会看错,问我路的女孩虽然戴着面纱,但她浑身打扮跟你们手里画像一模一样!”

    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那怪了,从云天楼到坟地只有一条路,她能去哪里?”

    树上的柳七七心里笑道:“你们要找的十公主在此!不过沽酒小哥故意给我指错路,想拿官家的十车绢帛报酬。那我偏不下去,一定让他空手而归!”

    只听沽酒小哥在树下小心翼翼地问:“三位,你们要找的人是官家正在寻的十公主苻香吧?她指定就在前面,待会找到她,你们答应的20车绢帛,可不能少小的呀。”

    “怎么?这仨黑衣人不是朝廷的人,私下加码到20车找我?”柳七七皱着眉问。她隐隐觉得有蹊跷,随手将袖中的剥皮小刀拔了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嘿嘿笑了,拍着沽酒小哥的肩膀问:“你怎么知道咱们找的是十公主啊?”

    沽酒小哥见他笑,自己也笑,说:“你们手里的画像跟官家的都差不离,我一猜就中。”

    “好,很好!你不多说话,保不齐还能拿到那20车绢帛呢!现在,等着明年的今天我烧给你吧!”为首的黑衣人说完,挥起一掌拍在沽酒小哥的头顶,将其的头骨打碎。

    沽酒小哥闷哼一声,软在了雨雪中。

    柳七七看在眼里,差点惊出了声。

    “把尸体带去前面坟地埋了”,为首的黑衣人对其中一同伴说,“我已发了密报出去,咱们的人正在往这赶。待会只要遇见穿着白狐裘,或者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一律先杀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其余二人应诺,三人带着尸体飞一样朝远处的坟地奔去。

    许久,柳七七才跳下树,恨恨地将白狐裘扔在地上,踩了又踩,咬牙切齿地骂道:“麻蛋,中了烂心眼的小牝妇妲己的奸计了!她故意给我白狐裘,就是为了让黑衣人刺客追杀到本姑娘!”

    刚骂完,她耳朵动了一动,攸地挥起剥皮小刀凌空就砍,正格住三把明晃晃劈头斩来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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